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原本預計十天的的天魔大世界歷練,勉強維持了三天就再也進行不下去了,不是邪天一等人不想進行,而是張三生劍一荒不久等人,已經歷練完畢,直接劍破蒼天,將天魔大世界捅出幾個窟窿,這讓他們還怎麼進行啊?
回到天魔宗之後人數少了五分之一,十多個野修除了虎霸天與海中龍之外只剩下兩個,其他宗門也各有一兩人死傷,四大家族則有三至四人不等,由此也可看出四大家族和十大宗門,的確是有着差距的。
死去的人不論,但回來的人,無論是戰勝心魔還是被心魔戰勝的人,都更上了一重樓,歷經天魔煉心,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感悟。
如虎霸天,以前給人的感覺是霸氣豪邁,可此刻卻多了一絲凶煞,威勢遠勝從前。
再如孫北南,眸子更加堅定,心態更加從容,養成了一絲大家風範。
“諸位,因宗門長輩的緣故,所以才先讓諸位進入天魔大世界,我邪太一,在此久候了。”
忽然遠處傳來一個清冷之音,楚天等人此時正從天外飛來,看到天魔宗迎客臺階之上,有一身着黑衣的青年淡淡獨立。
他看着這數十修者降臨的場面,眸中無波無瀾,清癯的身體好似一陣風颳來就會倒,但卻又如獨立潮頭的礁石,萬般不動。
“邪太一?”
羣情震動,哪怕是堅毅如劍一,瀟灑如荒不久,清冷若莫沫,淡然若張三生,都不由爲這個名字而側目,訝然朝他看去。
楚天眸光一凝,天門望氣術看去,竟看不到絲毫氣象,透視靈眼一觀,渾然一體,無一絲破綻。
他心頭頗有震動,在年輕一輩中,只有張三生讓他看不穿,饒是荒不久與劍一,偶爾都會露出一兩個破綻,但這人,好強大!
“大兄!”遠遠落在衆人後頭,不敢和楚天等人直視的邪天一突兀大喜,急忙加速越過衆人,落在臺階之上,那個清癯青年身後,恭敬一禮。
邪太一沒有看他,依舊只是淡淡的看着高空衆人。
“你這傢伙,都說你死了,害的我高興了好一陣子,怎麼還不死?”荒不久打了一個哈欠,寬大的衣袍懶散的露出半邊胸膛,白了邪太一一眼道。
邪太一微笑,生死閉關十三載,一朝得見故人,哪怕是十三年前恨不得親手宰掉的故人,也有種莫名的歡喜感。
“活着就是好的,只是你的活希望不會造成更多人的死。”劍一依舊是那般剛正,看着邪太一淡淡道。
邪太一頷首致禮,亦是微笑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殺戮,可一旦道理講不通,也只能殺了。”
張三生白眼:“不服從你的道就是講不通的道,那你將天下人都殺光了算了。”
邪太一看向他,無波無瀾的眸中首次有着流光閃動,他鄭重了一分,淡淡道:“若是天下人都與我道理相悖,殺光了又何妨?”
十三年前號稱最強的六人之四對話,沒有人敢插嘴,也沒有人有那個資格插嘴,因爲這是對於那個時代那等人傑的尊重,這是對於一個強者的敬畏。
哪怕是同爲十宗大師兄大師姐的天陰宗或是萬法宗大弟子,都沒有插話的資格,哪怕是驚豔如楚天莫沫,都會尊重那一個時代的輝煌。
隨後邪太一又與其他
同時代的人見禮,只是不可能再有和張三生三人談話時的隨意了。
他最後着重看了楚天一眼,點頭道:“的確不同一般。”
楚天回禮:“師兄誇讚。”
很詭異的感覺,明明邪天一那般張狂自大,惹人厭惡,但邪太一卻給人一種清奇的感覺,即便深知他是天魔宗年輕一輩第一人,魔道功法昌盛,手染無數鮮血,但卻都難以升起惡感。
邪太一搖頭,沒有一絲做作,只是很清淡的感覺,道:“不是誇讚。”
隨後讓身,道:“諸位,請!”
先前論法場與天魔大世界中都只是小菜,因爲身爲天魔宗年輕一輩第一人邪太一沒有出場,又怎麼能論出各宗高下?
現今,邪太一終於現身,真正的論法,即將真正開始!
此次論法之會來的都是一宗一家真正的強者,天魔宗並沒有怠慢衆人,住的是元氣最濃郁的魔神山,吃的是隻有抱丹強者才能享受到的靈花靈酒,美味佳餚。
三天之後,魔神山最頂尖的魔神大殿,邪太一高坐主位,邪天一立於其旁,正式宣佈這場論法之會開始。
既是論法,自然有動手,光靠嘴皮子說說是不可能的。
“法免,還望邪師兄賜教。”萬法宗大師兄法免起身,飛入場中朝着邪太一一禮。
邪天一點頭,示意他肆意施展道法神通,不用介意。
法免臉色稍沉,即便知道你們六人當初就是天縱絕資般的存在,十三年不見肯定會更強,但現在連身都不起,這是在藐視我嗎?
