“你的反應很平淡,看來是我多慮了。”終於注意到了端木洌根本不合常規的反應,瀟琳琅立即恍然,不由微微苦笑起來,“我怎麼忘了,你的本事比我大得多,所以我知道的事情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也知道,關於何小姐的事,當然也就不用我操心了。好吧,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再多說,反正該提醒的我也提醒了,如果有必要你就去查一查,如果沒有必要,就當我沒說。”
說實話瀟琳琅着實有些爲自己剛纔的話汗顏,人家端木洌是什麼人?叱吒風雲的商界嬌子,有的是謀略,有的是手段。如果何優雅真的心存不良,怎麼可能瞞過端木洌的火眼金睛?
不過此刻端木洌的“火眼金睛”一點沒打算照顧別人,全都落到瀟琳琅的身上了。聽到瀟琳琅這番話,他忍不住苦笑一聲說道:“琳琅,你可真會說話,你這樣說擺明了是在告訴我何優雅有問題,可我的問題是……你是怎麼知道她有問題的?”
我嗎?我當然知道,因爲我曾經親眼看到她對夜鷹是多麼忠心耿耿。不過可惜,我不能告訴你。瀟琳琅無聲地嘆了口氣,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沒什麼,一個……不堪回首的黑色約會而已。總之你只要知道,我絕不會害你就是了。”
不堪回首?琳琅,你用了一個讓我感到傷心的詞。原來在你的心裡,跟我一起度過的那七天居然那麼骯髒齷齪,到了不堪回首的地步了嗎?我已經說過了,除了沒有讓你看到我的臉,那七天我所展現給你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難道你對那樣的我就真的只有厭惡,而沒有一絲其他的感覺嗎?
“琳琅,那個約會真的……那麼不堪回首嗎?”端木洌輕輕抿了抿脣,直視着瀟琳琅的眼睛,“除了不堪回首,你就真的沒有感受到其他的什麼,就真的一點點值得你回憶的東西都沒有嗎?”
大概是因爲還沉浸在對那段往事的回憶裡,所以瀟琳琅一時沒有察覺到端木洌的異常,苦笑一聲說道:“如果你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約會,你也會覺得不堪回首的。別忘了我不是去跟我的****度假的,更不是去跟我的愛人度蜜月的,我是被迫去賣身的!在那樣的前提條件之下,我怎麼可能有值得回憶的東西?我巴不得用最短的時間把那段經歷忘得一乾二淨纔好!不過可惜,有很多東西不是你想忘就能忘掉的……”
的確,自從在帝華賓館跟夜鷹分手之後,一直到今天的這段時間,瀟琳琅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兩個人在一起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想起夜鷹那在夜色中越發顯得挺拔頎長的身軀,想起他把自己摟在懷中時那種足以將她融化的力量和溫度,更會想起他霸氣十足地佔有自己的身體時帶給她的那種讓她臉紅心跳的極端的快樂……
所以,並不是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東西,而是值得回憶的東西太多,所以她不敢去想,更不會親口承認!如果讓端木洌知道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會對夜鷹那種男人念念不忘,那他會怎麼看待自己?一定會覺得自己是一個羞人輕浮不要臉的女人吧?
縱使今生已經不可能相依相伴,成爲彼此的戀人,但是瀟琳琅依然不希望自己在端木洌的心裡,是一個那樣的女人。
但是如今唯有上帝和端木洌自己知道,他從來沒有認爲瀟琳琅是那樣輕浮的女人,否則,他不會在從白浩然的錢包裡第一眼看到她的照片的時候,就直覺地認定了她。眼見瀟琳琅還在爲這件事耿耿於懷,終於有些受夠了這種折磨的端木洌瞬間煩躁起來,再也不顧一切地大聲吼道:“可是琳琅,你知道嗎?其實那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其實……”
“叮鈴鈴,”“就是夜鷹”幾個字就要衝口而出了,瀟琳琅桌面上的電話突然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不但把瀟琳琅嚇了一跳,而且更是無巧不巧地打斷了端木洌的話。瀟琳琅滿是歉意地拿起話筒,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什麼異常:“您好!總裁辦公室,請問哪位?哦……您好……總裁在啊,請他接電話嗎……不用?哦……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轉告總裁的,再見!”
