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黑霧逐漸在絲妲兒掌心之上聚集,隱約出現的修長身影,立刻讓在場衆人表情不自覺緊張起來。沆羅緊張得緊握的雙手,已經可以感覺到微微的汗溼,連他也不清楚,這種緊張與恐懼夾雜的感覺究竟代表什麼。
修長身影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個擁有一身王者氣息,和高度存在感的年輕男子。如同魔王大部分的化身一般,年輕男子俊美無儔,臉上的線條溫和卻精緻到透著距離感,飛揚的雙眉和深邃的目光透著睥睨衆生的高傲,挺直的鼻樑下是一張冷情的薄脣。年輕男子印象鮮明到單是影像就能令人屏息。影像越來越清楚,衆人清楚看到年輕男子那一頭有些冰冷的淡金色長髮,平靜到看不出任何波動的紫色雙眸。
這一刻,衆人都感覺到寒毛直豎的顫慄感,全身細胞都在躁動。是興奮也是恐懼,在影像出現之前,不論衆人有著什麼想法,這一刻,衆人的視線都已經無法離開僅是影像的那個人。直到影像漸漸模糊,衆人才慢慢回過神。
沆羅一回神,便立刻驚出一身冷汗。只是影像啊!他只是看到魔王傳遞給絲妲兒的影像,卻已經無法剋制的深受吸引,他總算知道,儘管離開了千萬年,再度出現在他面前,魔王依舊能夠輕易捕捉他。
不只沆羅,在場衆人似乎都被方纔的影像震懾了,一時間,偌大的瘴之殿靜得落針可聞。
“金色的頭髮,好刺眼。”沉默中,魍丹略帶困惑的喃喃自語。
的確,金色是魔族非常厭惡的顏色,魔王爲何選擇這樣的髮色?掩飾身分嗎?沒有人有答案,只能面面相覷。
魍丹本來就是自言自語,並不期望有人回答。說完這句話,魍丹便站起身,對著衆人道:
“既然已經知道王的容貌,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了。”說完,魍丹伸指一彈,四周空氣一個震盪中,魍丹便消失在瘴之殿中。
衆人也不意外,畢竟,魍丹會來參與會議本來就是爲了魔王,至於神族的行動,除了魔王命令之外,他是什麼也不管的,只是他們還以爲魍丹起碼會待到會議結束。也許,魍丹只是迫不及待想立刻找到魔王吧!
“王的事情讓魍丹處理吧!我們來討論討論,神族那頭該怎麼辦?”沆羅輕咳一聲,將話題引到他最關心的事情上。
人類那邊的佈置他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雖然里爾公國和巴耶帝國意外的沒有打到兩敗俱傷,巴耶帝國還保持著相當的元氣,但他早已爲巴耶帝國準備好一切,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下,他並不憂心。事實上,他只是想要藉這個機會試探其他人的意向。
魍丹漫步在暗之都中,若有所思。四周經過的中、低等魔族,都不自覺與魍丹保持距離,用著崇拜敬畏的目光遠遠看著魍丹。不需要認識,屬於超高等魔族的卓越容貌和威勢,便足以讓中、低等魔族本能感覺到魍丹的強大。
魍丹匆忙離開瘴之殿並非無因。看到絲妲兒幻出的影像,魍丹也被深深吸引住了。魔王依舊是一身壓倒一切的風采,和睥睨天下的氣勢,魍丹知道,魔王還是他的勁敵,這讓他興奮。只是,興奮之後,一絲熟悉感浮上心頭。細想之下,魍丹終於知道這熟悉感從何而來了。那是多孟的記憶,他吞噬了多孟,同時也接收了他的記憶,所以他知道多孟看過魔王,只是,當時魔王的身分是……神王!
