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谷川聽完後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張開血盆大口,用他的獠牙和爪子撲向埃米爾。
埃米爾站在原地,並沒有閃躲
“被我的樣子嚇傻了嗎?”長谷川心道
長谷川的動作沒有因爲狹隘的環境受到限制,甚至連座椅板凳都沒有推到,但是當他合上嘴巴的時候卻沒有熟悉的血腥味。
“你已經處於墮落的邊緣了。”埃米爾的聲音忽然傳來。
長谷川驚慌的朝上面看去,埃米爾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自己的頭頂上。
憤怒的長谷川高高的躍起,想要撞擊天花板,木製天花板在他健壯的身軀下如同輕盈的紙片,冰冷的雨水順着天花板上的洞口滴落在長谷川身上,黑暗的環境中只有他那一雙明亮的雙眼。
此時,一道電光劃過,長谷川那龐大的身軀在閃電出現的一瞬間被顯現出來。
“閃電?”長谷川擡起頭看着天空,因爲此時正是黑夜,四周的一切變得都是那麼的昏暗,但是除了天空中那一抹耀眼的閃光。
“雷引!”
刺眼的閃電從天而降擊落在長谷川身上,原本茂密的毛髮此時卻像是一根根針頭似的豎起。
“嗷嗚!”長谷川強忍着這刺骨的疼痛,這次他徹底看清楚了手握閃電的埃米爾,因爲此時他就在自己正前方。
埃米爾自己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處於墮落邊緣的遺物使身體居然如此強大。
隨着他那鋒利入刀片般的爪子拍在埃米爾身上,刺骨的閃電也隨之消散。
埃米爾針扎着從泥地裡爬出來,看見了那個焦黑的怪物拖着龐大的身軀直奔他而來。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我會被那個混蛋校長嘲笑一輩子的。”埃米爾脫掉了泥濘的外套,雨水滴溼了他的背心顯露出他那健壯的身軀。
“喝啊!”在看到長谷川朝他衝來的時候埃米爾也朝着他的方向衝過去,而且他的速度比長谷川還要更加迅速。
長谷川這次的進攻沒能擊中,實際上在他準備攻擊的那一刻埃米爾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而他身上的味道也被泥土的腥味所掩蓋,他無法確切的找到埃米爾的位置。
“嗷~”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腹部襲來,任憑他巨大的身軀,在這股巨大的力量面前仍然倒退了好幾步,並且因爲疼痛他甚至無法很好的站直身子,他立即閃退開後果不其然埃米爾躲在自己身上。
“你身上的毛髮似乎可以阻擋雷電,真是失策。”埃米爾甩了甩有些發紅的拳頭道。
長谷川對埃米爾齜着牙齒恐嚇着,埃米爾不爲所動,他空着雙手擺着隨時準備進攻的架勢。
“趁着你還沒有徹底墮落之前,讓你清醒清醒。”
說完埃米爾的身影再次消失,長谷川努力的觀察着四周,他的身體各處都在被那如同子彈般的拳頭攻擊,但每當自己朝着受傷的部位看去的時候埃米爾早已不見了蹤影。
“最後一擊了!”最後一次埃米爾現身的時刻,他出現在長谷川面前,他的眼皮底下,對着他的額頭重重的來了一拳。
這也是長谷川最後一次看清的攻擊,正當他準備躲閃的時候卻發現腿腳已經不停使喚了,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巨大而又沉重的包袱,一股麻痹的感覺傳遍他的全身。
很快他便無力的爬在了地上,而埃米爾則是走到他面前說道“生物的活動也離不開電,只要攻擊相應的部位打亂你體內的生物電,任憑你有多大的力量都無法施展出來。”
“咕嚕咕嚕~”長谷川爬在地上嘴裡勉強發出這種聲音似乎是在坐着最後的抵抗。
“你這個樣子可不方便溝通啊。”埃米爾伸出一根手指,在長谷川的腦門上電了一下,長谷川感覺自己體內那股暴躁的力量在快速的消散,直至他的身體再次變回人類。
“變身型的神使一般都是被怒氣操控,只要讓你冷靜下來就可以了。”埃米爾撿起自己的外套扔在長谷川身上道“我想我們現在可以談談了。”
經過了剛纔的事件後兩人再次回到屋內,此時長谷川心中有着許多的疑惑。
在埃米爾的詢問下長谷川說出了自己身世,埃米爾閉着眼睛思考着。
這時長谷川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動詢問道“你口中的遺物使難道是指我這樣的怪物嗎?”
