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就去。”夏晴天腳步飛快,有紅包拿,她爲什麼當然要積極。
此時,葉以深正端着一杯熱茶站在窗邊看風景,夏晴天走過去露出一個笑容,“葉先生,新年好。”
葉以深眼底瀉出幾絲笑意,“嗯,新年好。”
夏晴天睜着大眼睛看他,期待他掏出一個大紅包,可是等了半分鐘,葉以深只是喝茶,半個眼神都沒有給她,更別說動手掏紅包了。
咦?什麼意思?不是說每個人都有嗎?
“那個……葉以深,你早晨想吃什麼?”夏晴天決定先做飯,大清早的不勞而獲可不好。
“隨意。”
“那我熬白米粥吧,昨天吃的太油膩。”
“可以。”
夏晴天穿着脫鞋走向廚房,葉以深扭頭看她的背影,長長的馬尾隨着她的腳步左右擺動。這三年,每一個新年的第一天,他都期盼着那個人對他說一句“以深,新年好”,如今,這個願望算是實現了吧。
儘管不是她,但臉是一樣的,這就足夠了。
夏晴天在廚房搗鼓了半個小時,熬了四個人夠吃的白粥,又弄出了幾樣小菜,她想這樣總有理由要紅包了吧。
“葉以深,粥好吃嗎?”夏晴天笑眯眯的問。
“還行。”葉以深給了一個回答。白米粥再好吃能好吃到哪裡去?難不成裡面還加了人蔘鹿茸?
夏晴天打算採取迂迴戰術,“我以前在孤兒院的時侯,大年初一我們院長都會給我們小朋友發紅包,雖然錢不多,但院長說,這是討個好兆頭。”
葉以深聽了這話沒有多少表情,倒是王管家和方毅噗嗤笑了。
夏晴天有些不好意思,撇撇嘴泄氣的吃飯,心下暗忖,這個小氣的葉以深看來是不給她紅包了。
一碗白粥見底的時侯,一個紅包慢慢的擦着桌面被推了過來,夏晴天眼睛一亮,擡頭看葉以深,只聽後者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這幾天做飯的工資。”
夏晴天立刻拿過紅包,很厚,估摸着有好幾千,管他是以什麼理由給的,反正是錢就可以,她喜笑顏開的說,“謝謝葉老闆。”
葉以深低頭的瞬間勾勾脣沒有說話,另外兩人對視一眼,隱秘的笑了。
過年很無聊,除了吃飯就是曬太陽睡覺,忙碌了一年的葉以深也極爲清閒,整日穿着居家服游來蕩去,偶爾還和王管家一起修剪一下花枝。
葉家走動的親戚很少,但還是有不少名貴的禮物流水般的送進來,王管家一一接了,然後在庫房裡找出差不多的禮回過去。至於夏晴天,她知道夏家不會歡迎她去的,所以也斷了這個念頭,專心在家裡看劇本,馬上就要進組開機了,她可不想給秦亦朗丟人。
大年初四那天晚上,夏晴天做了豐盛的晚餐,準備把葉以深灌醉,她第二天好趁早離開,沒想到吃飯的時侯她把酒還沒有倒上,葉以深就對王管家說,“明天那邊準備好了嗎?”
“好了。”
夏晴天試探着問,“你們明天有事?”
“嗯。”
“哦。”夏晴天心中驚喜異常,連老天爺都幫着自己。
葉以深看她表情有些不對,問,“你明天……”
“怎麼了?”夏晴天頓時緊張起來,他千萬別讓自己跟着去呀。
葉以深則想到的是另一個事,“沒什麼,明天家裡就你一個人,當心點。”
夏晴天鬆口氣,她簡直求之不得啊。
“好的好的。”
正月初五。
葉以深一大早就帶着方毅和王管家離開了,夏晴天目送着他們的車消失在大門口,狂奔上樓收拾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順便給韓曉打電話讓他來葉家別墅接她。
一個多小時後,夏晴天拎着大包小包坐在了韓曉的車上,當然,她很好心的離開時關上了葉家的大門。
葉家過年收了那麼多禮品,萬一進賊了怎麼辦?
“小夏,葉先生……同意你去拍戲了?”韓曉一邊問一邊開車。
“沒有。”
“啊?”韓曉驚訝,“那你怎麼……”
“他今天不在,管他呢,反正進了劇組再說。”夏晴天想不了那麼長遠。
韓曉額頭上全是冷汗,這小妮子平時看着文文弱弱的,怎麼有時做起事來這麼生猛呢?希望葉以深到時候不要太生氣啊。
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到達Z市影視城,因爲上次來過一次,夏晴天並不怎麼陌生,來到劇組早就開好的賓館,韓曉說,“你是新人,我和秦老師也不想你那麼招搖,就按照劇組的安排,給你開了普通的單間,可以嗎?”