這急劇的反差讓魍丹連忙離開瘴之殿,因爲,他知道,他心神的震動會讓其他人察覺。
多孟記憶中的神王,也是同樣淡金色長髮,相似的容貌,但卻有點不同,魔王睨視衆生的高傲換成了屬於神族的聖潔傲然,環繞著魔王的暗黑成了神王令人厭惡的亮白,那雙眼,也不是紫色的,而是高等神族的金色。就好像,神王與魔王是擁有相反性格的雙生子一般。
那是同一人嗎?魍丹無法確定,所以他纔會獨自一人在暗之都遊蕩,就是想釐清這片混亂。
是因爲神魔大戰之後的後遺症嗎?神王與魔王?這究竟怎麼一回事,恐怕只有神王或魔王纔有辦法回答吧!
想到這裡,魍丹拋開所有迷惘,心中已有決定。
伸指一彈,魍丹離開了暗之都,然後在片刻之後,出現在坦耶魯深穴裡已然廢棄的缺之都。
死寂,還有令人窒息的空氣。沒有初始能的支撐,缺之都正以極快的速度化爲塵土的一部分,除了那仍舊傲立的黑色建築。看到曾經繁華的都市消失,別人或許會感嘆,但這並不包括魍丹。
魍丹會來這裡是因爲這是多孟見到神王的地方。他只是想感覺一下魔王或者神王的氣息,因爲,這樣或許會讓他有所察覺。
荒涼的缺之都沒有殘留任何能量,即便令人厭惡的神能也沒有。魍丹在缺之都外圍走了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黑色宮殿上,邁步走去。
他記得,他曾經在這裡停留過一段時間,住在宮殿裡,多次向魔王挑戰。
魍丹走在狹長的走道上,熟悉的氣息在走道上流動,讓魍丹全身血液跟著逐漸沸騰。
魔王來過這裡,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魍丹隨著熟悉的氣息來到了一座寬敞的宮殿,在這裡,他佇立了好半晌,慢慢的,一絲笑容浮現在魍丹臉上。
就是這氣息,他記住了。只要遇到,他絕對不會認錯。
滿意的離開缺之都,魍丹難得好心情地在缺之都周圍蹓躂。身爲超高等魔族,魍丹並不擔心被生活在這裡的龍族發現他的蹤影。龍族在各族中的確是相當強,但是還沒有資格讓魍丹放在眼裡。
魔族在魔王的命令之下,必須全數隱匿蹤跡。當然,魔族是絕對不甘心的。所以,他們把魔族的血液參雜到龍這種既溫馴又合羣的奇特生物裡,讓他們具有比以往更大的力量,還能化身爲人。第一批龍族人就是在缺之都裡誕生,所以坦耶魯深穴纔會成爲龍族的聖地。
一開始,龍族對坦耶魯深穴裡的缺之都是絕對信仰的,但隨著龍族的不斷繁衍,他們體內的魔族血液開始淡化,而且逐漸形成自己的主體信仰,反倒遺忘了坦耶魯深穴的地位。
這是背叛魔族嗎?
當然不是。所有魔族人都知道,龍族其實只是擁有部分魔族血液的生物,某個程度上很類似魔獸,只是龍族所擁有的魔族血脈比無意識的魔獸要來得高貴了一點。當初創造這種種族,僅僅是不願將所有空間都讓給人類。
與龍族誕生同時,魔族也刺激了那些擁有極爲薄弱魔族血液的人類,出現了獸人這一個民族。魔族並不倚賴龍族和獸人族,這兩個種族充其量只算是魔族的惡作劇。事實證明,龍族和獸人族的表現實在差強人意,經過這麼多年,還是讓人類獨大了!
