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袂心平氣靜的看了一眼說話的魯承墨,笑道:“可否讓汐兒自己來?”慕汐袂剛要澄清自己的時候,魯承墨忽然間給了慕汐袂一道堪堪的眼風,慕汐袂會意魯承墨的意思,連忙低垂了臻首,等待魯承墨的回答。
“兒臣去過慕府,父皇可以聽兒臣一言。”魯承墨對於慕府還是輕車熟路的,就連說話起來也是如數家珍的,往事歷歷在目,魯承墨依舊記得自己第一次去慕府時候。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那時候可真是好時光,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就好了,偏偏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步沒有合拍,從此以後一輩子都需要追趕着另外一個人的步伐,魯承墨莞爾,看一眼慕汐袂。
“這第一條,不順父母,爲其逆德。是無稽之談,皇上知道嗎?汐兒的生身母親已經在汐兒九歲的時候就撒手人寰了,所以這爲其逆德是無稽之談,汐兒父親在朝爲官本就不常常回去,就算是想要盡孝道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魯承墨說完以後,開始分析第二條,但是嫣貴妃咳嗽了一聲。這一聲咳嗽讓魯承墨微微的凝滯一下,然後一言不發的閉上了嘴。
慕汐袂剛剛要自己澄清,那一把堪比絲綢還要平滑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淫亂,是沒有的,汐兒向來冰清玉潔從來不會與人有染。”蕭煜睿大爆冷門,說完了以後將最自信的眸光落了過去,慕汐袂點了點頭。但是嫣貴妃不依不饒起來,說道:“你在家裡的時候與三都公子在一起花天酒地,曾經有一次深夜被三都公子拉到了屋子裡面,這事情有是沒有?”
這個事情真的是過於久遠了,久遠的讓慕汐袂幾乎是有點兒想不起來,那時候還是自己的靈魂剛剛進入這一具宿主身軀的時候,時間已經太久了。
“貴妃娘娘明察秋毫,並沒有說錯什麼,不過汐兒還有一句話在後面呢。”慕汐袂笑着說道:“乃是爲了讓三都公子捱打這才略施小計的,至於和三都公子花天酒地,慕汐袂沒有那樣的底下眼光。境隨意轉,跟着這樣幾個富家公子在一起,人伴賢良品自高,汐兒更加是謹小慎微的。”皇上依舊是不動聲色。
蕭煜睿繼續說道:“至於嫉妒,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罷了,大概女人之間往往是會有解釋不了的事情,就叫做嫉妒。不遭人嫉是庸才,不是嗎?”蕭煜睿說完以後完全不在意皇上目光的變化,“口多言,乃是能言善辯之輩,汐兒也是天賦,不是嗎?”蕭煜睿完全不害怕皇上。
皇上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說道:“嫣貴妃,你還有什麼要說?你進宮一趟不容易,就是爲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慕汐袂更加是疑惑,皇上之心不可測也,究竟這一手太極是什麼意思,打的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她需要仔細的,慢慢的分析究竟是什麼意思。
“慕府有四女,與慕三小姐的關係都不融洽,這樣的女子皇上認爲是一個好女孩兒嗎?”因爲前次有太子與承王求婚的事情,所以嫣貴妃這才抓住了重點,慕汐袂不禁想要笑,但是並沒有,抿脣說道:“這就是壞女孩了,有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不是嗎?娘娘有沒有想過這些全部是旁人嫉妒汐兒,造謠中傷?”慕汐袂說完以後攏袖看一眼嫣貴妃。
銀燭輕彈,“噼啪”一聲,慕汐袂舉眸看一眼皇上,皇上淡淡的舒一口氣,說道:“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你很是有高才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詩詞歌賦哪一樣不是信手拈來,更兼出將入相,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人人都是豔羨你,這個就不要說了。”皇上擺了擺手,“不過,至於福壽膏,朕堅決不允許蔓延了,你好自爲之。”
“臣女知道了,福壽膏太子一定會第一時間給皇上的。”慕汐袂說完以後淡淡的看一眼身旁跪着的幾個人,“臣女有一事相求,可以讓瑞王、太子與承王起來嗎?汐兒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導致他們全部跪地,這是亙古未有的事情。”慕汐袂說完以後竟然給皇上磕了一個頭,皇上點頭是,說道:“都起來吧,還讓一個女子求情?”
慕汐袂聽出來皇上聲音裡面的斥責意味,更加是心有不安,他們都是爲了自己這才下跪的,慕汐袂怎麼會心安理得?
