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感覺如何？”看着趙凡那已經不成人形的軀體，仙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問道，“你是不是很痛苦？”
咔嚓咔嚓……
一陣細微而又怪異的聲音開始出現，只見趙凡那已經不成人型的軀體，竟然開始怪異的扭動起來。
骨骼開始迅速被接上，血肉開始飛快的自我修復，血液，經脈，更是隨着趙凡的能量恢復了過來。
看起來，似乎是一切如常。
但是趙凡知道，自己剛纔的這一頓被痛毆，已經大大的消耗了他的能量。
怪異的軀體開始慢慢的重組，等到了他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才笑着說道，“痛苦肯定是有的，不過我更多的，卻是高興，高興你們能夠擁有如此的手段，如此的力量。”
“這種手段和力量，比起一些見到我就戰戰兢兢的高手，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他們的在我的眼裡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對手，而你們的情緒，你們的希望，你們的力量，纔是真正讓我高興的地方。”
“高興？”仙聖眉毛一挑，微笑說道，“你不應該高興的，因爲你即將面對死亡。”
“在我面對死亡的時候，你們也已經在面對了死亡。”趙凡回答，“你不會天真的以爲，我有那麼簡單吧。”
“沒錯，你的確是沒有那麼的簡單。”仙聖的神色開始漸漸的嚴肅，雙眼瞳孔緊縮，如同獵鷹，鎖定了趙凡。
“所以，不簡單的你，纔會被不簡單的我們殺死！”
轟隆！
話語之間，仙聖的身體就已經來到了趙凡的面前，手掌成拳，恐怖的力量不停涌動，當即就擊向了趙凡的腦袋。
“哼！”趙凡冷哼一聲，渾身力量涌動一下，全部匯聚到了手掌之上，砰的一聲，如朽木斷折，仙聖的拳頭當即就被生生擒拿了下來。
不過僅僅是一下擒拿，趙凡就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肉身鼓動了一下，似乎要再次裂開，這立刻就讓他明白了，要是在來那麼幾下，自己絕對會被生生震碎，是以念頭一轉，他的手掌就猛然握緊，狠狠的一拉。
“嗯！”仙聖頓時就感覺到了一股大力，把自己拉走，而他剛纔那一拳的力量，似乎全數被卸掉了，緊跟着一隻如同萬界大地一般的拳頭，狠狠的擊向了他的臉頰！
感受到這一拳蘊含的大地之力，仙聖的目光一閃，竟然絲毫不退，手臂一掙，滾滾的能量就爆炸開來，當場就掙脫了趙凡的束縛，同樣一拳撞了過去。
不過在這個時候，趙凡卻是露出了一絲冷笑，那宛如大地一般的力量，轉瞬間就化爲了水流一般的柔軟，在即將觸碰到對方拳頭的一瞬間，竟然曲折蜿蜒，如同靈蛇一般殘繞了上去，只聽一陣咔咔聲響，仙聖的手臂當即就被扭成了螺旋的形狀。
趁着這個時機，趙凡身上的能量一動，一座巨大的門戶，轟然降臨！
“衆生之門，束縛道賊！”
嘩啦啦！
無數玄黃光華一般的鎖鏈開始從衆生之門當中噴發出來，並且在短短的瞬間之內，就已經捆綁住了仙聖的身軀。
而趙凡一看到機會來了，當即身體涌動，能量嗡鳴，雙拳化作了殘影，飛快的轟擊在了仙聖的身體上！
轟轟轟……
密密麻麻的巨響聲開始傳出，趙凡打出去的這些拳頭，每一拳，可以說都是超出了境界的極限，放到宇宙之中，足夠破滅所有！
本來已經成爲真空的大道海洋，再此刻竟然再次擴大的真空範圍，只剩下了趙凡那一拳又一拳無休止的轟炸！“
仙聖的身軀，也早就已經被打的不成摸樣，和剛纔的趙凡沒有區別，幾乎成了一堆漿糊。
不過趙凡看到這個，並沒有半點的放鬆，反而是雙拳不停，再次轟擊！
直道把對方那已經成爲漿糊的身軀達成了碎肉，他才雙拳一收，停止了攻擊。
剛一停止攻擊，一陣前所未有的疲累之感，就開始遍佈了他的肉身，萬幸的是他的根基龐大，恢復力也無可言喻，只是等了一會兒，就有了一些恢復。
“小子，他們死了嗎？”神魔大帝愣愣的說道，“不會那麼簡單吧。”
“當然不會那麼的簡單。”趙凡道，“我只不過是把他們的肉身給破壞了而已，最多損失一些他們的能量。”
“他們損失一些能量，你卻損失了大部分的能量，這筆買賣，有點划不來。”神魔大帝說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找尋破綻。”趙凡雙目一閃，“他們的能量之所以那麼的可怕，就是因爲他們手裡掌握着無限之石，我要的就是無限之石的破綻，只要他們有一絲怒火出現，那麼我就會搶過來，徹底吞噬。”
“可是他們很顯然不會那麼簡單的就露出破綻。”神魔大帝嚴肅的說道，“你還要花費很多的力氣啊。”
“這不僅僅是花費力氣了，而是冒險。”趙凡淡淡的說道，“用自己的力量和生命，來換取對方的破綻。”
“刀尖上的舞蹈麼？”神魔大帝苦笑一聲，“真是很久都沒有用過的辦法了。”
“萬幸的是，我用的還很熟練。”趙凡微微一笑，“關鍵時刻，就要靠你了。”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神魔大帝點點頭，“不過前提是，你小子別死了。”