“我沒問題啊。”夏晴天是個適應性特別強的人,有張牀都能睡着。
“那就好,我真怕你這個葉夫人看不上那麼小的房間。”
“你想多了,我這人很好相處的。”
韓曉樂了,剛開始想要籤她的時侯,他可不覺得她很好相處,時間長了,才覺得還不錯。
“劇本看的怎麼樣?”韓曉一邊搬行李一邊問。
“差不多了吧,就是沒有人和我對臺詞,我感覺投入不進去。”夏晴天有些頭疼的說。
韓曉推着行李車往進走,“等安頓下來了我和你對。”
夏晴天開心,“韓曉,你這個經紀人太好了。”
“等你大紅大紫了可要記住我的好,不要到時候把我甩了。”
“放心,我這個人念舊,只要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的。”
兩人正說笑着往進走,秦亦朗穿着黑色的羽絨服,帶着鴨舌帽迎面走了過來,身邊跟着經紀人和兩個助理。
“秦老師,你什麼時侯到的?”韓曉率先打招呼。
秦亦朗看到兩人露出笑容,鴨舌帽擡了擡,露出那雙媚人的桃花眼,“我也剛到,準備去吃飯,要不要一起?”
“好好,那麻煩你等我們幾分鐘,放了行李立刻就下來。”韓曉推着行李車小跑向電梯,還不忘回頭讓夏晴天走快點。
“我們和秦亦朗一塊去吃飯,會不會被狗仔拍到?這樣他會不會有麻煩?”夏晴天擔心的問。
“放心,這是影視城,同劇組的演員吃個飯有什麼?再說了還有我們這麼多外人呢,就是被拍了也沒有多少價值,你不要這麼草木皆兵。”
夏晴天鬆口氣,“我就是覺得秦亦朗幫了我那麼多,我不想給他添麻煩。”
韓曉認真的看她一眼,“你呀,真是善良又單純。”
若是別的女演員,恨不得自己找個狗仔去拍,然後藉着秦亦朗炒炒緋聞提升一下知名度,她倒好,就怕給人添麻煩。
不過,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如果真的出了緋聞,那還真是麻煩事,葉以深怕是要把整個劇組都砸了。
來到安排好的房間,果然是很小的單間,除了一張不大的牀,電視,桌子椅子,再無其它,夏晴天帶來的換洗衣物只能扔在地上。
“走吧,先去吃飯,吃完飯再回來收拾東西。”韓曉說。
“好。”
樓下,秦亦朗和幾個人在等,見他們下來便一前一後出了賓館。
影視城外面很熱鬧,因爲過年期間有不少劇組都在趕戲,所以這裡和平時沒有什麼差別,唯一多了的可能就是對聯和大紅燈籠。
路上隨處可見穿着戲服跑來跑去賣飯吃的羣衆演員,宮裡丫鬟,江湖劍客,民國學生等等,看着他們,夏晴天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一行人來到裝修古樸的飯店,老闆和服務員見慣了大明星,所以並沒有表現出普通人的驚訝,秦亦朗的經紀人出面點了幾個招牌菜。
“年過的怎麼樣?”秦亦朗問夏晴天。
“挺好的,你呢?”