當即就拋出九千九百九十九張符咒,每一張符的功效都不同,有普通的刀槍兵器,也有栩栩如生的妖獸形影,組成萬法來朝之勢,朝邪太一衝去。
邪太一搖頭,一杯水酒灑出,無盡魔氣翻滾,從魔氣中冒出一頭恐怖黑龍,猙獰着朝法免衝來,道:“法師弟,只是這樣,可不行啊。”
法免眉頭一擰,突然大喝九聲“法”,頓時魔神殿中出現了九個金光燦燦的法字大印,在法免控制之下朝着邪太一呼嘯而去。
先前拋出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張符咒在這九“法”的增持之下,威能陡增數倍,魔神殿中瞬起刀槍劍雨,鳳舞龍鳴,震盪的這座立時數千年之久的宮殿都有些許動盪。
邪太一眼眸一亮,略微頷首道:“出口成法?這纔像話。”
不過終究是不能讓他重視,爲何無敵的人自少時就是無敵?因爲無敵的不是人,而是心,只有從一開始就無敵,纔會逐漸誕生一顆無敵的心。
在十三年前邪太一就已然孕育出了無敵的心,十三年後,他只會更強!
一聲清喝,如虛空雷霆,炸響在萬法中央,所有刀槍劍雨龍飛鳳舞,在這聲清喝之下皆寸寸磨滅成灰。
法免蹬蹬倒退數步,臉色蒼白神情惶然,爲何這十三年內他如此努力,但卻距離那些人,越來越遠?
隨後又有數人挑戰邪太一,雖然知道無法戰勝但邪太一卻會給予諸多指點,好似他是一個名門宗師一般,並非十惡不赦的大惡之徒。
當九宗四家與野修都戰過主場之後,就開始隨意點名論法。對一宗或一家的哪種秘法有好奇都可以提出來討論,十宗四家威望極遠胸懷極廣,只要不涉及宗門秘術,都可以
解惑。
這讓虎霸天海中龍四個野修讚歎,名門大宗不愧是名門大宗,光是這個氣度,就遠超野修不知凡幾。
期間亦有打鬥,各自有仇或是看不順眼的都趁着這個機會提出挑戰,其中最精彩的當屬騰閣與邪天一一戰。
騰閣早就看邪天一不順眼了,而邪天一亦是想殺他不知想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大開殺戒,不僅打出真火,還打出真血了,要不是邪太一與荒不久阻止,估計魔神殿今天就至少要拉一具屍體出去。
除了九宗四家與野修的人挑戰天魔宗的人外,天魔宗的人也對九宗四家與野修進行了挑戰,不過都是點到爲止,哪怕是面對野修都不再有譏諷心態,純粹當論法的道友對待。
這場論法持續了三天三夜,其間十大宗門四大世家,饒是虎霸天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看門本事,一時間魔神殿中色彩紛呈,萬道齊飛,饒是楚天這個曾遍閱四大世家功法與秘法,在雷藏地看遍十萬雷典的人,都不禁感覺大開眼界,有許許多多以前自己不曾想到的地方,都一股腦在他腦海中生了根發了芽,感覺豁然開朗。
這便是論法,世界上的法不是咻的一下就莫名出現的,是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根據自己對大道的感悟創造出了第一種法,由此纔有以後的第二種第三種,乃至今天的無數種。
所以法是在不停進步中的,而這種進步若是由個人摸索肯定緩慢,唯有集合所有人的力量與智慧,共同討論研究,才能發展迅速。
但是,讓衆人遺憾的是,這種論法終究沒有看到張三生荒不久劍一邪天一,甚至是楚天莫沫這樣的存在互相交手,雖然也有人挑戰他們,但誰都知道這六人的實力已經超出了所有人一大截,除非他們互相出手,否則不可能會有敗績。
“三天之後,三位師兄還有楚師弟與莫沫師妹,請再來魔神殿。”散場之時,邪太一這般說道。
衆人悚然一驚,隨後竟有一分激動了,這是,終於要交手了嗎?!
“哇咔咔,要交手了,要交手了……楚天,我告訴你,可絕對不能慫,那個天魔宗的小崽子一看就不是個好貨,你丫絕對要將他往死抽!”
下山路上,陸道千發羊癲瘋似的狂笑,所有人從天魔大世界中出來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變化,饒是楚天都略有沉默,可唯有這個傢伙,啥變化都沒有。
要唯一說有的話,那就是……更話嘮,更神經病了。
一腳踢飛,楚天眼觀鼻鼻觀心淡淡說道:“我記得天魔大世界中有人要吃狼蹄?你說我要是把這個消息告訴狼尊會怎麼樣?”
如一個圓球般飛去的陸道千瞬間捂住嘴巴,眼眸之中滿是驚恐。
楚天搖頭輕笑,轉身準備走入一條小道,準備去另一座山看看狼尊。
可一擡頭,他便愣住了,只見不遠處,莫沫正怔怔的看着他,一襲白衣清冷如雪。
另一地,當張三生晃盪着下山的時候,也被人擋住,劍九沉默說道:“師兄,我要挑戰你。”
PS:很抱歉,由於個人的原因今天心情不太好,寫了好久都沒有感覺,下午六點就坐在電腦前,但直到現在才寫出第一章,足足四個多小時。所以今天就只有這一章了,我會很快調整好情緒的,明天繼續三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