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春水浸春雲,碧琉璃滑淨無塵。
窗明几淨,蕭煜睿高居聽香水榭,水流深潺潺從腳下微微的流過,碧波盪漾裡面有一種潺湲的暖意高舒夜在蕭煜睿的身後站着,用手將福壽膏摸着,然後學這樣子將福壽膏放在了煙槍裡面,但是他的心裡面依舊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兒,究竟哪裡不對勁自己顯然是懵懂未知的。
天光水色之中,蕭煜睿慢慢的回過了眸子,看着高舒夜,說道:“慢,舒夜,你也打算試一試嗎?”
高舒夜一臉的視死如歸,說道:“大丈夫何懼之有,人人都說此味形同鳳髓龍肝,君上,臣倒是想要試一試究竟是別人言過其實還是此味果然是這麼樣厲害?”
蕭煜睿點了點頭,說道:“那麼你就試一試,遠兮,不要躲藏,也請出來同試一試——”蕭煜睿說着話輕輕的指了指厚重的帷幔,林遠兮果然走了出來,滿面的潮紅,“臣下已經試過了,真是挺不錯的,君上您看一看臣下,臣下自從食用此味以後,就連氣色也是好了不少了。”
樓澈走過來,“嗆”的一聲將劍放在了桌面上,“我來,你們這些大男人,敢食用的一個個都搖頭晃腦說了不得,不敢食用的簡直笑死個人,這樣子裹足不前!不過是一點小玩意罷了。”說着話樓澈已經將這些粉末捏了一個煙泡放在了一個煙槍裡面,然後用火石慢慢的點燃了。
蕭煜睿淡淡的笑,憑窗看着外面的風景,說道:“你誤會了舒夜,舒夜不過是深謀遠慮罷了。”
樓澈這邊已經點燃了福壽膏,高舒夜也是已經點燃了,二人吞雲吐霧,不過一會兒兩人都成了大舌頭,繞是高舒夜很厲害但是照樣是有一點癲狂的樣子,蕭煜睿大驚失色的走了過來,伸手把住了高舒夜的脈息慢慢的將真氣輸送到了高舒夜的體內,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是泥牛入海一樣,他不相信什麼東西就這樣子噴雲吐霧兩口就可以讓一個人的脈息亂了,又試了試,這才相信了,此味果然是禍國殃民的甲子頭一號啊。
樓內花鳥遊絲,蘊含着一種莫名的美,蕭煜睿將手從高舒夜的脈門上慢慢的拿了下來,問道:“感覺如何?”
高舒夜說道:“欲仙欲死,如醉如狂,就算是給臣一個皇上臣也是不想要的。”
“混賬——”蕭煜睿不禁生氣起來,人人都知道蕭煜睿對高舒夜與林遠兮如同親兄弟一樣,這樣難兄難弟的關係裡面是不存在斥罵的,但是看得出來今天的蕭煜睿心情真的是很不好,而且他自己不願意相信竟然也是講煙泡捏好了,放在了煙槍裡面,然後用火石慢慢的點燃了,果然一會兒以後青煙已經隨着風慢慢的飄散,慢慢的形成一條無形的巨龍在自己的腦子裡面盤旋着,這一刻他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真的是給一個皇上都不要換的。
蕭煜睿憑窗看着外面,幽美詩情畫意的春光裡面朝陽已經徐徐的散開了,讓人的心裡面無比的舒服,但是現在心裡面更加舒服的還不是這樣的春光,而是自己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形容不出來的。他微微
的閉上了眼睛,說道:“真是奇怪的感覺。”
而這時候樓澈第一次說出口一句話,“我要和慕汐兒和好,慕三小姐是無上的妙人兒……”就連同性這是這樣子讚頌慕汐兒,慕汐兒這一次真是有得賺了。
沒有過多久,太子的書信已經到了丞相府裡面,這一次只說是讓慕汐兒道皇宮裡面去,“共同品鑑此味”,並沒有齒及旁人究竟去不去,但是慕婉琳一大早還是準備好了自己的行李,屁顛顛的跟隨着慕汐兒,慕汐兒本想要將這個傢伙甩掉的,但是這真是一個尾大不掉的傢伙,好幾次醫護慕汐兒放棄了,她這人就是很會跟着一個人,粘着你就會徹底的讓你寸步難行,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慕汐兒決定帶着慕婉琳了。
她們乘坐着豪華的四輪馬車,駛過紫華城那硃紅欄杆的橋樑,來到此時已經是喧騰熱鬧的內廷裡面,真是“當路遊絲縈醉客,隔花啼鳥喚行人”啊,慕汐兒經過了通傳,到了太子的西宮裡面。
“這個就是你送給本太子的禮物?”魯澤昊開門見山,慕汐兒更加是開門見山只是點頭不說話,魯澤昊又說道:“但是你還送給了很多人。”慕汐兒有點委屈,“好東西應該人人分享纔有意思,所謂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不是嗎,太子殿下?”魯澤昊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東西以後爲禍不淺,我希望你能夠將配方給我。”
慕汐兒搖頭,“既然太子殿下都知道爲禍不淺,民女更加不敢將這個東西的種子留給殿下,萬一有了不好的事情發生,那麼到了最後豈不是民女的不是,到時候史書工筆對民女口誅筆伐,民女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慕汐兒說完以後,這才笑道:“不過相府每一年會給朝廷送過來一些的,送給你們二十斤,太子殿下看好不好?”
