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睿連忙搖晃了一下頭,不可能的。
但是此時看一看面前的女子,她好像也是陷入了遐思裡面不能自拔,微微的側眸望着遠處燈火點點的南燕,她心裡面有了一種趑趄的感覺,她心裡面現在是左右爲難了,面前是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龐,那一聲“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還有他眉眼彎彎的笑,但是面前的男子。
慕汐袂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蕭煜睿,要說到長相,顯然蕭煜睿是略勝一籌的,要說到心思,蕭煜睿好像是一個深沉的大海一樣,不會讓人看出來究竟心裡有什麼波瀾。
萬籟俱寂,此時她好像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音,“噗通-噗通”。
“下山吧,不要在這裡了,你覺得那裡景色如何?”蕭煜睿最後指了指那裡,慕汐袂笑了笑說道:“美不勝收,果然是無限風光在險峰,不過實在是有一點可望而不可即了。”
蕭煜睿自負的笑一笑,說道:“其實也不是完全的可望而不可即,實際上只要是想要的努力了就會握在手心裡面。”
清冷的月光灑下大地,他們周圍一片幽黯,慕汐袂只覺得蕭煜睿的渾身散發着一種逼人的光芒,就像是銀河的繁星那麼璀璨,就像是九天之上的月輪那麼耀眼。
“我們下去吧,不要在這裡了,等一會兒他們會找我們的。”慕汐袂說着已經站了起來,她不想讓面前的男子發現自己心裡面的真情實感,更加不想讓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蕭煜睿走到了慕汐袂的面前,伸手將慕汐袂頭頂落下來的髮絲微微的一捋,“你……”他好像要說什麼,腦袋慢慢的湊了過來,慕汐袂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那一吻。
但是他的手不過是微微的在她的面頰上撫摸了一下,說道:“好涼,多穿一件衣服吧。”說着話已經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送到了慕汐袂的手中,慕汐袂微微的低眸望着腳下的路,她的腦袋暈陶陶的,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
兩人很快就下了懸崖,這裡是上去比較難但是下去卻是異常的簡單,兩人落地以後,慕汐袂將他的衣服脫了下來,“懸崖上纔有風,這裡並不怎麼冷,還你。”蕭煜睿接過了衣服,笑一笑說道:“你很不一般,希望我們是友非敵,你覺得呢?”
他心中有一個計劃,那個計劃幾乎是呼之欲出的,但是偏偏因爲很多情況將這個計劃壓迫的支離破碎的,慕汐袂好像也是明白了蕭煜睿的韜光養晦,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會和你爲敵的,除非江河倒流,你放心就好了,你能不能也不要……也不要和我爲敵呢?”
她說完以後忸怩的低下了頭,真是該死,本以爲自己的勇氣是夠用的,但是偏偏這時候有了一點兒小女兒形態,還好,還好,蕭煜睿並沒有感覺到她的心思變化,微微的笑一笑說道:“到宴會那裡去,不要讓別人久等了,不然越發的不好了。”
兩人走向了茂密無邊的樹木,秋蟲與蟈蟈偶爾在草間振翅,讓黑暗裡面多了
一點活潑,她在前面走着,忽然間停住了,她多想要回過頭來與他並肩而行,但是他呢,看起來是無心無肺的樣子,只是不緊不慢的走着。
“我想,”慕汐袂提了一句,“我過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往後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你……我……”
他了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從剛纔開始我就知道你已經把我當做了朋友,所以我會幫助你的,一定不會讓你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嫁給三都公子,你放心就好了。”
慕汐袂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等你了。”
這算不算是偷期暗約呢?
兩人到了樓閣那裡,忽然間慕汐袂看到了前面的一個身影。
魯承墨在角樓下面吹壎,手指蹁躚如同一隻只的蝴蝶,看到慕汐袂回來,斷斷續續的寒茄聲音這才慢慢的消失了。看到了慕汐袂身後的蕭煜睿,魯承墨的眉心微微的皺了一下,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我其實應該想得到的。”
慕汐袂就像是做錯了事情一般,走了過來,說道:“等了很久了吧?”
