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夫人知道墨君羽沒事之後,就每天派人去各個城門口守着。只希望她寶貝羽兒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能看見自家人。
她其實很後悔。
那日她因爲傷心過度,又因爲感染風寒,身子欠佳,故在房中休息。
後來才得知莫空大師特意來告知羽兒的消息,心中非常後悔,爲何當時她不在。
若在,她一定丟下她這張老臉的面子,死皮賴臉的也要跟了去。
羽兒是她兒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她這個做孃親的卻不在,那他得多絕望傷心啊。
後來在墨家主好一頓安慰下,心情才漸漸平復。盼子心切的她就親自去城門口守着,又被墨家主給拉走了。
“夫人,你只有一個人,只能守得了一個城門,要是羽兒從其它城門口進了,那你不是就跟他錯過了。這個事情就交給下人們去做,你就乖乖的呆在家裡等着,豈不是更好。”
墨夫人想想也對,她真是急糊頭了。
墨林是墨君羽的貼身侍衛,墨君羽不在,就感覺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渾渾噩噩。
於是主動請纓去守西邊的城門,因爲這個城門能通往迷林森林。
他也不需要人跟他換班,一日十二個時辰就守在那。漸漸的就跟這些守城門的官兵混的熟了。
“秋菊姑娘,今日又給你家林護衛送了什麼好吃的?”一名叫高進的護衛笑着打趣道。
秋菊是墨夫人的丫鬟之一,長的眉清目秀,心靈手巧,做的一手好點心。
她沒有理會高進,只是微紅着臉,將餐盒裡的點心,精緻小菜一樣一樣的擺在一方小桌上。
墨林倒是熱情的邀請道:“高大哥,來,你也嚐點。”
高進連連擺手,“那可不行,這可是秋菊姑娘特意爲你做的。”
“高大哥,可不敢這麼開玩笑。秋菊姑娘只是奉了我家夫人之命,才每日來給我們送飯的。”
秋菊拿碗的手一僵,只一秒,又沒事一樣,利落的擺好了碗筷。
站起來笑眯眯的說:“是啊,高大哥,你也坐下來吃吧。反正這個傻子也吃不完。”
墨林平白的被人叫了“傻子”,心下覺得莫名其妙,當即反駁道:“傻?秋菊,你說說我哪裡傻了?”
高進忍不住腹緋道:“你不僅傻,還笨的很。”
這麼明顯居然都看不出來,你以爲人家小姑娘閒的謊的沒事,給你一日三餐的準時送過來,真的只是奉命辦事。
瞥了一眼桌上的精緻點心和小菜,嘴巴咂吧兩下,又說:“秋菊姑娘,真是有一雙巧手,誰要是能娶了你真是積了福了。”
秋菊聽了,偷偷的瞄了一眼墨林,見這人還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心裡頓時憋了一口氣,臉色也鬱悶了幾分。
真是個木頭。
墨林還沉浸在他們說他是“傻子”的話題裡,想當初,公子也說過他是個傻子來的。
想到公子墨林眼眶都不免有些紅了,情緒低落的說:“我好想我家公子啊。”
他已經好多天沒見過他家公子了。
也不知道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傷好了沒有?有沒有飯吃?有沒有衣服換?
公子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沒有衣服換可怎麼成啊。
突然,高進拍着墨林肩膀,驚呼道:“墨護衛,你看那個人……”
墨林拍掉高進的手,“別扒拉我。”
討厭!
他正想他家公子呢,哪有空看別人。
別人有他家公子好看嗎?
“不是,”高進急了,拍着大腿大聲說道:“我是說那個人是不是你家墨公子。”
“什麼?”墨林猛然擡起頭,睜大雙眼,焦急的問道:“在哪裡?”
公子在哪裡?快讓他瞧瞧。
高進指着前方一個小小的身影說:“瞧,就是那個一身黑衣的公子。你不是說,你家公子走丟的那日正好一身黑衣,我看那人身形跟你家公子也差不多。你看看,是不是你家公子?”
每日清晨都有許多從附近城鎮村子裡進城趕集的人。他們大多是從天不亮就開始趕路,很多在城門還沒開之前,就已經趕到這裡開始排隊進城。
此刻,正是那個高峰,城門外已經排了長長的兩條路隊。
墨林踮起腳尖,左右看了看,才從一堆人中看到了高進所說的那個人。只一眼,他就看出這個人並不是他家公子。
甩過臉,失望的說:“哼,纔不是我家公子。”
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又傲嬌的接着說:“我家公子身材比他好,氣質比他好,臉蛋也比他好。是那種站在人羣中,一眼就能瞧出他的與衆不同的人,豈是這個人能夠比擬的?”
隨後又有些埋汰的說:“高大哥,你這眼神真是不行。”
“害,我這也不是替你小子着急嘛。”
墨林看着桌上的早點,也頓時沒了味口。吩咐道:“秋菊,你將這些收走吧,我不想吃了。”
高進急的大嚎一聲:“嘿,你這小子,你要不想吃可以留給我吃啊。”
真是暴殄天物
秋菊嘆了口氣說:“高大哥,既然如此,那這些我就先留在這裡,等晌午的時候,我再過來一併帶回去。”
高進笑呵呵的說。“那就勞煩秋菊姑娘了。”
秋菊點了點頭,又瞧了一眼獨自埋首苦惱的墨林,嘆息的走了。
高進蹲下來,拿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咀嚼了兩下,笑着說:“秋菊姑娘走了,你也不去送送?”
墨林擡頭瞥了一眼離開的秋菊,毫不在意的說:“這有什麼好送的,難道還能迷了路不成?”
高進一時語塞,不知道要怎麼說他纔好。
這樣的榆木疙瘩,以後能娶到媳婦,那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喝醉了酒。
站起來有些不客氣的推了推他,“勞駕,起來,讓讓。”
別佔着茅坑不拉屎。
墨林不解的從凳子上站起來,看着他一屁股坐了下來,舒服的嘆了口氣,“啊,真是舒服。有些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墨林搖了搖頭,不理他。獨自又找了個位置坐下,認真的盯着進城的方向。
真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