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青栩在新聞上見到的那種,現代化的牢房,而更像是電視劇組裡搭建的那種,二十多平米的一個小屋,擺着一張單人牀,一個小矮桌。裡面牆壁上開了一個門,像是洗手間。
正面對着她的那一面牆,是黝黑色的柵欄,她看不出材質,應該是一種星石製成的,上面還有星源能量的波動。
不大的牢房裡,背對着她坐着一個人。
他脊背挺得筆直,盤腿坐在牀上,面對着裡面的牆壁,似乎絲毫都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動靜。
他的頭髮已經變成灰白色的了,不知道是不是沒有人幫忙打理,已經長得有些長了,快要垂到腰際了。
但是看着他的背影,還是會讓人覺得,這是個極度自律的人。
青栩靜靜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才試探着張了口:“父親,我……是青栩。”
短短的六個字,青栩說的有點慢。
她的人生記憶裡從來沒有過青柏熙,所以要說感情,真的算不上,只是終於見到了,難免有些觸動。
她清晰的看到青柏熙的背僵了一下。
他沒有立刻轉過頭來,而是等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轉過了臉。
他的鬍子也長得很長了,幾乎遮住了半邊臉。
青栩只看得清楚,他深沉的目光裡,那種複雜到難以言表的感情。
牢房的燈光有些暗,青栩怕他看不清楚,往前又走了一點點,身體都快要貼到牢門上了,“您還能認出我嗎?”
青栩看見他的鬍子抖了抖,眼睛也在輕輕的抽動着。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的從牀上下來,只是卻沒站穩,差一點兒就跌到。
他手按住了牀,才勉強站穩,沒讓自己繼續失態。
然後他就低了頭,似乎想要去遮掩什麼,但是又忍不住,又朝着青栩看過去。
青栩一下子就明白了。
是了,都已經過去了17年了,那麼長的時間,乍然見到她這個女兒,他怕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吧?尤其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她也想等着他穩定情緒,能好好的跟她敘敘舊,但是時間不等人。
她看了一眼戴在手腕上的手錶,只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了。
“父親,我知道您現在可能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我們突然見面這個事實,……我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能留在這裡,所以也只能長話短說了,我有很多問題想要你給我解惑。不過您放心,我既然能來到這裡,總有一天,我會來救你出去的。”
青栩望着他,輕輕的問:“您相信我嗎?”
“不要。”
青栩的話音才落下,就聽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他似乎有些急,快步朝着青栩走過來,他的手一把抓住柵欄,但是青栩卻聽到了滋滋的聲音,還聞到了一絲皮肉被炙烤的氣息。
“肉,肉——哪裡有肉??”一個渾濁的聲音從斜對面的牢房裡傳來,還帶着拖着鐵鏈的聲音。
青栩驚了一下,手忙衝着那柵欄伸了過去,只是手指還沒碰到柵欄,手腕就被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