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迦把我和老黑推醒,說道:“起來了,門口有動靜。”
我立馬甩腦袋打起精神,把散發着黃光的小太陽關掉,握住了手槍,而老黑早已拿着衝鋒槍和匕首進了院子,他躲入了狹窄的廁所,葉迦則側身站在窗前,透過少了半塊玻璃的窗框盯視着院子。
我讓出半個身位,站在房門邊緣,進可攻退可守。
過了片刻,敲門聲音停住,那人再次喊道:“沒有人嗎?那我們可就進來了。”這聲音不算老也不算年輕,估計對方是馮馳的保鏢之一。
接着,我們聽見大門被推開,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音。
先是出現了三個黑衣人,他們順着隔牆拐入了院子,然後是一身西裝的馮馳,宛如一隻衣冠禽獸,手裡提了大包小包的禮物,他的後邊又有五個黑衣人護駕,可能外邊還有望風的。
對方集體停住。
馮馳清了清嗓子,問道:“這是黃小姐的家嗎?我來的冒昧,請見諒。”
我縮回身子,一邊靜靜的聽着,一邊按下了手上的錄音筆。
馮馳對着房子說道:“也許你還在恨我,可我真的知道自己不對,這次來就是想彌補一下當年犯下的錯誤。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沒想到你過的這麼落魄。黃小姐,我知道你在聽,如果想和我談談賠償的事宜,請開燈。”
萬千雄家連個燈泡子都是碎的,開毛?
我稍作思考,啞着嗓子說:“葉迦,把小太陽開了,當作燈光。”
下一刻,房間出現了亮光,不是太亮,畢竟小太陽主要是取暖用的,而不是照明。
“刀子,阿海,跟我進門。”馮馳吩咐的說道:“剩下的原地等待,萬不得驚到了黃小姐。”
有一個保鏢疑惑不已,“馮總,我怎麼覺得有許多老鼠的動靜啊?小心爲妙。”
“哦……?好像是有。”馮馳笑了下,道:“另一個房間傳來的,不妨事。”
我立刻退回了臥房,側身倚在門旁。
馮馳親手拎着禮物和手持槍支短刀的刀子、阿海走入了房子,眼瞅着就要進臥房了。
這時,葉迦手上出現兩枚石子,對方現身的一剎那,嗖嗖的劃出兩道黑光,頃刻間將刀子和阿海擊倒在地,手上的刀槍紛紛掉下。
“這……”馮馳嚇到了,他看到葉迦時,完全懵住,“葉……葉……”
“大晚上的,不必這麼客氣的叫爺爺。”葉迦一上一下的拋着手上的石頭。
我橫着挪到馮馳的視野,笑呵呵的道:
“馮先生,我家老大算的不錯,你果然來了。”
“呵呵。”馮馳想裝傻充愣,他笑着說道:“我白天事務繁雜,現在剛閒下來,就想來着看看,你瞧,我禮物都準備好了呢。”
我故作疑惑的說:“哦?請問剛剛在院子說的,彌補一下當年犯下的錯誤之類的,是什麼意思?”
“唉……實不相瞞,黃小姐是我當年員工的未婚妻子,我帶員工們去國外旅遊,卻不想二者失蹤了,沒想到在酒店被殺,兇手固然可恨,但如果我不帶他們去玩,就不會有這事了。”
不得不說,馮馳圓起謊來真的有兩下子。
“哦,這樣啊,前來慰問賠償竟然還帶着這麼多保鏢,還有一個持刀和持槍的。”我晃動着手上的錄音筆,不屑的道:“黃憶薇就在牀上,剛剛,她已經把你的罪行全部說了,均在這錄音筆內,不僅如此,還有你在院子裡邊講的。馮馳,我想看看你還想怎樣爲自己辯解。”
馮馳想探頭看屋子內的牀,卻被我一腳踢開了。
葉迦又射出兩道石子,把想撿刀的刀子與想拿槍的阿海手腕打的無法再動手,他狠狠的道:“敢再動,下次就是脖子大動脈了。”
馮馳慌了,他眉毛狂跳,“許警官,你手上的錄音筆,我願意花三億收購!”