“我也不錯。”秦亦朗調侃經紀人,“他終於讓我回家過了一次年,還是家裡舒服啊。”
秦亦朗的經紀人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長得很隨和,但夏晴天聽韓曉講,他非常的有手段,眼光更是毒辣,不然秦亦朗在這麼短短几年也不會紅遍大江南北。
“就因爲你想回家過年,你知道我推了多少電視臺的邀約嗎?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銀子啊。”經紀人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得了吧,我去年可沒少給你賺錢。”
秦亦朗和經紀人打趣了幾句,視線又回到夏晴天身上,問了和韓曉一樣的話,“劇本看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吃完飯我和韓曉再對對戲,不然老沒有感覺。”
“他?”秦亦朗嬉笑的看了眼韓曉,“他充其量就能給你念唸對方的臺詞,這樣吧,下午開機儀式結束後,我反正也閒着,我陪你對臺詞。”
“亦朗!”經紀人淡淡的喚了一句,語氣中卻帶着警告之意。
夏晴天自然聽出了他的不悅,連忙說,“不用了,韓曉挺好的。”
秦亦朗懶理經紀人的怒意,“沒事,就這麼說定了。我說你,”他看向自己的經紀人,“不要見風就是雨的,我和她就是很好的朋友。”
接着他走過去在經紀人耳旁低語了幾句,經紀人的表情漸變,怒意也瞬間消失,看夏晴天眼中竟多了幾分溫和,“亦朗下午很閒,就讓他陪你對戲。”
秦亦朗衝夏晴天無奈的笑笑,“別怪我啊,我不說明你的身份,這傢伙估計要把我煩死。”
夏晴天笑,“沒關係,反正也是事實。”
小小的意外過後,這頓飯吃的很和氣,儘管兩個助理對夏晴天身份很好奇,但也強忍着沒有直接問。
遙遠的A市,葉以深從山裡祭祀回來,便給夏晴天發了信息詢問她在幹什麼,對方一直沒有迴應,他想,這女人不知道又是睡着了還是把手機扔在了哪個地方。
下午三點多,車子回到葉家別墅,王管家看大門緊鎖,有些詫異,下去親自開了大門讓車進去。
“門怎麼鎖了?”葉以深蹙眉問。
“可能少夫人一個人在家害怕,就把大門鎖了吧。”王管家找了個理由。
葉以深沒有說話,可是當他下車進了客廳之後,就覺得不對勁了,整樁別墅靜悄悄的彷彿沒有一個人。
他腦海中有不好的想法掠過,大步來到三樓推開夏晴天的臥室,裡面空無一人。
她去哪裡了?
該不會是……趁自己不在跑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葉以深又跑進她的衣帽間,果然,她常穿的幾件衣服都不見了,洗漱用品也統統消失……
好你個夏晴天,居然趁我不在逃跑?
葉以深的殺氣頓時顯,掏出手機給夏晴天打電話。
電話裡是漫長的盲音,每響一聲,葉以深的臉色就黑一分,直到那邊傳來機械的女聲,葉以深一腳踢飛了梳妝檯前的小花凳,凳子砸在鏡子上,“譁”一聲,碎了滿地。
王管家和方毅在樓下聽到動靜,均是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王管家吶吶的問。
“我去看看。”說話間,方毅已經飛奔到樓梯處。
臥室裡,除了碎成渣的華美鏡子,四角朝天的凳子,還有被踹翻的沙發,散落了滿地的書……
這纔不到兩分鐘啊,老闆的破壞力也太強悍了吧。
“老闆,出什麼事情了?”方毅頂着被滅的危險小心問。
葉以深還未從盛怒中出來,吼道,“去找那個賤人,天涯海角也要把她給我挖出來!”
“是。”方毅顫抖了一下,敢情……夏晴天跑了?
不會啊,這幾天相處不是挺好的嗎?難道是糖衣炮彈故意迷惑大家,趁老闆放鬆了警惕,然後跑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夏晴天的心機是夠深的。
方毅一邊下樓,一邊打電話讓放假的保鏢們全都提前歸隊。
“怎麼了?”王管家等在樓梯口小聲問。
“少夫人不見了。”方毅神色凝重。
“什麼?什麼叫不見了?會不會只是出去逛街了呀。”王管家也慌了,卻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老闆的意思就是她跑了,讓我快去找。”
“哎呦,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這段時間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就走呢?”王管家嘴裡唸叨,說着和方毅同樣的話。
“誰說不是呢?”
方毅着急忙慌的翻着手機找人,突然一條新聞彈出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年度古裝權謀大劇《傾城》今天舉行開機發佈會……”方毅唸了出來。
王管家拍了他一巴掌,“都什麼時侯了,你還看娛樂新聞。”
“不是不是,我記得老闆小年夜撕的那個劇本好像就是什麼《傾城》。”
“那你趕緊看看,少夫人會不會跑去拍戲了?”
方毅快速的瀏覽了一遍新聞,上面只有幾個著名演員和導演的信息,夏晴天一個新人當然不會被寫上大名,不過……
“王叔,你看這個人,是不是少夫人?”方毅把一張開機全景照片放大,指着其中一個笑的明眸皓齒的女孩問。
王管家連忙從衣兜裡掏出老花鏡戴上,仔細的瞅了半天拍板道,“是,就是少夫人,這件衣服她早上還穿着。”
“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了,她怎麼還沒有死心去拍戲了!”方毅大大的鬆口氣,準備上樓告訴葉以深這個信息。
王管家扯住他的胳膊,“你等會兒,先確定了再告訴少爺,萬一我們搞錯了不是空歡喜一場?”
