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百無聊賴地看着大屏幕上的照片,霍士沙啞着嗓子應道:“除非是腦子壞掉了,否則哪個國家的極密資料庫都不敢聯網!上回以色列那倆孩子,一個十一歲、一個才十歲,居然就攻破了美國國防部的網站防火牆!天知道哪個國家還能有這樣的怪胎存在?”
附和着點了點頭,馬凡也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叫道:“我還聽說過,圈子裡有個高手,在十五分鐘內鑽進了五角大樓內部的資料庫,然後把五角大樓資料庫裡的東西拷貝了一部分之後,直接掛到了MI6的對外網站上。”
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滿臉驚羨神色的馬凡,秦朗曼聲應道:“是十四分鐘!那活兒是我五年前乾的,也就是因爲那次活兒幹得還算是看得過眼,我才被弄來和大家一起混!”
擡手打斷了眼看着就要偏離主題的話題,荊楚鋒朝着欲語還休的吳楠說道:“在你和凱瑟琳接觸的那次行動中,你露底沒有?”
相當肯定地搖了搖頭,吳楠飛快地應道:“肯定沒有!當時我也只是作爲旁觀者出現的,凱瑟琳甚至還以爲我是另一個欺詐團伙的頭目,也是去徳洛托裡俱樂部尋找目標的。”
盯着那張照片仔細觀察着,荊楚鋒喃喃地說道:“這張照片是兩天前在徳洛托裡俱樂部拍攝的。看來……我們的美杜莎也盯上了唐尼.金斯頓,想要在他身上撈點什麼?”
有些詫異地看着荊楚鋒,吳楠遲疑着說道:“頭兒,按照你所說的,唐尼.金斯頓其實就是個有着美國官方背景的軍火販子,這一點我們能知道,那麼凱瑟琳也肯定能查出來。從有官方背景的軍火販子身上撈好處?我覺得凱瑟琳不會有這麼大膽子吧?還有,我們這次是要從這個唐尼.金斯頓身上弄到點什麼?”
從電腦上調出了一張圖片,荊楚鋒指點着那張圖片說道:“M1A3坦克的行進系統和火控系統改良版原型機,一共就只有三套。其中一套,據說在美軍胡德堡軍事基地的作戰試驗中損毀。但實際上,這套行進系統和火控系統的改良版原型機到了唐尼.金斯頓手上!”
飛快地調閱着資料的同時,荊楚鋒也加快了自己的語速:“十天之後,唐尼.金斯敦在威尼斯安排了一場私人性質的新型武器拍賣會。已知的參加拍賣會的買家有十五人,而拍賣會的入場卷價格,是一千萬美金。初步預估,最終達成的交易金額,不會低於兩億美金!這麼多錢……別說是從美方手裡撈好處,就算是從聯邦儲備銀行金庫裡下手,凱瑟琳也只會想盡辦法動手了!”
情不自禁地吹了聲口哨,吳楠驚訝地笑道:“好傢伙!就這麼一筆買賣下來,估計唐尼.金斯頓就能光榮退休了!”
贊同地點了點頭,荊楚鋒攤開雙手笑道:“可我們沒那麼多錢去買拍賣會的入場卷,更沒那麼多錢去買回M1A3坦克的行進系統和火控系統改良版原型機!”
活動着猶如岩石般結實的肌肉,霍士沙啞着嗓子問道:“簡單的辦法行不行?比如說……直接抓了那傢伙,然後讓他交出我們想要的東西?”
合上筆記本電腦,荊楚鋒相當肯定地搖頭否定:“肯定不行!從這傢伙開始出售拍賣會入場券開始,至少有五六股不同勢力的人在保護、或者說監視着他。再加上這傢伙看着挺扎眼,可實際上最多就是個出面說話的傀儡,東西沒準還在他身後的人手中!”
轉頭看了看始終沉默着的烏鴉,荊楚鋒有些猶豫地問道:“烏鴉,一隻手開槍你在行,一隻手玩電腦你行不行?這次直接接觸目標的人裡面必須要有秦朗,我們需要他的手速和計算能力。那麼信息後援方面……”
甩掉了披在肩頭的外衣,烏鴉靈活地伸展着自己的左手:“交給我好了!”
洛杉磯,徳洛托裡俱樂部。
傍晚時分,徳洛托裡俱樂部裡還沒有太多的客人。通常在這個時候,大部分徳洛托裡俱樂部的常客都會在自己家、或是某個豪華型酒店裡享用着美味的晚餐,順便談論些可以讓自己賺錢的買賣。
而在徳洛托裡俱樂部門口,長龍般排着的隊伍中,已經有人按捺不住長時間等候所帶來的焦躁感覺,嘟囔着抱怨開來:“這俱樂部真他媽的見鬼了!每次花錢進去玩,還得在門口排至少一小時的隊!”
