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可是來買書的？”
既然能找到這麼個偏僻的地方，而且已經推門而入，大喊着生意來了，那必定是來買書的。即使如此，中年人也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這上善書屋的買賣，可不是一般人做的，當然還是要問清楚了的好。
“哦？難道老闆你這裡還做其它生意不成？”
陳啓走進屋裡，一個老舊的拍扁掛在大堂中央，“上善若水”四個硃紅色的大字已經褪了色。
“還真是破敗啊。”
陳啓嘆了一句，細一看，那四個大字似乎也不是那麼蒼白，越看越是鮮豔。
忽然之間，“上善若水”四個字就動了起來，融在了一起，化作一道波浪緩緩流淌。
“嗯？”
陳啓眨了眨眼睛，那牌匾卻好端端的掛在堂上。
“是幻陣。”白閻天開口道。
中年人看陳啓短暫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靈光，“朋友，想要哪一種類型的書？”
他將陳啓引到了書架旁，隨手抽出一本來。
陳啓翻開一看，搖了搖頭。
墨色的書冊子上寫着兩個字，《大儒》，講的盡是儒家修身養性的大道大理。
重新再換，《墨學》，《兵家》，《易理》等等，全都是俗世的經典理學。
這些書卷都只有在大型的書院纔有典藏，沒想到在這旮旯竟然全部保羅在列。
縱然如此，這些書卷顯然都不合陳啓的胃口。
“老闆，我可像一個研究學理的酸儒？”
陳啓隨意看了一眼價格，眼皮一跳。
方纔隨手翻了幾本，每一本的價格都在五千兩白銀之上。
“原來如此。”
那老闆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又把陳啓引到另外一邊的書架。
“都是殺人的書。”中年人道。
《金剛經》，《香火疊掌》，《斬龍槍法》，《龍象神功》......
“好傢伙，全部是江湖門派中的獨門秘笈，比陳家藏書閣裡的武學絕技還要厲害一分。”
陳啓將這些秘籍放回書架子，眼睛一掃，五百兩銀子？
這老闆是有多痛恨江湖爭鬥？一本理學藏卷賣到了五千兩銀子，而一本武學秘籍卻賤賣到五百兩？
這些秘籍隨便一本泄露出去，都會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但在這屋子裡的價值，竟然還不及那《大儒》的十分之一。
“這些秘籍倒是不錯，不過卻殺不死人。”陳啓搖了搖頭。
“可有修士的功法出售？”陳啓問道。
“哦？”
中年男人聞言呵呵一笑，伸出一隻手，“裡邊請。”
這屋子後面，是一個小院，栽了些尋常的花草，搭了一個簡陋的棚子。
兩人在棚子裡坐下，隔着一張石桌。
“不知道友怎麼稱呼？”中年男人面容和善，“在下李化棋，是這上善書屋的老闆。”
“陳啓。”
“不知陳道友想要買哪種功法？”李化棋問道。“修煉講究五行相對，出不得岔子。若是選擇錯了功法，輕則修爲不進，重則水火不容走火入魔。不知道陳道友是什麼屬性？”
“五行風屬性。”
陳啓答道。白
閻天老早就給他測試過了，五行屬風，凡體。
“風屬性？”
李化棋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小球來，晶瑩剔透，放到陳啓面前。
“這是什麼？”陳啓道。
“是測試五行屬性和天賦的測試珠，陳道友往這屬性球裡灌注一絲靈氣，便能測試出你的修行資質。”李化棋道。
“測試珠？”
陳啓伸出手掌蓋住那珠子，一絲靈氣灌注進去，頓時一陣白霧從指間升騰起來。
這片白霧相互交融，裹成了一團，迅速旋轉起來。
頃刻，白霧就形成了一個漩渦，四面風吹草動，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漩渦越來越大，風如刀刃，院子裡的樹木嘩啦啦作響，樹葉颳得滿天飛。
“陳道友停手罷，再繼續下去，我這些花草可就要被刮壞了。”
李化棋連忙擺手，眼裡露出驚異的神色。
“陳道友，沒想到你修行風屬性功法的資質如此之高，竟然化出了這麼大的風旋，實在罕見！”
自從領悟了神魔變第二層，陳啓對虎魔天賦神通風刃有了更深的體會，無形之中也影響到了他人類的資質。
“這些都是厲害的風屬性功法，修煉到金石境都不成問題。”
李化棋掏出幾個玉簡放到了石桌上。
但凡高級的功法，都是用玉簡記載。只要灌注靈氣，腦子裡就會出現相應的功法詳細，深深刻在腦海裡。
一個玉簡灌注靈氣之後便會破碎，只能使用一次，不像書卷那樣可以重複使用，這樣也就避免了高級功法的泛濫。
“只能修煉到金石境？”