正因爲不倚賴,所以,當龍族不再盲目崇拜坦耶魯深穴時,魔族人一點也不在意。直到二王極力經營北方大陸,才終於想到這批可資利用的力量。二王用了許多方法激化龍族體內的魔族血液,希望能讓龍族成爲攻打人類的前哨部隊,只可惜這個方法失敗了。受到激化的龍族人儘管擁有不下於中等魔族的力量,但卻完全無法認清敵我,生命更是短得可憐。
二王不得不承認他失敗了,所以纔有控制龍族之舉。
魍丹雖然對二王的野心沒有興趣,但這些消息他都是知道的。缺之都沒了,多孟死了,現在的龍族是什麼樣子呢?抱著純粹的好奇,魍丹以著在別人眼中絕對是飛掠的散步速度,遊蕩在迷霧之谷裡。他沒有預期找到什麼線索,所以當一絲些微的感應傳來時,魍丹很是吃驚。
循著感應,魍丹來到了龍族的宮殿裡。閃躍的身影模糊地閃過王宮裡層層侍衛的眼前,像天空飛過的一片黑雲。
魍丹接近的地方除了那絲感應之外,還存在著幾個力量不弱的龍族人。換成平時,他定要好好試探一番,但現在,他卻沒有那個心情。
刻意閃避這些人,魍丹很順利地來到寢殿裡。
感應從何而來?魍丹略爲尋找了一下,終於發現寢殿大牀邊的一個陰暗角落,靜靜躺著一方黑色物體。
那是缺之都的鑰匙,必須要有這個鑰匙,魔族人才能接近被魔王封印的地區。但,這東西爲什麼會在龍族的宮殿呢?
無暇細想,魍丹上前拾起了鑰匙,細細感應了起來。
因爲缺之都的消失,鑰匙已經沒有了功能,鑰匙內包裹著的魔能正一點一滴流失,魍丹就是感應到流失的魔能纔會找到這裡。但是,更令魍丹驚訝的是,他在鑰匙上發現了魔王的氣息,那是不久前他纔在缺之都裡感應到的。那種強大,但是與本來的魔王略有不同的氣息,魍丹不會認錯。
魔王曾經在這個宮殿裡停留?爲什麼?
魍丹心中一動,瞬即閃出宮殿。他需要人解答,而這人選肯定落在龍族。這次他沒有閃避侍衛,高大的身影很快便出現在一名侍衛面前。
“你!”侍衛叫了一聲,但聲音還卡在喉嚨裡,魍丹的手便壓上了他的頭。
侍衛頓覺神智一昏,張著嘴,雙眼瞪大,既恐懼又無神地看著魍丹灰白色的頭髮。侍衛本來是想要看清楚敵人的,但是,他找不到焦點,眼前的人似乎沒有臉。
片刻之後,魍丹滿意地鬆開手,看著軟倒的侍衛,心中兀自估量著下一步。那侍衛已經癡呆了,魍丹現在要做的只是決定他的下一步。
“龍人族嗎?”在魍丹喃喃自語中。
搜索侍衛的所有記憶,魍丹知道,曾經住在這裡的人,除了那些所謂的長老外,就是那個龍人族的王子。那些長老的氣息魍丹方纔曾經感應過,與魔王似無牽連,如此一來,剩下的就只有那名龍人族的王子了。
是龍人族的王子本人?還是另有其人?魍丹不願多想,因爲,他會親自去證實。
約塔公國王都瑪塔尼魯外的叢林裡,兩道人影緊緊挨著,腳步匆忙地往前飛奔。
“姐姐!快點!”其中一個人影急喘著催促,還不時回頭望向來路。
“寒星……我……我跑不動了……”另一個人影腳步踉蹌,虛弱地道。
這兩人便是約塔公國的雙子公主,寒月與寒星。自從被安排嫁給帝國酒色過度的五皇子,兩姊妹,不,應該是寒星,便處心積慮的找機會逃出王都。好不容易與宮內忠心的奴僕們聯絡上,再進一步連絡宮外義軍,讓兩姊妹藉由化妝成奴僕出宮採買,逃離王都。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如果不是她們那個懦弱的叔叔興致一來,竟突然造訪兩姊妹被軟禁的偏殿,提早發現偏殿內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雙子公主,她們此刻怕不早躲到了安全之地。
因爲兩姊妹的失蹤,帝國在約塔的駐軍幾乎全部出動尋找,就怕有人藉由兩姊妹,高舉復國大旗。也因此,兩姊妹的行蹤很快就暴露了。義軍爲了保全兩姊妹,分批迴頭與帝國駐軍周旋,這一路追追逃逃,兩姊妹身邊僅剩的兩個義軍也在幾天前攔截追兵去了。儘管知道這些義軍凶多吉少,但兩姊妹已經無法顧及了,她們只能不斷逃。本來打算到義軍根據地的法梭礦山,也因此偏了路線,繞了偌大一圈,竟是往西行了!
