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一步,炧由他們的敵人間接成了自己人。
墨君羽也沒有理由在綁着他,斟酌一番,解了他身上的束縛。
炧得了自由歡快又迫不及待奔至清風身邊,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就要碰到他。
卻被清風一個冷眼喝止,他冷肅道:“我說過的話,不想再重複第二遍。呆在我身邊就必須聽我的,沒經我的允許,不準離我三步近,明白了嗎?”
炧委屈巴巴垂眸,眼底黯淡下去,漸漸的失了光彩。伸在半路的手,念念不捨的收回。
清風這神態,這氣勢,讓凰久兒瞧着有絲熟悉,竟然七八分像墨君羽。
回想起,在人族時,清風曾經扮過墨君羽,扮的還挺像,連她都騙過去了,只不過那時,她跟他還不熟。
不由得,她將眼神轉到墨君羽身上,正撞進了他清澈眸華中,倒映出她的模樣。
接下來墨君羽一句無事都散了,殿中的人都退了出去。
炧出去前,凰久兒跟他說了幾句話……
南風三人加上墨林圍着清風,給他兄弟般無微不至的安慰。
在殿中還能大約聽到他們淺淺的聲音。
“清風,難爲你了。”
“清風,你永遠是我們的好兄弟,我們挺你。如果這個變態敢欺負你,我們一定幫你揍他。”
“嗯,揍他。”
“也算上我墨林一份。”
“你們說誰是變態?都走開,不許圍着我的清清。”
在炧氣急敗壞的聲音中,幾人爭吵起來。隨着他們漸漸走遠,爭吵的聲音也逐漸模糊直至完全聽不見。
這時,殿中只剩下兩人。
墨君羽瞧了幾眼幾桶靈泉水,隨口問上一句,“久兒,你要這靈泉水做什麼?”
凰久兒像是纔想起一般,驚了一聲,“啊?哦,我準備將帶進星若世界送給裡面修煉的兄弟。”
墨君羽眸光閃了閃,溫柔說道:“我跟你一起。”
“好。”
緊接着,殿中失去了二人的身影。
星若世界裡,凰久兒將靈泉水送去後,跟一幫激動的兄弟寒暄一番,就被墨君羽拉走。
他像是早已等不及,摟着她腰身,腳步一躍,一路騰空到了逸婉居。
“墨君羽,你想幹嘛?我們難道不該出去了嗎?”凰久兒眨了眨眼,迷惘了一陣。
“不急,還有點事沒做。”腳步落地,墨君羽改由牽着她,往逸婉居後面走去。
尋着記憶中的路,走的一帆風順卻也閒庭若步。
直到兩人站在合翼樹下,就像當年那般,她第一次帶他來這時的樣子。
“你想洗澡?”凰久兒很肯定的問。
從他往這這個方向走,她就已經了悟過來他心裡打的如意算盤。
“知我者,莫若久兒也。”墨君羽薄脣微勾,一抹璀璨的笑勝過滿樹搖曳的粉色繁花。
“行吧,那你快去,我在這裡等你。”凰久兒推了推他,卻沒推動。
“不,久兒,”墨君羽雙手將她緊緊圈住,貼合的身子,嚴絲合縫,他吐出一股幽蘭氣息,“我想跟你洗鴛、鴦、浴。”
“啊?”凰久兒睜大了眸華,驚詫了,一時沒法反應。
墨君羽也不待她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抱起,腳下的步調如飛,卻也穩健,白色袍擺搖曳出朵朵繁花。
裙袍層層疊疊鋪散在地,白色輕霧繚繞在碧色靈泉水之上,朦朦朧朧勾勒出相纏繞的身影。
平靜的水面,忽地漾起一圈一圈漣漪,漸漸的,波濤洶涌似海水翻騰。
一個時辰後,水面又重新恢復平靜。
不多時,兩人都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出來。
“久兒,我們出去?”墨君羽脣畔帶着淺淺的笑,眼波如水朝她流轉過去。
凰久兒翻了個白眼,半晌,咬牙道:“再等一會兒。”
“嗯?”墨君羽疑惑了。
凰久兒也懶的理他,尋了個臺階靜坐在一旁,取出一個鏡子照了照,又放下,像是在等着什麼。
起初,墨君羽不明白久兒照鏡子是何意,再一瞧她絕美小臉上紅撲撲的,比花還嬌,瑩潤飽滿的紅脣嬌豔綻放,秋水眸珠顧盼間媚態橫生。
他似乎明白了。
卻也因這一眼,令他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某種慾望,又漸漸的騰上來,眸中浮上了異色。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她,將眼神扯開來,喘了幾口粗氣,“久,久兒,你渴不渴,我去弄些水來。”
“不需要。”凰久兒磨牙。
“哦。”墨君羽垂眸盯着腳尖,沒言語,半晌,又扯出一句話來,“你餓不餓,我去弄點吃的來。”
“墨君羽,你是不是故意的。”凰久兒一蹭站起來,三兩步來到他面前,氣鼓鼓的盯着他。
“久兒,何出此言?”墨君羽擡眸望着她眼睛。
彼此眼中映出的是彼此的身影。
“行了行了,我們出去,想來他們應該也結束了。”凰久兒翻白眼,不想同他囉嗦。
這貨又給他裝無辜了。
兩人再出來,還是在殿中。
此時,殿外所有人都整齊排列,整裝待發。
他們眸光比豔陽還要亮,渾身像是充滿了力量,恨不能跟人大戰三百個回合。
原本是來等候兩位主子命令一起出無痕之鏡,炧一句兩人不在,他們便在殿外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這時,殿門終於打開。
緊接着從殿內走出兩風姿卓絕的身影,皆是一襲勝雪白衣。
絕美的一雙人兒,自那門內緩緩步出來時,像是從遙遠的亙古橫穿過來的光,萬丈四射。
瞬間令所有人眼前一亮。
“你們終於出來了,他們可是等了你們好久。”一嬌滴滴的女聲驀地傳過來。
凰久兒轉頭瞧去,驚了一跳,“你是誰?”
這人,這樣,有七八分像炧。
是他又不像他。
偏那身材凹凸有致,分明就是個女人。
凰久兒一問出後,只見那女子,清咳了咳,“我……”呃,這聲音不對,她再咳兩聲,“我……”嗚嗚,還是不對。
她像似急的快要哭了,狠狠一跺腳,豁出去了,“我是炧啦,不是你教我這麼做的嗎?”
轟的一聲,凰久兒腦中一道驚雷炸開,嗡嗡嗡響了半晌,才漸漸平息。
是了,她教的炧。
“炧啊,我知道像你們這種神器,都是可以隨意選擇‘身份’的。你何不換種方式待在他身邊,或許會得到不一樣的結果。”
凰久兒腦中不由得迴盪起之前炧出殿門前跟他說的這句縹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