魯澤昊拱手以後站了起來,走到了自己的酒案那裡,慕汐袂照舊跪地,只覺得膝蓋慢慢的麻癢起來,但是嫣貴妃先發制人並不打算讓慕汐袂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走開,蕭煜睿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也是陪綁着慕汐袂,身旁的魯承墨從來是一個溫良如玉的人,今天因爲母妃的話兒也是充滿了愧疚感,跪着……
“你們起來吧,留我一個人就行了。”
慕汐袂說完以後有點兒難爲情的看着身旁的男子,蕭煜睿星眸裡面盪漾着一種堅定,一種安和,並不說話,默認的意思就是會同甘共苦。如果這一點兒罪都是不能夠共同承擔的,那麼以後風風雨雨三長兩短還有那麼多,豈是走的完的?慕汐袂明白蕭煜睿的意思,但是魯承墨就有點兒過於虧了,他跪的時間太長了。
“你起來。”慕汐袂望着魯承墨。
“爲何?本王自願跪着就是了,你不用關心本王。”蕭煜睿道:“是本王對不起你。”
“不在這裡,以後幫助汐兒的時間還有很多,明白?承王,你起來就是了,汐兒已經是很感謝你。”慕汐袂說完以後推了一下魯承墨,魯承墨這才站了起來,說道:“好,我聽你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樣的。”慕汐袂將手指頭伸出來在魯承墨的面前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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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是你。”蕭煜睿說完以後,看着魯承墨走到了酒案那裡,魯承墨溫良如玉的瞳仁望着酒案後面身廣體胖的皇上,悠悠的開口,“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看到魯承墨已經粉墨登場,這一邊慕汐袂已經將心揪緊了,皇上不知道態度還在兩可之間嗎?還是皇上經過了考慮以後已經準備板上釘釘,反正不管怎麼樣,等會兒慕汐袂不同意就是了,她就不相信了這盛金宮裡面莫非還存在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道理。
結果同時蕭煜睿也是走到了前面,接着魯承墨的話兒說道:“臣也是有一句話要說,並且也是冒昧的想要讓皇上做主。”
濃黑的瞳仁佔據了眼睛的一大部分,深邃的像是無底的深潭一般,蕭煜睿後發先至,倒是讓皇上的目光落了過來,“你要求什麼?”
蕭煜睿輕輕的含笑,說道:“
後不僭先,既然是承王比我先過來,自然是承王先開口,等到承王說完了以後我再說吧。搞不好臣下要求的與承王不謀而合。”蕭煜睿的神色微微的變幻,看着魯承墨。
魯承墨鼻樑直挺,嘴邊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笑渦,說道:“兒臣所求當初已經給父皇說過了,兒臣想要一個人想,想要父皇指婚。”慕汐袂心裡面開始有點兒跳動,這事情真是自己不樂意的,雖然魯承墨也是屬於五官精緻無瑕的一類人,但是他們要是真的以後要在一起舉案齊眉的過一輩子,慕汐袂是不會開心的,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是意難平,慕汐袂想了想還是站了出來,等等看魯承墨究竟說什麼。
皇上說道:“你要哪一個人?說來聽聽?”
魯承墨的身上出現了一種英氣逼人的凜冽感覺,這是在魯承墨溫良如玉的身軀裡面蘊藏的並不多見的凜冽,他這一次看得出來是讓自己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了,“兒臣要求一個人,兒臣想要求父皇給兒臣與慕三小姐指婚。”皇上的面色不變,考慮了會兒說道:“不可行。”
“兒臣知道父皇究竟在擔心什麼,父皇是害怕兒臣與汐兒以後會因爲性格不相同而勞燕分飛,不,兒臣保證會對汐兒好,這一輩子對汐兒不離不棄。”該死的魯承墨聲音低沉而又婉轉,但是這種含蓄裡面偏偏暗藏着一種讓人驚心動魄的柔和與蠱惑,好像他口中勾勒出來的藍圖是非常美妙一樣,不過看景不如聽景,這些慕汐袂還是清楚的。
於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慕汐袂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了酒案前面,一揖到地,“臣女以爲不可。”
“有何不可?”皇上問完以後微微合目。
“汐兒過於歡脫,過於灑脫不羈,要是與承王在一起臣女一定是不會快樂的,再說承王是一個溫良恭儉讓面面俱到的好男兒,臣女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雖然是有點兒小才但是不及承王多矣,臣女覺得倒是前面的謝小姐比較適合承王。”慕汐袂纔不管自己是不是亂點鴛鴦譜,只要自己全身而退就是了,其餘的事情倒是沒有考慮那麼多。但是慕汐袂明顯感覺到了魯承墨的背脊微微的一僵,慕汐袂這才自知失言,不禁吐一吐舌頭。
皇上不理會他們的拉鋸戰,說道:“你要求什麼?”
蕭煜睿看到機會,說道:“臣要求,臣要求承王一生所求,皆不可得。”蕭煜睿說完以後害怕皇上誤會,說道:“臣與承王是一般無二,也是看上了慕三小姐,所以同求。”這樣求同存異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一起,慕汐袂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一點兒都不好。
聽到蕭煜睿那淡定的語聲,不禁有點兒捏了一把冷汗,他的態度一點兒都沒有承王熱烈,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鬧,而承王就不一樣了,承王的訴求是那麼的迫切,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承王無心與旁人,而是將自己的目光與全身心精力全部放在了慕汐袂的身上,慕汐袂唯恐皇上會答應承王,好不容易纔從地上挺拔起來,說道:“臣女有沒有說話的權力呢?”
“你說就是。”皇上知道,就算是自己不讓慕汐袂說話,那也是不可能的,慕汐袂一旦要做的事情勢在必得,就連皇上也是看得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