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和花姐、黃哥、李泉、王海還有孔佳婷、孔慧是玩遊戲的時候認識的,由於是同個地方的,就成立了一個家族,我們之後建了聊天用的扣扣羣,就越來越熟悉,偶爾還出來一塊聚餐,忽然有一天花姐問我們想不想跟着她一塊發財,說至少能賺到幾十萬,不是遊戲幣而是人民幣,接着她就把計劃說了。”張亮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最初我們是排斥的,但經受不住那種誘惑,所以就想鋌而走險的試一試,但孔佳婷和孔慧開始堅決不加入,花姐和黃哥兇巴巴的對她們說已經知道了我們這計劃,不加入也晚了,連威脅帶逼迫還拍了豔照,她們就無奈的參與了,但收到錢的那一刻,她們就沒有再排斥了,反而特別的感激黃哥。”
我們仨面面相覷,想不到玩遊戲的“家族”竟然漸漸演變爲詐騙團伙,錢果然有威力,因爲它能擊垮很大一部分人的人性,這裡邊的孔慧和孔佳婷就是一個例子,開始是被迫的,之後就真心實地的想參與詐騙了。
杜小蟲詢問的道:“把孤獨的人殺死,是一塊殺的,還是各自殺各自的目標?”
“目標都是黃哥找的。”
張亮喝了口水,解釋的說道:“黃哥之前就讓花姐利誘完那六個人辦完了卡,接着把六個人一塊綁在荒郊野外,進而把我們全部六個包括花姐全部叫到那,這是決定一塊詐騙之後第二次聚集了,黃哥讓我們每個人拿刀殺死一個目標,當作投名狀。花姐領頭一刀刺死了目標,王海膽子比較大,第二個動手的,接着是我和李泉,剩下孔慧和孔佳婷之前已被拍了豔照,這次出來黃哥還說了如果她們不動手,就把目標繩子解開讓對方把她們殺死,換那兩個目標加入騙局,她們就動手了,所以我們都是開工沒有回頭箭的。我記得那天晚上回去,自己吐了好多次,又連着做了半個月的噩夢。”
“敢情你們手上還直接背了人命,之前只以爲你們間接把老人引向死亡的。”徐瑞擰緊眉頭說道:“在哪兒把六個目標害死的?”
“市外邊的拉姑山,挺小的。”張亮道。
徐瑞又問道:“屍體呢?怎麼處理了?”
“就地掩埋,埋的挺深的,有兩米呢。”張亮解釋了句,繼而說道:“之後黃哥叫我們在學校能不聯繫就不聯繫,務必隱蔽一點兒。不僅如此,黃哥和花姐還派給了我和李泉一個任務,以防壞事,開導和監視孔慧和孔佳婷,所以我就
和王宇談上了戀愛,以便於有正常接近她們的機會,但是李泉沒有追上黃娟,大概就這樣了。”
“現在我問你一句,後悔嗎?”我盯着對方的眼睛。
張亮重重的點頭說道:“我後悔,真的後悔死了。”
我眉毛不禁擰起來了,對方雖然嘴上說着後悔,眼神卻沒有絲毫後悔的樣子,這究竟什麼情況,我忍不住問道:“可你看起來並不像後悔啊。”
張亮有點慌亂,過了片刻,無奈說道:“可能,已經麻木了吧。”
微表情和微動作確實只能用來作爲參考,無法覆蓋所有人,畢竟沒有什麼是萬能的,連瑪麗都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在心理變化時與正常表現的截然不同,所以我也就沒再糾結張亮顯示出的反常表現。
杜小蟲問道:“你用來聯繫別人的手機呢?”
“前不久就扔掉了。”張亮回答說:“已經散夥了,留着它只會是一個禍害,說不定哪天就會被發現了,所以我就拋入大沂河的水裡了。”
“想的還挺周到,可惜別人沒有扔掉。”徐瑞搖了搖頭,說道:“對於這案子,你還有什麼想要補充的?”
張亮思索了半晌,搖頭道:“沒有補充的了,但是感謝你們把我抓住,纔沒有像她們和王海那樣被兇手殺死在衆目睽睽之下……”
“別想多了,我們抓你可不是爲了救你,憑你犯的事,至少也是無期。”徐瑞聲音冰涼的說道:“我一直認爲,煎熬的關押到死比死刑更有威力。”
“無所謂了。”張亮笑了下。
我們結束了這次審訊,這一個半小時花的值得。我們先是給老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已經抓住李泉了,正往警局趕呢,我們已經通過張亮之口問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不急着審問李泉了,然後打算帶着張亮一塊到拉姑山埋屍的地點去挖屍骨。
過了不久,徐瑞聚集了曲市警局刑警隊的人馬,連帶曲市局頭,這可是大案子,六個人被悄無聲息的殺了,所以曲市局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完全無法在警局坐住等待消息。
我們仨的車子押着張亮,七輛警車隨行,漸漸的離開了市區,行駛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邊,花了近一個小時,終於張亮開口說道:“前邊的小岔口往裡拐,印象裡再有五六十米就到了。”
徐瑞按張亮的指引,領着後方的警車拐入了岔口,這段路特別的
難走,過了半分鐘纔到了預定位置。這裡位於拉姑山的半山腰之下,地上長滿了青草,如果不是張亮說這底下有屍體,我們根本看不出來端倪。
我們把車子停住,紛紛下了車。
張亮左右環視着,他走到一個位置說道:“應該就在這下邊了。”
“記的這麼清楚?”我詫異的道。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殺人……您覺得呢……?”張亮指着旁邊的大樹說道:“記得就在這棵Y字形的樹左側五米的樣子,所以我確定就是自己現在站的地方。”
“好吧。”
我把張亮押開,拿腳懟了懟地上的草皮子和泥土,還挺軟呼的。我指着地下並對着一衆警員們說,“挖這兒,兩米差不多就能看見屍骨了。”
接下來,六七個身強體壯的警員拿着鐵鍬和鎬頭,熱火朝天的挖着地。
張亮由兩位警員看守着,我和杜小蟲、徐瑞站在一旁和曲市局頭交流,他鬱悶不已的說:“風平浪靜了那麼久,怎麼一下子出來這麼大的事情?唉……幸虧有你們,否則這案子破不了……”
“放心,不會波及到你們的位子。”徐瑞自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你這還算好的,青市局頭打我們去年到了那邊開始,天天如坐鍼氈,出現了多少大案子,有多少死者?據說齊魯大地所有市的局頭避我們不及,唯恐我們哪天到哪個地方辦案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真是無辜的,因爲去之前,案子就已經出現了,我們破掉了之後你們這些局頭該高興纔對。況且破案的功績因爲行動時往往會調動警力,功績還得算當地警方一份。”
曲市局頭點頭稱是道:“也對,真對,極對!歡迎你們A7經常造訪曲市。”
我和杜小蟲連連翻白眼,這曲市局頭實在是沒有節操啊,這幾句話的功夫就被徐瑞改變態度了。
過了約有半個小時,已經挖到一米九的深度了,外邊清出來一大堆土了,其中還夾雜着草屑,由此可見這裡曾經確實被挖過和填埋。
徐瑞讓警員們暫時停下,以防造成屍骨的損毀,他環視一圈挑了兩個看起來力氣小的警員,讓其拿着鐵鍬進行小動作的挖掘,碰到異常事物或者露出白骨屍肉之類的就停住,換更小的工具進行清理。
安排完畢,我們仨和曲市局頭站在大坑邊緣時刻保持着往底下觀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