迷海境之後便是青天境，青天境之上，那便是金石境。一部功法只能修煉到金石境，到時候再轉修其他功法，就成了一個大麻煩。
“怎麼，陳道友不滿意？”
李化棋有些疑惑。按理說，一般的功法能夠修煉到青天境就不錯了，能修煉到金石境的功法少之又少。
散修就是如此，連修煉的功法都要東拼西湊，除非有奇遇。比不得大門派，功法完整，資源豐富，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煉就行。
不過話說回來，能不能修煉到金石境都有很大的未知。能修煉到金石境的修士，都是大人物，就算是大門派的弟子，也是少有人達到這個高度。
尋常修士，終其一生，也就止步在青天境。甚至還有終老在迷海境的修士，也是一抓一大把。
“李老闆，把你最好的風屬性功法拿出來吧。”陳啓拍了拍桌子。
“最好的功法？”
李化棋略微猶豫了一下，桌上頓時又多了一個玉簡。
淡淡的熒光流轉其上，顯示出這枚玉簡的不凡。
“《大風決》？”
陳啓捏起玉簡一看，竟然是這麼一個土得掉渣的名字。
“嘿嘿，陳道友，你可別小看了這《大風決》，這可是從千年前的古蹟裡挖出來的。足夠道友修煉到渡過一次天劫，晉升玄境大修士。”
李化棋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陳啓的反應，低聲一笑，伸過頭來道：“《大風決》修煉到最後，吐口氣就能吹倒一片樹林。神通施展開來，移山填海也不是難事。”
李化棋眯了眯眼睛，話鋒一轉，又道：“不
過這價格嘛......”
《大風決》是從古蹟裡挖出來的，能夠修煉到玄境，絕對可以媲美仙家道門流傳下來的功法，價格自然不菲。
只不過越是厲害的功法，修煉起來越不容易，這一點，陳啓倒是看得通透。
“李老闆儘管直言。”陳啓道。
李化棋伸出三個指頭來晃了晃。
“三百塊靈石。”
“看來有機會，一定要去古蹟探尋一番。”陳啓心裡感慨道。
一個散修的全身家當，也就幾十塊靈石。隨便挖出一枚玉簡來，居然就能賣到三百靈石？要是挖出點法寶來，那還了得？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去尋寶，誘惑實在是太大。
“好，三百塊就三百塊。”
陳啓大手一揮，三塊靈晶打着轉滾到了桌上，也不討價還價。
他現在身上有二十多塊靈晶，幾百塊靈石，都是從週三青身上搜刮來的。
李化棋一愣。
好傢伙，這可是三塊靈晶啊，就這麼拿出來了，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究竟是什麼來頭？就算是仙家門派的長老，也沒有這麼大的手筆吧？
李化棋將靈晶收了起來，對陳啓的印象頓時深刻了不少。
“對了，不知道李老闆有沒有介紹靈草之類的書籍？最好是要靈草種植方面的，那就最好了。”
陳啓將玉簡收了起來，等回到了住處，再拿出來研究也不遲。
難道真的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要不然買靈草種植的書籍做什麼？
“有的有的，諾，《靈草百鑑》，詳細記載了幾百種靈草的生長習性，還有種植注意事項。這可是從百草宗流傳出來的秘本，價值不菲，我也是花了大力氣才弄到的。”
李化棋手裡端着一本厚厚的書卷，遞到陳啓面前。
“這《靈草百鑑》就送給陳道友，還請陳道友賞臉喝兩杯酒，交個朋友。”
李化棋已經打算和陳啓結交，陳啓一言一行流露出來的氣勢，無論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散修，倒是像個大有來頭的人物。
無論如何，隨隨便便就能掏出三塊靈晶的主，與之結交總不會錯。
“好！李老闆爽快人，這酒我喝了。”陳啓哈哈一笑。
三塊靈晶，換了一部《大風決》，還有一本百草宗秘本《靈草百鑑》做添頭，對陳啓來說實在是很划算。
單是《靈草百鑑》這一秘本，讀透了後，陳啓便能自己開闢靈田。
到時候區區三塊靈晶，又算得了什麼？
一壺濁酒，兩隻酒碗。
“陳道友，我看你進門的時候，看出了我那牌匾上的幻陣。那是一個測試理學天賦的陣法，你既然看出了其中的玄妙，說明道友你有成爲理學大儒的天賦。萬法歸一，萬物都有道，研究理學有朝一日亦能破空飛昇。”
“不如，道友考慮一下，你我二人一起研究理學如何？”
李化棋往兩隻酒碗裡斟滿酒，滿懷期待的看着陳啓。
“我的呼吸便是梵唱，脈搏跳動就是鐘鼓，我的身體便是廟宇，兩耳就是菩提，無處不是寧靜？參禪何須山水地，滅卻心頭火亦涼。”
陳啓仰頭哈哈大笑，頗有幾分酒肉和尚的感覺。頭一仰，一碗濁酒就吞下了肚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