兩姊妹已經不辨東西了,只能盲目地逃。她們都知道,這樣下去,她們早晚會被抓回去。
何況,沒了義軍們的照料,她們身上所帶的乾糧也即將食罄。
寒月的體力本來就比寒星差,這段時間的奔波,更是讓她不甚強健的身體,更加雪上加霜。
“姊姊,不能停下來。”發現寒月腳步緩了下來,寒星立刻緊張地道。
寒星的焦急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一兩天,寒星不時聽到隱約的人聲,纔會連片刻停歇也不肯地拉著寒月趕路。
“…月疲累地應了一聲,再度提起沉重的雙腳往前跑。只是才走不了幾步,寒月便被突起的樹根絆了腳,驚叫的跌到地面。
因爲逃得筋疲力盡,寒月這一下跌得可不輕,一時竟爬不起來。
“姊姊!有沒有受傷?”寒星蹲下身,緊張地問。
寒月搖搖頭,正待回答時,一旁卻傳來讓兩人膽寒的枝葉撥動聲。兩人都在心裡祈禱,來的只是一般的野獸。
“聲音是從那裡傳來的。”陌生的男聲響起,正是兩姊妹最不願聽到的。
“快走!”寒星低聲道,拉著已經從地上站起來的寒月撒腿飛奔。
“找到了!”幾乎在兩姊妹行動的同時,驚喜的聲音也響起了。接著呼喝招呼聲便接連響起,看來,追兵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追得這麼近了。兩方都怕對方發現,所以總是小心翼翼地行動,若沒有寒月這一跌,恐怕哪天在森林裡不期而遇也非不可能。
寒星拉著寒月,奮起殘餘的力量,在森林裡左拐右繞。只是多日的急趕,加上又必須不時照應寒月,寒星就是有再好的身體也感覺吃不消,好幾次都差點跌倒。
眼看追兵越*越近,寒月知道,她們這回逃不掉了。“寒星,你丟下我吧!”寒月吃力地道。
聞言,寒星頭也不回地道:“別胡說了。”
“我是說真的。”寒月無奈地道。如果是寒星一人,或可逃掉,但加上她,成功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
寒星不回答,埋頭往前跑。她不可能丟下姊姊的。
寒星的心思寒月怎麼會不懂?微一思忖之後,寒月突然掙開了寒星的手,停下腳步,回頭面對追兵。
“姊姊?”寒星連忙折回來,驚訝莫名地道。
寒月二話不說,抽出腰間細劍,抵在心口:“你走!你不走我就死在這裡給你看!”一向柔弱的寒月此刻臉上竟是少見的堅決。
“姊姊!要走一起走!”寒星緊張地道,腳步往前一踏,就想奪下寒月手上的細劍。
寒月退了一步,不讓寒星奪走細劍。
“我已經走不動了!你帶著我,到最後我們兩個都逃不掉。”寒月堅定地道。
這幾句話功夫,追兵也來到近前,見寒月寒星兩姊妹互相對峙,都搞不清楚狀況,一時不敢貿然接近。
寒月見追兵到了,回頭又對追兵喝道:“你們再接近,我們兩姊妹就立刻死在這裡!”