魯澤昊舉眸,含笑說道:“好是好,不過好像遠遠不夠呢。”魯澤昊貪心不足,想要用這樣的糖衣炮彈將那些反動派徹底的消滅掉,慕汐兒知道魯澤昊的意思,只能搖頭說道:“此味還是不要輕易用得好,太子殿下有些事情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好嗎?”看到慕汐兒竟然這樣子說話,魯澤昊不禁疑惑,說道:“你這是,這是製造了刀子以後還說不可妄動,有一點遲了,現如今你看看朝廷裡面的人,人人都是渴望求你要福壽膏的。”
“總有人例外,有人可以從小中見大,必定不會像大衆一樣魚目混珠的。”慕汐兒說完以後靠近一點太子,說道:“是嗎,太子殿下?”魯澤昊點頭,魯澤昊比任何一個人都明白,這個實力團裡面只有一個人比較冷靜,哦,不,是足夠的冷靜,這個人就是蕭煜睿——瑞王。但是,知道歸知道,當下自己也是不願意點破的,只是暗暗的點了點頭。
“你現在要去看他?”魯澤昊問道。
沒有想到慕汐兒竟然是搖頭的,搖頭的意思有很多,慕汐兒的意思只有一個,絕對不會去的,上一次的誤會不會這麼快就消除的,她一定要讓蕭煜睿好好的給自己道歉,一點要的。
春物留人,人亦戀春,慕汐兒看着窗
外的繁花朵朵,說道:“民女打算看一看大夏王與西越王,然後告訴太子殿下他們的舉動,其實要說到危險,這兩條蛇比瑞王危險何止千百萬倍?不是嗎?”聽到這裡魯澤昊倒是心花怒放,說道:“你真是本太子的肱骨之臣,本太子有了你就像是漢朝有了樊噲呢,好,你去看一看,可一定要記住了,到時候告訴本太子他們的反應。”慕汐兒連連點頭,然後跪安了。
其實她是很少下跪的,就算是下跪也是一個形式,看上去是那麼個意思,反而是太子完全不以爲然的,說道:“早去早回,本太子在這裡等你。”其實魯澤昊是一個心如蛇蠍的人,但魯澤昊更加清楚慕汐兒是北明的一個能人,他就算是容不得慕汐兒,這時候也是不能有所動作的,必須要有容乃大才是招賢納才最佳捷徑,魯澤昊時刻準備着等待慕汐兒的投誠,不過慕汐兒纔不會這麼快就選擇魯澤昊。
她選擇的人只有一個,不管和那個人在一起是多麼的山高水低,多麼的不容易,慕汐兒也是無懼無畏的,慕汐兒就是這樣子的人,只要是認準了的方向,哪怕是一條沒有路的死衚衕,依舊是好好的走,完全不以爲然的走。
慕汐兒本來是想要看一看蕭曾於的,但是還沒有到蕭曾於那裡。就遇到了樓澈,樓第一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畢竟舅舅當初也是一種救過她的,她理應性格好好的過來打一個招呼的,慕汐兒看到樓澈那星眸微眯的騷包樣子就知道這個人中招了,她想必也是需要吃泥巴了,樓澈走了過來,慕汐兒不理睬樓澈。
“你,慕三小姐,我是過來想要和你做朋友的。”樓澈語不驚人死不休,慕汐兒只覺得樓澈剛纔是吸食福壽膏過量了,一旦過量就會產生幻覺的,慕汐兒笑着打一個哈哈,說道:“難道以前我們連朋友都不是?”嗎,慕汐兒疑惑死了,難道這麼久以來樓澈都是沒有將自己當做一個朋友,真是悲催的厲害,慕汐兒掬一把辛酸之淚,說道:“以前我們真的不是朋友嗎?”
“是敵人——”樓澈的眼睛裡面有着星星,亮閃閃的,慕汐兒真想要一拳頭就揍過去,讓你不是朋友,不是朋友,不是朋友……
但是現實是慕汐兒不過是微微的後退了一步,不是朋友那就是……
“敵人,以前我們是敵人……”看到樓澈三兩步走了過來,慕汐兒只覺得有一點懼怕,和天下第一做一個敵人,這個如同大軍壓境的感覺真是形容不出來,慕汐兒想要立刻離開人間的包圍圈,免得不知道自己怎樣就被人給殺了,“你還要多少,開口就是了,我全部給你!”
慕汐兒到了緊要關頭,什麼都可以不要,在別人眼中那樣好的玩意在自己的眼中不過是一種興奮劑罷了,且慕汐兒知道這些東西對人體是有害的,不過是讓每個人輕微的嘗一嘗,並沒有讓某個人將這福壽膏當做一種茶餘飯後的早點,但是偏偏好像每一個人都是將它當做了好吃點一樣,而且是徹底的貫穿了好吃你就多吃點的方陣政策,慕汐兒只覺得悲催的厲害,這樣快就摧毀掉了一個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