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一把撲克便贏了數十萬美金的雅戈家族的孩子也閒的氣定神閒,只是將自己的雙手輕輕在賭桌上拍打着,任由自己身邊的隨行人員清理着被荷官推到自己面前的籌碼……
伴隨着時間緩緩的流逝,在雪茄室內的諸人都開始慢慢融入了賭局那詭異的氣氛中。不經不覺之間,荊楚鋒已經拉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而雅戈家族的四名男子也早已經朝着各自的喉嚨裡倒下了好幾杯純麥威士忌。
偷眼觀察着已經連續喝下好幾倍礦泉水和蘇打水的唐尼.金斯頓,荊楚鋒幾乎可以肯定,唐尼.金斯頓是一名因爲長期賭博而造成的腦性寬慰症患者。
通常說來,常人在作出某些事情之後,會因爲事情的成功而感覺到快樂、欣慰或是驕傲等相對正面的情緒。這也是爲什麼小孩子會因爲父母的誇獎,而反覆去做同樣的事情,直到這件事情形成習慣。
而沉溺於賭博的人則更是如此,在長期的情緒大幅度波動之中,喜好賭博的人會因爲每一次的勝利而在潛意識中對自己進行讚揚,從而產生心理上極強的快慰感覺。
久而久之,賭徒所謂的心理成癮模式,也就會慢慢的轉化爲心理成癮與生理成癮雙重獎勵模式。只要一坐上賭桌便感覺快慰無比,而一旦長期得不到這種快慰的感覺,整個人便會變得焦躁不安,甚至出現精神異常的狀態。
再次確認了唐尼.金斯頓臉上的那種古怪紅暈,的確是因爲腦性寬慰症而造成,荊楚鋒輕輕敲打着桌面上的籌碼,像是不經意般地嘟囔道:“這樣的牌局……太緩慢了!賭注也太小……”
就像是鯊魚聞到了血腥味道一般,唐尼.金斯頓的眼睛頓時一亮,就連平時那刻板到了極致的聲音裡也有了些略帶着起伏的音調:“阿斯納維先生,你所說的……激烈的賭局,會是什麼?”
嗤笑一聲,坐在荊楚鋒下首的雅戈家族中最爲年長的白人男子就像是聽到了個極大的笑話一般,嬉笑着說道:“激烈的賭局麼?難以想象,在東南亞會有些什麼好玩的賭局?那些越南童軍的俄羅斯輪盤賭?地下賽車或賽艇?還是緬甸人的鬥鱷魚或鬥象?”
乜斜着眼睛,荊楚鋒同樣嗤笑一聲,就像是完全無視身邊的挑釁一般,自顧自地朝着唐尼.金斯頓低聲說道:“您聽說過某種……臨時組合的賭局麼?嗯……短時間內邀請貴賓,短時間的比賽型賭博,大金額,很刺激的那種!”
神色中明顯地帶上了些猶豫,唐尼.金斯頓吭哧着低聲說道:“你是說……那種地下拳賽?”
相當肯定地點了點頭,但又立刻搖了搖頭,荊楚鋒頗爲神秘地湊近了唐尼.金斯頓的身邊,將聲音壓制到了極低的狀態:“亂鬥式拳賽,最終只能有一名或兩名獲勝者!”
顯然是對這種匪夷所思的拳賽並不熟悉,唐尼.金斯頓頓時來了興趣,探究地看着荊楚鋒說道:“那麼……參賽者都會是些什麼人?如果去加入這種賭博,賭客的安全……”
篤定地將身子靠回了舒適的椅背上,荊楚鋒好整以暇地微笑着應道:“通常參賽者都會有自己的專屬選手,就像是……”
用眼神指點着站在自己身後、沉默得如同岩石般的霍士,荊楚鋒得意洋洋地笑道:“已經參加過十五次這樣的比賽,可他身上唯一留下的就只有脖子上那個傷疤!至於博彩者,請相信我,某些姓溫斯頓、或是名號中帶有馮這種字眼的客人,早已經是這類型博彩的常客了!衆所周知,他們對名聲的看重性,非同一般!”
話音落處,透過緊閉的雪茄室大門,一個尖利做作的聲音肆無忌憚地響了起來:“噢……女士們、先生們,敬請欣賞吧,尊敬的、來自德克薩斯州的威利斯先生爲大家獻上的表演——狂奔!”