寒星本來打算趁機奪下細劍,但見寒月以此要脅追兵,心頭一動,也跟著抽出細劍,抵在心口。
一時之間,追兵們面面相覷,都不知該怎麼辦纔好。好一會纔有一名隊長模樣的士兵姍姍來遲。先到的士兵連忙將情況解釋給這名隊長聽。
這名隊長皺皺眉,不悅地道:“兩位公主,你們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吧!”他是有點苦惱的,畢竟上面交代要帶活的回去。
寒星正想著該怎麼回答時,寒月便搶先答道:“放走我妹妹,我就跟你們回去。”
“姊姊!”寒星驚呼。
“你閉嘴!”寒月厲聲喝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了,如果兩個只能有一個人幸福,那她要將這個機會讓給自己的妹妹,反正,她已經沒有機會獲得幸福了。
頭一次被姊姊喝斥的寒星,頓時傻愣當場。這是她的……姊姊嗎?
隊長眼珠一轉,立刻故做凝重地道:“我怎麼知道公主會遵守約定?”
寒月半點猶豫也沒有地道:“我以約塔公國的榮耀起誓,只要你們放我妹妹走,我就跟你回去。否則,你兩個都帶不走!”
“姊姊!不行。”寒星還想改變寒月的想法。
“寒星,姊姊已經決定了。聽我一次,快點走,除非有足夠的力量,否則永遠不要回到約塔來了!”寒月苦口婆心地道。她不像寒星那麼樂觀,雖然圖魯耶將軍率領義軍對抗巴耶帝國,但這麼一點勢力能維持到什麼時候呢?所以她不希望寒星冒險。
從這一次帝國駐軍傾巢而出,就是爲了找她們兩人,寒月知道,帝國是萬萬容不下她們兩人逍遙在外的。寒月若停留在約塔公國,以如今不成氣候的義軍,早晚還是會被抓回來,所以寒月纔會這般勸寒星。
“可是……”寒星無法放心,寒月那般多愁善感,回去之後,能夠忍受自己被當作貨物對待嗎?
“再繼續跟你走,我也是死路一條。”寒月殘忍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當場將寒星所有擔憂都堵了起來。
這是寒星心中一直不敢去想的問題。寒月的身體太差了,繼續逃亡下去究竟能撐多久?
從方纔就一直著意聽兩人對話的隊長,此刻纔打斷兩人:“不知道公主們決定沒有?”
“決定了!放走她,我就跟你走!”寒月同樣搶先回答。
長雙眼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很乾脆地答應,接著便對寒星道:“請寒星公主趕快走吧。”
寒星掙扎地看著寒月,卻見寒月手中細劍突然往心口深入,驚得不敢再猶豫,咬牙轉身而去。
寒月沒有回頭,她動也不動地看著眼前的士兵。她要確定這些士兵沒有失約去追寒星。她一直這麼直直地、堅定地看著追兵們,直到那名隊長不耐煩地道:“公主殿下,寒星公主應該去遠了。”
寒月聞言,緊繃的心情才鬆懈下來。這一鬆懈,寒月只覺連日來的疲憊同時涌上,頭一昏,眼前一黑,就這麼不醒人事。
“寒星,你比姊姊勇敢,只有你才能救約塔公國,所以……不要輕易回來……”這是寒月最後的意識。
寒月突如其來的昏厥,著實讓隊長緊張了一陣,後來發現寒月沒有生命危險之後,纔想起可能已經逃遠的寒星。
“去!繼續追!”隊長這麼命令手下的士兵。
他纔不是真的想放寒星離開,這只是緩兵之計,反正這兩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了,何必冒著兩人自殺的危險?不如先抓回一個,剩下一個他也不怕她跑了。
其實,寒月何嘗不知道這名隊長使的只是緩兵之計?所以她纔會堅持著與追兵對峙那般久,就是希望寒星能趁機逃的遠一點。
在約塔帝國的追逐還在持續,但是,寒星接下來卻好似從人間蒸發似的,任憑帝國駐軍如何尋找,依舊沒有絲毫線索。
究竟她到哪裡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