放下話筒,瀟琳琅將電話裡的內容轉述了出來:“總裁,打電話的人是您的妹妹端木經理。她說她打了您的手機,但是您沒接,辦公室裡的電話也打不通,所以纔打到這邊來了,讓我轉告您一聲,中午她過來找您,有點事情要談。”
“傾雲找我?”端木洌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辦公室,才發現隔音效果極佳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而自己又只顧專心跟瀟琳琅談話,所以可能沒有聽到電話鈴聲吧,想到此,他點了點頭說了下去,“我知道了。”
“嗯。”瀟琳琅也點了點頭,突然想起端木洌剛纔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所以跟着追問了一句,“對了總裁,您剛纔要說什麼?你說其實那件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樣,你其實……你其實怎麼樣?”
“啊……我……”說實話,剛纔那句險些衝口而出的實話是端木洌的一時衝動,其實他還遠遠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應付瀟琳琅知道他就是夜鷹之後所有的反應。所以他的一時衝動經過端木傾雲這個電話的刺激之後已經所剩無幾,理智重新佔領了上風,他當然也就不可能這麼隨隨便便地承認自己的身份了。深吸一口氣,他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就是想說,你其實完全不必老拿那件事當藉口來拒絕我的,因爲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有些疑心端木洌根本就沒有說實話,所以瀟琳琅很注意地看了他幾眼,但是他的神情很平靜,很坦然,似乎看不出他有說謊的跡象,所以瀟琳琅一時之間也沒有多想,搖了搖頭說道:“好了,總裁,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畢竟我纔是當事人,我的感受你是體會不到的,所以你也不必再說這些空洞的話來安慰我。除非你能真正找到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從而徹底解開我的心結,否則……說什麼都沒用。我要開始工作了,總裁您去忙吧。”
說完這些話,瀟琳琅居然很大牌地坐了下來,假裝很用心地工作着,把堂堂的大總裁給扔在了一旁,算你膽子大,在整個青花·蝶韻,還從來沒有哪個員工敢這樣給端木洌臉色看呢!
知道自己始終是欠了她的,端木洌也並不計較。他站在桌旁靜靜地沉默了片刻,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回到了辦公室,“砰”的一聲把門關了過來:琳琅,你想要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是嗎?很好,我當然有。今天讓你跟小何碰面,就是這個方法的開場白呢!那麼,你準備好接受我這個方法了嗎?在看到小何的時候,你有沒有懷疑到我跟夜鷹之間可能有某種聯繫?放心,接下來我還會繼續爲你製造一些“巧合”,好讓你繼續聯想的。那麼接下來該請誰出場了?讓我想想……
聽到“砰”的關門聲,瀟琳琅那一直勉強挺直的脊背才一下子垮了下來,她頹然地倚在椅背上,再也沒有了任何工作的心緒。但是有一點,她始終覺得有問題,那就是何優雅的突然出現。瀟琳琅百分之百地肯定,何優雅一定是夜鷹的人,這一點從當初在帝華賓館時她的表現就完全可以看得出來。可是現在她居然搖身一變,又成了端木洌的員工,如果等量代換的話……恐怕是個人就可以得出一個很明顯的結論:端木洌就是夜鷹。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端木洌爲什麼不肯承認?好,就算他當初之所以用面具遮臉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麼那天在分公司看到她的時候,他爲什麼不遠遠地躲開,而要主動招惹她,甚至是威逼利誘,強行將她帶到了總公司,還讓她做了他的秘書?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會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猜出他就是夜鷹嗎?
如果他真的不怕自己猜出他的身份,那他又爲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他就是當初那個面具惡魔呢?爲什麼還要費這麼多的力氣跟自己周旋,說什麼真心喜歡自己,所以絕不會強迫自己跟他發生身體關係?而他也確實做到了,雖然兩人已經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很長時間,但是除了睡覺的時候在一個被窩裡,難免會彼此肌膚相親之外,端木洌的確從沒有多碰過她一根指頭,兩人之間根本還清白得要命。
想到這裡,瀟琳琅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更重要的線索!沒錯!當自己爲了拒絕端木洌的追求而不得不說出賣身一事的時候,他的反應好像……是有些反常的樣子!他不但反覆強調自己絕不會在乎,而且還總是自信滿滿地保證說,他一定能夠把兩人之間這個障礙徹底解決掉,保證那個債主絕不會再出現,絕不會再來討要瀟琳琅欠他的那三天。
當初自己就曾疑惑過他憑什麼做出這樣的保證,可是如果端木洌就是夜鷹的話,他要做到自己保證的那些,豈非就易如反掌了嗎?當初跟自己愛愛了七天的夜鷹就是他自己,所以他當然絲毫不用介意,而自己的債主正是他,所以所謂的債主當然絕不會再出現!這……這一切豈非就都順理成章了?小說.神秘上司抵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