“對,你說的對。”方毅如夢初醒,他趕緊給秦亦朗的經紀人打電話。
臥室裡。
葉以深坐在牀頭喘着粗氣,他覺得自己心裡有個巨大的火山,只有找到夏晴天,將她燒成灰燼,才能讓這噴薄而出的烈焰壓下去。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在寂靜的硝煙中響起,拿起來一看,他有短暫的僵滯,然後很快就接起來。
“葉以深,你找我?”夏晴天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來,背景音很嘈雜,似乎在很喧囂的地方。
“你去哪裡了?”葉以深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幾個字。
夏晴天的語氣卻很淡然,“我來拍戲了,今天開機。”
“夏晴天!”葉以深氣的胸口都疼了,怒吼道,“你TM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了?”
那邊沒有說話,呼吸都輕了許多,和葉以深的粗喘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良久她的聲音才傳過來,“葉以深,我知道你有千萬種辦法對付我,因爲你有錢有勢。可你從來不會去想我是一個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我不想做一個提線木偶,沒有靈魂沒有思想,如果這樣,那我這麼多年拼命活着是爲了什麼?就是有朝一日成爲你隨時發泄的性工具?”
她的音色很婉轉柔和,這些話一句句傳過來,彷彿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道,讓葉以深心裡的那座火山的熔岩漸漸冷卻。
“人都是有危機意識的,你說過,等你玩夠我的那一天就把我扔了,我難道真的要等那一天到來,然後餓死街頭?沒有一個人想過那樣的生活,也沒有一個人想要死,這些話我老早就想對你說了,”夏晴天又停頓了很久,“葉以深,這個戲我是一定要拍的,如果你實在氣不過,哪怕打我一頓,可是我求求你,別斷了我生存的希望。”
說完最後一句,夏晴天悄然掛了電話。
這邊,葉以深緊捏着手機,神色複雜,臉上有惱怒,有詫異,有不甘,還有一點點無奈。而方毅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僵坐在牀邊的葉以深。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老闆,我找到少夫人了。”
葉以深愣了許久,才輕聲說,“不用了。”
方毅怔住,咦?這是什麼意思?不用找了?還是他已經找到了?
看他握着手機的樣子,方毅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方毅不敢打擾他,悄悄退了出去。
這一天,葉以深在破碎的臥室裡呆坐了很久,王管家和方毅在樓下心驚膽顫的猜測着主人的想法,卻終是不得章法。
影視城。
夏晴天掛了電話後,一顆心彷彿放下了,又彷彿提的更高了,按照葉以深的做法,他最有可能連夜殺到劇組,然後把她抓回去。
管他呢,他來了再說。
下午和秦亦朗的對戲很順利,秦亦朗勉爲其難充當了一次男二號,親自和她講,說那句臺詞時應該用什麼表情,應該是什麼樣的心境。
經由他一點撥,夏晴天有種醍醐灌頂的感受,立刻就進入了戲中的角色。
“不錯,很有靈性。”秦亦朗喝了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嗓子。
“是你教的好,”夏晴天謙虛的說。
“今天先對到這裡,夠你拍好幾天了,之後進入狀態後就讓韓曉和你對戲,從明天起我們就進組了,估計也見不上幾面,你照顧好自己。”
“你放心吧,這話老早就說過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秦亦朗吸口氣忍不住用劇本拍了下她的腦門,“你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你哭的時侯。”
“沒事,就成長基金了。”夏晴天大咧咧的說,“那我先走了。”
“嗯。”
秦亦朗是男主角,住的是賓館的豪華間,寬敞又明亮,還自帶廚房和更衣室,暖氣更是充足,夏晴天待了一下午覺得很是舒服。
沒想到剛從秦亦朗房間出來,她就和隔壁住的女主角打了個照面。
夏晴天很熱情的說了聲“你好”,對方只是點點頭,待助理開門後就進入了房間。
“那個女的就是女三號夏什麼晴天?”女主角問助理。
“對,就是她。聽說試鏡那天讓導演們都非常驚豔,現在見了也不過如此嘛,根本比不上您的一根手指頭。”助理很會拍馬屁的說。
女主角臉上露出笑意,“我還以爲什麼樣驚天動地的大美人,原來也是靠走後門進來的。呵,沒什麼稀奇的,只是這秦亦朗甚少和女演員私下接觸,沒想到啊,這個新人如此有手段,連他都能夠搞定!”
“是啊,”助理應了一聲,女主到目前爲止除了工作場合和秦亦朗見過幾面,其他時候根本沒有機會,當面邀請對方吃飯都被工作忙推辭了。
“不過我和她一個女三號也沒有什麼碰面的機會,她只要別得罪我就好。”
“她一個新人哪裡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