“就三億嗎?這跟要判死刑的你相比,似乎有點兒少呢。”我期間並未關掉錄音筆,對方說的越多,就能錄下越多的直接證據。
“小子,別得寸進尺!”馮馳臉色不悅的道:“五個億,這是我的底線!我只想要你的錄音筆,以及撤出這個地方。”
“馮先生,你總是這麼的自以爲是,以爲錢能擺平一切。”我唏噓不已的說道:“甭說五個億了,就算五百萬,我們都會心動,但取財有道,呵呵,抱歉,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馮馳這老鬼比較機靈,將手裡的禮物猛地砸入門框,與此同時,他躥出了院子,命令道:“快,把房子裡的人全打死,然後我們就撤!”
喪心病狂起來真夠可怕的,所幸我們沒將對方當一般人對待,早有準備。
六個保鏢們紛紛拔出了手槍,對着窗子就一陣亂射,噼裡啪啦的子彈跟雨點一樣打入了房間。
我和葉迦不想被流彈滅掉,就跳到了過道,我翻滾的同時,扣動扳機,本想瞄一個保鏢持槍那條手臂的肩膀,卻沒想到命中了眉心直接擊斃了!
葉迦射出三塊石子,同樣讓三名保鏢失去了戰鬥力。
剩下兩個想調轉槍口透過房門射我們,
老黑齜牙笑着把衝鋒槍架到廁門上方,“突突突突”,半梭子子彈下去,那兩個保鏢已經成了篩子,紛紛倒地血流不停,顯然要死了。
戰局瞬息萬變,頃刻間,院子只剩下了馮馳自己,他竟然轉身想跑。
葉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甩手就是一記棱形的石鏢,竟然撕開了馮馳的褲子!
馮馳嗷嗚一嗓子慘叫,栽倒在地,雙手捂着屁股,不敢亂動。
這邊過道還剩下刀子和阿海,我拿手銬將二者拴到一塊,並翻了身上,沒有別的危險事物,這才放了心。
老黑斃了兩個保鏢。
我斃了一個。
剩下五個連帶馮馳全是葉迦出手傷的。
我來到院子,低頭審視着被自己擊斃這個死不瞑目的黑衣保鏢,職業生涯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開槍,第一次終結一條人命,還是不經意導致的,令自己有點兒不知所措,只能說他倒黴。
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保鏢們雖然與這案子無關,卻也因馮馳命令對我們出手,我們若有一絲仁慈,就會陷入絕境。
之所以留馮馳一條命,是因爲他還有用。
我們仨圍住了地上的馮馳,他面如死灰,已沒了之前的風光,疼得撕心裂肺,一邊呻吟一邊說道:“我把資產的一半給你們,放了我啊,三分之二!還不夠就……五分之四,我淨身離開,全部送你們,夠了嗎!”
“說得真誘人。”我一腳踩住他的腦袋,道:“這些話留着到審訊室和法庭上說吧。”
這個時候,隔牆又拐出一個黑衣保鏢,第九個,此刻,老黑的槍口和葉迦的石頭都瞄準了他。對方看到院子的形勢,當即拋下手槍,“我投降,還能配合警方把馮馳這些年來做的所有骯髒事都和盤托出的!”
“算你識相。”老黑拿出鐵拷,上前將之綁住,詢問道:“還有沒有別的保鏢了?”
第九保鏢道:“有一個槍一響時就跑了。”
“那你爲什麼不跑?”我奇怪道。
“我家在青市,還有母親和妹妹,跑的了一時也跑不了一輩子啊。”第九保鏢說道:“還不如立功把過錯抵消幾分。”
老黑欣賞的道:“識時務者爲俊傑,如果真能把馮馳的事全抖給警方,加上這次你沒有參與槍襲,我保你沒有牢獄之災。”
第九保鏢欣喜若狂的點頭。
“該死的,老子平時大把大把的錢養着你。”馮馳怨毒的道:“就算養條狗還不會咬主子呢,你竟然敢這樣,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