彷彿是聽到了抱怨的聲音,從長長的隊伍中傳來了略帶着幾分奚落的迴應聲:“如果不想排隊的話,你可以把你手中的普通會員卡換成VIP卡!你知道的,夥計,只需要一百萬美圓的會費而已,外加你的銀行賬戶上隨時得有一長串的零!”
鬨笑聲,立刻從長長的隊伍中響了起來。
衆所周知,徳洛托裡俱樂部的普通會員會費並不算太高,只有區區幾百美圓的年會費而已。但普通會員卻只能在徳洛托裡俱樂部開門營業時排隊進入,這還得視俱樂部內的人數而定。
有不少時候,徳洛托裡俱樂部的普通會員只能在寒風瑟瑟中排一整夜的隊,眼巴巴看着那些繳納了一百萬美圓年會費的VIP會員們,趾高氣揚的通過VIP專用通道進入俱樂部中。
等好不容易輪到了自己,俱樂部看門的那幾條壯漢卻是一臉冰冷地朝着自己搖搖頭,悶着嗓子扔出一句:“滿員了!”
於是一夜的苦苦等待,完全白費!
當然,也有些不服氣的普通會員試圖通過賄賂或是某些強硬手段進入俱樂部,但無一成功。試圖賄賂的人通常會看着那些健碩的黑人壯漢冷冷地盯着自己遞過去的一小卷鈔票,面無表情地搖頭。
而試圖強行進入俱樂部的人……
據說,洛杉磯越南裔黑幫的頭目、那個恨不得在自己的耳朵上釘上幾十副耳釘的傢伙,被人發現躺在洛杉磯垃圾填埋場的一個破冰箱裡時,已經被切成了十幾塊。
眼看着又一輛加長悍馬車耀武揚威地停在了徳洛托裡俱樂部的VIP通道前,不少在排隊等待的女人都開始了不自覺地挺胸收腹的動作,期待着會有某個VIP會員青睞。
能勾搭上一個有錢的傢伙,幹嘛還要跟着身邊的窮小子?
這裡,是美國!
是洛杉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從那輛加長悍馬車上下來的只是個身形魁梧的保鏢。在與VIP通道口的幾名俱樂部工作人員交談了幾句之後,俱樂部的工作人員立刻在VIP通道口張起了一幅活動屏風,將所有人的視線都遮擋起來。
不消說,這肯定又是那些不方便在大衆面前露面的神秘會員來俱樂部消遣了。
在排隊的人羣那一連串飽含着羨慕、妒忌、恨的嘆息聲中,首先從加長悍馬車中走出來的是兩個看上去像是助理之流的亞洲人。
筆挺的西裝、磨損度在百分之十左右的皮鞋、無框眼鏡和純金的領帶夾,這些東西立刻讓見多識廣的俱樂部工作人員在腦中產生了相對應的印象——這應該是那些標準的二世祖們出行時隨行的人馬。
緊隨着那兩名助理之流的人物出現的,是另一個顯得有些單瘦的保鏢。雖然在那些膀大腰圓的黑人眼裡,這個保鏢甚至還不到自己肩膀的高度、身板也只有那些黑人的一半,但從那保鏢看着周圍時的眼神中,好幾個俱樂部的工作人員都有了同樣的一種感覺——那是一頭惡狼在巡視着自己的領地!
在確認周圍沒人能看見屏風內的情形之後,那個身形單瘦的保鏢回頭朝着車裡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下車。
慢條斯理的,從加長悍馬車中鑽出了箇中等身材的東南亞裔男子。也許是習慣了不在大庭廣衆之下露面,那個中等身材的東南亞裔男子在鑽出加長悍馬車之後,迅速扣上了一頂印着休斯敦火箭隊隊徽的棒球帽,幾乎遮住了自己的整個面孔。
緊跟在那東南亞裔男子身後,一個看上去同樣是東南亞裔的男人飛快地跳下了車,大步走到了幾名俱樂部工作人員面前,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暗金色的卡片遞給了其中一個拿着數碼識別器的黑人壯漢:“請快一點!”
用手中的數碼識別器朝着那張暗金色的卡片一掃,小巧的顯示屏上立刻出現了這張鑽石VIP卡的卡號和持有人的照片。
仔細對照着照片與持卡人的樣子,再看着照片下方的那一系列持卡人信息,手持數碼識別器的黑人壯漢禁不住有些遲疑地問道:“努哈蒂先生?您的個人信息方面,似乎有些……”
呲牙朝着那個黑人壯漢露出了個誇張的笑容,努哈蒂幾乎要把自己的臉湊到那黑人壯漢的眼珠上:“有些出入?這得問你們俱樂部裡負責登錄會員信息的那個喝多了伏特加的傻瓜!那傢伙叫什麼來着?尤里?還是尤基?我老是記不住俄羅斯人那該死的名字……如果那傢伙再把我的會員信息給弄錯了的話,我不介意親自與徳洛托裡俱樂部的老闆當面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