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淵試探着向前走去,四周雲霧繚繞,令劉文淵感覺好似人在雲霧之上行走,不知腳下虛實。
但落腳處,感覺踏實平整,並不似踩在雲彩之上,可是目光所及仍舊是綿綿雲霧,厚實繁密,見不到腳下實情。
劉文淵一步一步小心前行,如此大約走出十七八步後,伸出腳步卻受到阻礙,腳尖踢出,卻彷彿踢到一層無形牆壁上。
劉文淵伸手觸摸,在目光看似無垠空間中,雙手卻觸摸到堅實牆壁。劉文淵揮動雙手,在那看似不存在牆壁上小心滑動。
清晰感覺告訴劉文淵,那確實是一面牆壁,只不過這牆壁很是奇怪,就宛如牆壁表面正在播放立體影像,表現那無盡空間和流動雲彩,而實際上,那些不過是一些看似真實其實虛假影像。
觸摸感覺表明那石壁,確確實實立在那看似無限空間當中。
劉文淵腳步挪動,沿着石壁行走,雙臂在石壁上輕觸滑動,很快劉文淵就發現,這裡其實是一個封閉空間。那石壁輪廓,大約呈半圓形狀,緊緊倒扣着這個看似無垠空間。
柔和白光從石壁中透出,似乎石壁所有地方都充滿着這柔和光芒。
通過觸摸劉文淵發現,這看似無盡空間其實並不很大,其模樣大約爲半圓形密閉空間。
這個發現倒是解除劉文淵一個疑問,衆人還是身處地下神墓當中,並沒有來到那看似無垠神仙地界。
劉文淵心下暗自咐道:‘那我們是從哪裡出來呢?’
劉文淵視覺和觸覺都未能找到可以進出門戶,不由回身看去。
就見秦博士三人站在這空間中心位置,在那裡立着一塊巨大但卻很薄石頭,從側面觀之,宛如一塊巨石的一片切片。
秦博士等人就站在石頭前,目光直視巨石,面容呆澀,宛如所見異狀,魂不附體。
既然已經明瞭這空間大致模樣,劉文淵便快步來到秦博士等人身旁也向那巨石看去,卻見這巨石這一側光滑平整清澈潤滑,就宛如是一面鏡子,將這空間景物都映照出來。
劉文淵擡首從上至下仔細打量這宛如鏡子巨石。就見在這鏡面頂端用篆體書寫四個紅色大字‘天地玄門’。
劉文淵看到那四個大字不由輕聲念出:“天地玄門?”
雖然劉文淵話音輕微,但在這寂靜空間當中,這輕微話語還是清晰傳向四方。
但近在咫尺的秦博士三人,卻猶如未聞仍舊呆呆盯視鏡面,宛如那其中有更加精彩事物吸引他們注意力。
劉文淵見他們如此略感詫異,便也不由看向鏡面,想要看看秦博士等人,到底從鏡面中發現什麼令他們如此魂不守舍事物。
劉文淵將自己目光投向鏡面,本以爲會在鏡面中看到幾人身影,卻不曾想,那其中竟然沒有秦博士等三人影像存在,在鏡面中只有劉文淵一人靜靜獨立。
劉文淵猛然回頭向秦博士等人看去,就見他們仍舊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仍在專注注視着鏡子,全然沒有注意到劉文淵舉動。
劉文淵回頭再次看向鏡面,那裡仍舊只有劉文淵一人身影存在。
瞬間,劉文淵就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心冒起,迅速爬上背脊。
劉文淵內心中猜度着:‘莫非,莫非秦博士他們三個不是人,是鬼嗎?
不可能,如果是鬼,我怎麼會發現不了,絕對不可能。但他們影像呢?他們爲什麼在這鏡子中沒有影像?’
劉文淵不自覺摸出幾道符紙捏在手中,但劉文淵緊張之下,卻全然忘記在這空間中一切法術都被禁制。
劉文淵想要再次確定秦博士三人是否在鏡面中真無影像。
擡眼看去,見鏡面中仍舊只有自己身影,當下劉文淵深吸一口氣,正要做法,但鏡面中劉文淵卻突然起了變化。
劉文淵一呆,忙仔細看去,卻見鏡面中自己容顏正在快速改變着。人越來越是年輕,身材也變得消瘦。
而同時身上衣服也起了變化,一件黑色古代鎧甲替換身上衣物出現在鏡面中年輕劉文淵身上。那黑色鎧甲看去,做工並不精良,顯得頗爲粗糙。
但頭盔頂部卻鑄有一隻狼頭,張口露齒,狀似咆哮。雖然工藝粗陋,卻頗有威猛之氣。
劉文淵不敢確信他之所見,忙垂頭看向自己,見自己身上仍舊是那一身打扮,根本沒有出現黑色古代鎧甲。
劉文淵又不由看向鏡中自己。卻發現鏡中自己不知何時騎上一匹黑色戰馬,手舞長槍竟然在那裡打起仗來。
劉文淵看着鏡中年輕自己身穿古代黑色鎧甲,騎着黑色戰馬,手舞長槍不知在與什麼人作戰。
劉文淵只看到鏡面中的自己在不停衝殺,但對手、敵人、朋友等等都全然不見,彷彿只是在那裡同虛無作戰。
只見鏡中自己在一番與虛空廝殺後身上濺滿鮮血,幾支箭羽也插在身上,這才顯示出真實殺伐對戰。
隨着鏡中自己拼殺,身上鮮血越來越多,披掛流淌,也不知是敵人抑或自己。
驟然之間,身上現出無數箭羽,密密麻麻不勝繁數,從上之下插滿全身,鏡中自己幾乎成爲一個箭球。
但就是如此鏡中自己仍然拼殺不休,直到最後一根長槍刺入身體,才緩緩倒地不起。
劉文淵呆呆看着鏡中自己力戰身死,腦海中不停問着自己‘這到底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這一切卻沒有人能夠給與解答。
此時鏡中戰死劉文淵的影像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現在劉文淵的影像。
但鏡中劉文淵與眼前劉文淵又有所不同,顯得更爲蒼老一些。整個人顯得很是肅穆,靜靜站在那裡看着鏡外的劉文淵。
神情帶着悲憤帶着不捨,似乎有很多話語要講,但雙脣卻緊緊閉合。劉文淵呆呆看着鏡中自己,而鏡中自己也靜靜看着鏡外劉文淵。
片刻之後,鏡中劉文淵面色忽然變得雪白,一張嘴,一口鮮血猛然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