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人,苦着臉絞盡腦汁在想,還時不時擡眸悄咪咪的瞅上兩眼。
“夫子和二十六個學生僱船渡河,每條船能載八人,請問全部過河需要僱幾條船?這題很難?你居然答了個零。那你怎麼不直接考個零回來?”
“孃親,我們過河直接飛過去就行了,幹嘛要僱船浪費那個錢?”
“呃……說的有道理,不能浪費錢。”
還有一組,竟然是……相互親一下。
凰久兒看的瞠目結舌,微張的小嘴,久久都沒合上。
現在的小孩都這樣玩了。
太玄幻了,難道是她已經跟不上潮流了?
不是她跟不上潮流,而是她已經走在潮流最前線。
接下來,也不知該說他們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好,居然幾輪都抽到了他們。
“你們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凰久兒瞧了一眼墨君羽,徵求他的意見。
“久兒你作決定。”墨君羽柔聲說。
“那我們選真心話吧。”鑑於前幾輪他們出題的套路,凰久兒還是決定選真心話,只是回答一個問題而已。
“好,你們相互說出一個對方最不擅長的事。”
這個問題,沒有一點懸念,兩人幾乎秒答。
“廚藝。”
“琴技。”
實在是印象太過深刻,想要猶豫都不給他們機會。
“再來,說出對方最喜歡吃的食物。”
對於這個問題,墨君羽默了一秒,才緩慢說出一個答案。
他的久兒,很好餵養,幾乎不挑食,如果硬要選一個最喜歡的,那就是甜點。
而凰久兒小臉古怪,暗掃過他,再垂眸,淡定吐出兩個字,“吃醋。”
墨君羽一聽,鳳目微滯,俊臉一僵。
哎,久兒能別這麼揭他老底,給他留點面子麼?
下一個問題,第一次見到對方是在什麼地方?
墨君羽的答案一出,凰久兒是側目狐疑朝他一望。
他答的是傳送臺前。
傳送臺?哪傳送臺?難道是神族……
是了,那場大戰墨君羽也在,而且還遇見了她的母親,見過她也正常。
只不過,那時她太小,沒有印象罷了。
而凰久兒答的是在酒樓。
在她心中,兩人第一次見面,留下羈絆,緣分真正開始,是那次在尚品居酒樓。
三百多年過去了,往事一幕幕,再回想,居然還是那麼清晰。
他的一舉一動,一嗔一怒,在腦海裡勾勒出,生動依舊。
遊戲還再繼續。
凰久兒終於抽到提問的籤,望着對面的孩子,她問。
“你們選擇大冒險還是真心話。”
兩個小孩猶豫了一陣,再商量了一會,選擇了真心話。
凰久兒聽了,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升起一絲緊張。
爲何?跟她的問題有關。
“你們村子醫術最好的魔醫是哪個?”
一旁的墨君羽不由得握住了藏於袖中的手。
他的久兒果然不會那麼容易相信。
好在,兩個小孩幾乎毫不猶豫脫口而出,“當然是千山魔醫。”
墨君羽緊握的手,終是鬆開。
而凰久兒雖然是問着對面的孩子,但眼神也不忘留意身旁人的變化。
他,脣畔始終含笑,平靜面龐上,一雙柔水眸子始終如一。
沒有半點變化。
也對,就算有什麼,他若有心隱瞞,真的很難察覺。
兩小孩的答案也無半點破綻。
凰久兒心裡,不知爲何,卻是放鬆不下來。
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離她而去。
接着,還是凰久兒問。
這次,她直接問出了重點,“這位哥哥,以前可來過你們村子?”
她話一出,墨君羽驀地轉頭望向她,一雙柔情的眸子閃過一絲受傷,是被她的質疑傷到了。
他曾對她說過,自己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可是她不信他。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傷人的了。
凰久兒心底有根弦狠狠一揪,可她沒有去看他。眼神定定的望着那兩個小孩。
可讓她失望了。
兩小孩先是看了一眼墨君羽,再冥思苦回憶,最後迷茫搖頭,“沒有,我們村子很少有外人來,如果有,這麼漂亮的哥哥,我們一定記得。”
這次,凰久兒徹底信了。
如果他們連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說沒來過,凰久兒或許還會有所懷疑。
因爲,答得太過直接,反而就是一種破綻。
他們現在的反應,纔是最真實的。
只是,這樣一弄,也就沒了心思再繼續玩下去。
兩人同他們告了別,各懷心思,一前一後,慢慢走着。
墨君羽在前,雖仍是牽着她的手,卻是沒有同她說一句話,也沒有回頭看她,就這麼一直往前走,彷彿沒有目的,沒有盡頭。
他知道她心底有疑惑,可,被她懷疑,他還是好難過。
這個時候,他也知道不是該置氣的時候。
他們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
如果,他沒有一點反應,是不是也是一種破綻?
凰久兒也知道,她這麼做,他肯定會生氣難過。
可,她必須這麼做。
如果,不搞清楚,心難安。
驀地,她停住腳步,墨君羽疑惑回眸。
“墨君羽,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她定定凝望着他,瀲灩的眸華籠了層朦朧輕煙。
淚,洇染開,悄然滑落。
“傻瓜,我怎麼會捨得離開你。”墨君羽擡起白皙無暇的素手,輕撫掉她臉上的淚,再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將她拉進懷裡。“這個時候,我們就不要鬧彆扭了好不好?”
“我並沒有……”凰久兒輕靠進他懷裡,悶悶的,“我只是好害怕,那個千山,我不信他。”
“你到底再懷疑什麼?你身上的毒,能解,這難道不好嗎?”
“不是不好,只是,那個千山,爲何我們一去就說有辦法解幻夢纏綿的毒?”
“這個你無需懷疑,千山的醫術在魔族絕對是獨一無二,如果連他都不能解,那這世上就真的再無人能解了。”
“我還是懷疑,連辰叔叔都不知道有其它辦法……”
“辰前輩固然厲害,畢竟不是專業的醫者,不知道也很正常。”
這樣一說,似乎也有點道理。
凰久兒也沒有再糾結,畢竟他們時間是真的不多了。
他馬上就要離開。
而她,如果沒有解毒,這一別,恐怕就真成了永遠。
輾轉一生,在路的盡頭,有一人陪伴,其實,她已知足。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