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過是個話題開端而已,林清瑤心中早就積聚不少疑惑。
比如,他們是怎麼死裡逃生的,又是如何來到這山澗中的?
這一切一切的原委,林清瑤感覺在那段昏迷不醒的時期中,彷彿錯了一個世紀般。
“鄞師弟,這兒是哪兒?我記得,當時我們被金池的人馬偷襲,打下斷崖;本無生還之理,怎麼我一覺醒來,人卻到了這裡?”
被迎頭問上,鄞冽臉色間鬱色沉沉,緘默不語。
“怎麼,也不能言明嗎?”
對於鄞冽的反應,林清瑤不似先前般包容,口吻中帶着幾分強勢。
而其中所發生之事,豈是一言能盡的?鄞冽瞧着嚴色以待的林清瑤,大約能理解她當下心境,遂長嘆了口氣。
“不是說不得,而是其間太離奇,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不急,鄞師弟,揀你覺得順口的,我看能不能順着你故事脈絡,摸出個大概來。”
盈盈一笑,林清瑤披上羊毛毯,在鄞冽身旁盤腿而坐,認真地扮演起了個聽書人。
鄞冽無法,挑了一些現成思緒,在沉悶半響的氣氛中,拉開了自己冗繁的敘述。
而當說到赤汐,那隻存在於天地萬年之久的赤羽火鳳,林清瑤面色間如陰雲覆蓋,驚色漣漣。
“赤羽火鳳怎麼會困在地脈中的奇陣中?那雷荒大澤近日來的金光異動,又是什麼。”
“那是赤汐的玄孫所爲。”
鄞冽說到小九,不禁側頭望上手邊的結魂燈。
萬物有情,唯人心最冷。
“爲使飛禽之尊赤汐蓄靈保命,小九不惜耗費十年修爲涅槃重生,引火幻池中的地精之氣灌注於大陣中。我們能順利逃出火幻池下的乾元五行大陣,也是得益她們的捨身相助。”
唏噓間,林清瑤再次發問。
“那爲何赤汐她們祖孫,會捨命助我們逃出昇天?對她們而言,我們不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值得賠上性命嗎?”
“的確不值得。但,赤汐有重託於我。”
“什麼重託?”
林清瑤驚問間,聽出了其中的關鍵。
“讓我出線四象龜海,前往千華聖境爲她尋找一名故人。至於細節,我有諾於赤汐在先,不便詳說,請師姐諒解。”
這其間,牽涉南天師教的過往辛秘,和兩件上古聖器的下落,鄞冽自然有所保留。
“謝謝鄞師弟據實相告,我能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
林清瑤前疑已解,心中短短一陣舒暢,不想神色間又起悵然。
“如師弟所述,她們祖孫二人爲助你我逃出困陣,強入地脈涅槃,那這趟雷澤之徵,豈不是一番心血付諸東流?”
“怕是如此。”
鄞冽也早想到了這一層,只是不想爲林清瑤平添煩緒而已。
且不說心血白費,許多道門弟子喪生在這雷澤大荒中,無不是扼腕之痛。
“這火鳳神羽,不僅是出線所需奇珍之一,更深一層的意義,在於十年光陰的期盼,就此會變作無盡等待。”
說着,鄞冽從乾坤袋中取出三支火鳳神羽,半嘆半哀地談及到自己的感觸。
“師弟,你.你手中!”
林清瑤一見鄞冽手中霞光燦燦的神羽,神情急轉直下,口發顫舌打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