他望了一眼蕭煜睿說道:“瑞王好雅興,帶走了我的朋友讓我好等。”語氣裡面並沒有責備的意思,蕭煜睿笑一笑,拱手道:“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我並不知道她是府上的貴客,否則也不會唐突了。”
魯承墨笑了笑,說道:“不過是玩笑話,我們到裡面去吧。”
慕汐袂看一看天上的月亮,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如同自己那玲瓏的心思一模一樣,她頓住了腳步,等待着身後的蕭煜睿,但是蕭煜睿不過是笑了笑,婉拒道:“我就不去了,”說着話兒看了一眼慕慕汐袂說道:“慕姑娘少喝一點酒,如果想要與在下談論什麼,在下在聽香小築裡面恭候了。”
“你不進去嗎?”慕汐袂有一點兒焦急,她好像還有一些事情沒有確定一樣,慢慢的走到了蕭煜睿的身側,漸漸的距離魯承墨有了一點兒的距離,魯承墨的眉心微微的皺起來,額頭上有了一個“川”字兒。
慕汐袂望着蕭煜睿,蕭煜睿本來就是不想要去參加這些活動的,這樣的活動沒有一點實際上的意義,再說了他是別的國家的親王,更加要避嫌的,但是看到了那祈求的眸光,蕭煜睿忽然笑了笑說道:“我去。”
魯承墨拱手,三個人前前後後魚貫進入了大殿裡面。
“慕三小姐,你來了?”魯澤昊的黑眸裡面有了一點冀盼,望着慕汐袂,又望了望慕汐袂身後的蕭煜睿,蕭煜睿淡淡的笑一笑,“我不算是不速之客吧,可不要打擾了太子殿下與承王的酒興。”
魯澤昊對蕭煜睿是比較敏感的,他已經有好幾次想要害死蕭煜睿了,但是偏偏每一次都是不得其門。
偏偏蕭煜睿是沒有把柄讓他抓住的,他又不好說拒絕的話,所以也是笑着延請他坐在了右手的第一個座位,慕汐袂看了看四周,走到了右手的第二個座位那裡,然後施施然的坐下了。
魯承墨失落的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魯澤昊笑一笑說道:“你剛纔去了哪裡?”
慕汐袂聽到問自己,這纔回眸望着魯澤昊,說道:“我到竹林裡面去了,剛纔瑞王,哦,不。剛纔蕭煜睿在竹林裡面彈奏驚濤古琴,竟然引來了青鸞與火鳳,實在是想不到,因此民女看的呆了,這時候纔過來。”
太子笑一笑,說道:“哪裡有青鸞火鳳,本太子實在是沒有見過的,如果瑞王不介意的話,能否也演奏一下讓本太子開開眼界呢?”
蕭煜睿客謙的笑一笑,將手旁的錦瑟放在了膝蓋上面,說道:“只可惜,要引鳳,還需要吹玉屏簫,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玉屏簫?”
說着話已經有小內監跑過來將玉屏簫遞了過來,說道:“玉屏簫來了。”
太子就是想要看一看這句話的真僞,哪裡有吹簫引鳳,弄玉成龍的事情,魯澤昊纔是不相信呢,剛纔承王在角樓下面吹壎,爲什麼一個鳳凰也沒有來,不是癡人說夢嗎?
魯澤昊笑了笑說道:“這玉屏簫是本朝的一件遺物,要是果然可以引鳳,那麼這玉屏簫就送給你了,但是如果沒有鳳凰,那麼豈不是欺騙了我們?”
他們隔着燭光彼此相看着,慕汐袂只覺得自己不應該說那樣的話,這回可是讓他坐蠟了,萬一沒有鳳凰過來豈不是有了欺君之罪,到那時候不但是瑞王,就連自己恐怕也是會受到牽連的,想到這裡她的心微微的顫抖一下,張口說道:“還是不要了,鳳凰這時候就算是在也是睡着了,太子殿下不妨看一看天色。”
魯澤昊看了看天色,說道:“鳳凰是靈禽,會飛過來的,前面就有梧桐樹,鳳凰最喜歡梧桐樹,恐怕一會兒就飛過來了。”
慕汐袂只覺得他言語裡面是有着針鋒相對的,只能訥訥的笑一笑,接過了玉屏簫,說道:“民女幼年學過吹簫,在這裡就獻醜了,只是到時候萬一民女僥倖將鳳凰引了過來,到了那時候太子殿下可不要食言而肥就好,玉屏簫是國之重器,民女自然是要的。”說着話清淺的笑一笑,站在了蕭煜睿的身側。
但是沒有想到蕭煜睿微微的避讓了一下,就像是陌生人一樣擡眸說道:“還請太子殿下在前面的高臺上放置一個座位,那樣鳳凰過來了纔有地方棲息。”
魯澤昊自始至終都在微微的冷笑,“好,來人,將瑞王的座位放到鹿臺上面去,本太子從來沒有見過鳳凰,今日倒是要大開眼界的。承王,你可也見過鳳凰嗎?”
魯承墨清淺的笑一笑,點頭說道:“鳳凰不是一般熱可以見到的,本王沒有見過。”
太子更加笑的猖狂,“走,你我二人拭目以待就是,看一看果然是有鳳凰嗎?”
慕汐袂看一看天色,不禁有一點微微的憂心,看到他的眸子裡面好像是蒙着一層煙霧,她問道:“現在這麼晚,可以嗎?”
連天漫的一片黑,她的心裡面也是黑乎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