比劃了個簡單的手勢,始終沉默着站在荊楚鋒身後的霍士幾個大步跨到了雪茄室的大門前,一把拉開了精緻的大門。
而在大門開啓處,已經被扒得精光的威利斯可憐巴巴地扣着他那頂碩大的牛仔帽,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地瑟縮着站在另一間雪茄室的門口,滿眼哀求地看着正在雪茄室門口大聲吆喝的吳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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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荊楚鋒遞了個‘一切搞定’的眼神,吳楠扯着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嗓門繼續吆喝着,就像是個合格的脫衣舞廳皮條客一般叫嚷道:“瞧瞧我們的大英雄,我們尊敬的威利斯先生!區區幾百萬的籌碼都讓他汗流浹背,短短的三個小時就讓他原形畢露!回家打老婆去吧,我尊敬的威利斯先生!這恐怕是你唯一能體現你還是個男人的方式了!噢……請把威利斯先生輸給我的那些籌碼劃入我的賬戶,其中百分之十是今晚你們應得的獎賞!”
朝着那個躬身致謝的荷官矜持地點了點頭,吳楠恭敬地朝着已經站起了身子的荊楚鋒點頭致意,就像是個稱職的僕從一般朝着荊楚鋒說道:“噢……我尊敬的主人,如您所願,冒犯您的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如果您有興趣的話,或許我能提議……打開VIP區與普通區之間的單面玻璃,讓更多人能快樂的欣賞到威利斯先生裸奔時的英姿?”
用鼻孔冷哼了一聲,荊楚鋒冷冷地朝着吳楠笑道:“這些事情我完全沒興趣,你來安排就好!順便安排一下,或許唐尼.金斯頓先生,會有興趣與我們一起,參加下一場更加令人興奮的遊戲?”
再次恭敬地彎下了腰身,吳楠恭聲朝着已經轉身與唐尼.金斯頓寒暄的荊楚鋒笑道:“一切都將如您所願,我尊敬的主人!就像是您的拳手已經準備妥當一樣,我的拳手,也早已經對下一場遊戲躍躍欲試了呢?!”
彷彿爲了證明吳楠所言非虛,從吳楠身後閃出的馬凡狠狠將兩個提在手中的白人壯漢扔到了地上,朝着瑟縮在雪茄室門口的威利斯獰笑着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尊敬的威利斯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在您離開之前,別忘了帶走這兩條大狗!”
暫住在洛杉磯最爲豪華的比華利威爾遜四季酒店總統套間裡,眺望着窗外比華利山的夜景,外帶品味着唐尼.金斯頓贈送的法國勃艮第小修道院出產的香檳,這一切原本都是極爲愜意的事情。
但癱軟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的吳楠,卻在哭喪着臉一個勁地哀嚎着:“三百萬啊……三百萬美金啊……兄弟我辛苦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才賺到手的,進了賬戶還不到五分鐘,就徹底跟我沒關係了啊……”
幸災樂禍地朝着吳楠扔過去一罐橙汁,馬凡壞笑着吆喝道:“那是……你一晚上除了不斷的操爹罵孃的刺激那個威利斯,還在不停地朝着雪茄室裡的兩個女招待盤子裡扔籌碼!一千美金一個的籌碼,你最少在那金髮姑娘的盤子裡扔了十來個!一晚上造進去一萬多美金,就爲了那金髮姑娘朝你多拋幾個媚眼?”
鄙夷地拉開了一罐橙汁上的拉環,霍士一口氣將那罐半升裝的濃縮橙汁一飲而盡,沙啞着嗓子朝着吳楠低喝道:“見到你,就明白這世上有種人,叫——冤大頭!”
委屈地瞪大了眼睛,吳楠扯開了嗓子叫起了撞天屈:“各位爺,專業點行不行?今晚我的角色是個來自印尼的所謂貴族,而且還是超級有錢的那種!一萬美金對我來說,那就是個硬幣……”
溫和地微笑着,秦朗一邊敲擊着掌上電腦那細小的鍵盤,一邊頭也不擡地朝着吳楠問道:“好吧……把一萬美金當成個硬幣的、超級有錢的印尼貴族大爺,請問你個事情——我們該怎麼從你那超級有錢的兜兒裡掏出一架灣流私人客機,然後再飛到科羅拉多州的某個私人機場,參加明天晚上舉行的羣鬥模式地下拳賽?”
只用了一眨巴眼的功夫,吳楠臉上的無辜表情已經轉換成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態:“這可不關我的事情!是比我更有錢的那位印尼貴族,都不跟我們商量,就決定了要邀請唐尼.金斯頓去參加這麼一場羣鬥模式的地下拳賽!”
手中捧着一杯溫熱的藍山咖啡,荊楚鋒就像是沒聽到吳楠的抱怨一般,只是朝着不斷敲擊掌上電腦鍵盤的秦朗和聲叫道:“查出來了麼?”
微微點頭,秦朗伸手將掌上電腦朝着坐在自己身邊的荊楚鋒挪了過去:“科羅拉多州的伯萊曼市,地下拳賽的巡迴賽場之一。參賽者名單中已經有了我們的名字,對手的資料也都在這兒了!烏鴉已經在前往伯萊曼市的路上,剩下的問題就是——我們怎麼在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在洛杉磯的私人機場裡找到一架能聽我們使喚的私人客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