“我不會死，他們纔會死。”趙凡一笑，緊跟着身上的能量一動，短短片刻，就讓他的氣息再次恢復如常。
而仙聖的軀體，也在這一刻重新凝聚完畢。
“好強的力量。”仙聖淡淡的說道，“能夠把我們打成這個摸樣。”
“沒打死你們，我很失望。”趙凡淡淡的說道，“不過很快我就會打死你們。”
“殺掉你這樣的人，纔算是有點意思。”仙聖突地一笑，“看看你背後的東西吧。”
砰！
趙凡連反應都沒有，就感覺到一股大力對他撞擊而來，那強橫的力量，在短短瞬間就讓他五臟一擰，哇的一聲，吐出了鮮血。
這個時候，五座巨大的門戶，纔開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你有衆生之門，我們有聖道之門。”仙聖說道，“衆生之門可吸收一切，的確厲害，可是我們的聖道之門，也不是無用之物，接下來我們就讓你看看，聖道之門的真正厲害之處吧，規則改變，聖道至尊！”
轟隆隆，轟隆隆！
接連的爆炸聲開始響起，瞬息之間，原本的大道海洋竟然完全的爆炸，而就在這爆炸的空擋，那五座巨大的門戶，就已經分別立於大道海洋的五個地方！
東，西，南，北，中！
一股又一股的可怕波動開始震盪出來，短短片刻，大道海洋內部的所有蘊含的歷史時光，現在時光，未來時光，全都被合一。
過去，現在，未來的合一！
最終，這股合一的力量，匯聚到了仙聖的身體上。
劇烈的危險開始涌上，死亡的感覺開始充斥了全身。
短短瞬間，趙凡就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不錯，哪怕還活着，就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聖道至尊，就是衆生至尊，衆生至尊，就是混沌之力。”仙聖淡淡的說道，“趙凡，你能讓我們施展出這一招，就已經證明了你的珍貴和天賦，你應該感覺到榮幸。”
聽着仙聖的話語，感受着四周那涌動不停的力量，趙凡心神漸漸沉寂下去，冷冷的說道，“賊道也配被稱爲至尊？賊力也配被稱爲混沌之力？無恥之尤，廢話連篇，你儘管施展吧，我趙凡何懼！”
“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你已經失去了理智，那麼你終將會走向死亡。”仙聖搖搖頭，隨即手指一點。
砰砰砰！
趙凡的身體，竟然憑空爆炸起來！
血肉，筋骨，臟腑，甚至連同精神，靈魂，元神，全都在這一刻爆炸起來！
一瞬間，趙凡的意識就已經模糊了。
僅僅是一下，趙凡就重傷垂死！
哪怕他的肉身乃是宇宙之中的最強。
哪怕他的意志乃是宇宙之中的最堅。
可是現實就是現實。
五賊合一的力量，直接用壓倒性的優勢，破壞了他的全部。
迷茫，痛苦，真正的出現在了趙凡的眼前。
神魔大帝在這個時刻的怒吼，已經模糊了，他只能看見神魔大帝那模糊的臉頰。
諸天萬界的混亂，更加劇了，他只能看見無數的屠殺。
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刻，趙凡是如此的接近死亡。
也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刻，趙凡是如此的接近絕望。
剛纔還有的精神，意志，在此刻已經完全破碎。
或許，就這樣了？
“是啊，就這樣了。”一聲不知來自何處的回答開始響起，隨後變爲了周江海的面貌。
“趙凡，你一路走來，震撼人心，就連我，也忍不住爲你的稱讚，可以說，你是我最佩服的敵人，最畏懼的敵人，也是我最想殺掉的敵人。”
趙凡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周江海的聲音再次響起，“以一個一文不值的奴隸，走到現在，沒人不爲你喝彩，不過現實，就是現實，歇歇吧，倒下吧。”
“然後，把你的力量，給我吧。”
耳語一陣陣的傳出，趙凡的精神，在這一刻徹底累了。
“是啊，我想睡一覺……”
“不能睡！”
突然間，一聲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大吼開始出現。
趙凡微微的睜開了雙眼，有些疑惑。
隨即，另一個趙凡，出現在了趙凡的面前。
“你不是說過，你永遠不會失敗的麼！你不是說過，你永遠都會向前的嗎！正是因爲你說過這句話，所以我纔沒有和你融合！正是因爲你說過這句話，所以我才甘心湮滅在過去！現在，你又做了什麼！”
大吼開始傳出，充滿了質問，焦慮，憤怒，不解。
而趙凡的睏倦，依舊涌動着。
到最後，對方的大吼已經聽不見了。
他的眼中劃過了無數的面容，無數的場景，前世，今生，未來，全都走馬燈似的走了一圈。
到最後，無數的面容，無數的畫卷，化爲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面容並不俊秀，身材也並不高大。
這是一個女人。
一個曾經在月光下，跌跌撞撞，保護趙凡的女人。
趙蓮。
“凡兒，你不能睡。”
“可我很累。”
“累了，也不能睡。”
“爲什麼？”
問話傳出，但是卻沒有了後面的回答。
趙凡想不通。
想不通，他就繼續想。
繼續想的後果，就是怎麼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