“怪物嗎?呵呵,你這麼說的確沒錯。”埃米爾道。
“難道還有其他和我一樣的人嗎?”
“當然,只是類型不同。比如我,我的能力便是可以操控雷電。”說着埃米爾的兩根手指尖冒出了電火花。
長谷川嚥了口口水後突然跪在地上,乞求道“請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你的孩子就是地下室裡的那個小男孩?”埃米爾說道。
“是的。”長谷川說道“他和我一樣,都會變成剛剛那個模樣,而且我能感覺到他正在一天天的變強,我害怕有一天我不能再阻止他,他會和我以前一樣被人類追殺的!”
埃米爾思考片刻後回答道“不會的,只要你在他身邊他便不會暴走。”
“爲什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做法是正確的,你做的這種事情在當年對遺物的認識不完善的年代也有人做過類似的事情,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然也不能確定現在有沒有做這種事情,比如你。
遺物使從本質上還是人類,我們所操縱的遺物來自曾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神,也就是說遺物並不屬於我們,就算我們有了使用他們的權限,本質上我們還是人類,有着人類的缺點。
你用關押,恐嚇,毆打這些方式已經讓他產生了一種恐懼,對於使用遺物的恐懼。
遺物使能夠使用遺物是一種本能的行爲,但是佐佐木勇人,他的本能被你強行修改成了遺物等於受傷和危險。所以,就算有一天變得比你強大,但是他仍然不敢在你面前使用遺物,就好像馬戲團裡的馴獸師和獅子一樣。”
“這樣的話勇人就不會被人類追殺了。”長谷川有些喜極而泣的說。
“你別高興的太早,我之前說過,這是當年對於遺物的認識不足的情況下使用的辦法,這種行爲很久以前就被禁止了,因爲凡是被如此對待的遺物使都活不過十幾年。”
“爲什麼?”長谷川驚訝的問道。
“比如說你。”埃米爾指着長谷川道“世界的有共鳴度的人其實不在少數,但是能夠覺醒的非常少,像你這樣能夠自然覺醒的人更加稀少。你從小和一羣狼生活在一起,你的潛意識裡也認爲自己是一頭狼,但是爲什麼你在此之前卻從來沒有覺醒呢?
直到有一天,你見到了人類,你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但是你親眼看到自己的親人一個個死在了自己面前,你恨透了那些殺死你親人的人,你從未如此渴望過自己是一匹真正的狼,你的憤怒,你的渴望,你的乞求,在加上你本身就擁有天賦,這才導致你能夠自然覺醒,畢竟在沒有見到人類之前你真得認爲自己是一匹狼。
雖然目前沒有確鑿的證據能夠證明,但是一個人所擁有的遺物一定和他心中最渴望的東西有關,你最渴望的是變成一匹真正的狼。
我問你,你曾經在佐佐木勇人面前使用過遺物嗎?”
長谷川思考了一會後說道“有過,那是我回去祭拜母親和兄弟們的時候,因爲是原始森林,有許多兇猛的野獸,爲了保護紗繪還有勇人,使用了一次。”
“在世界觀還沒有形成的佐佐木眼中,你已經成爲了力量地象徵。或許正是因爲這一刻,成爲了他變身的契機,當佐佐木看到母親被人欺負的時候,想要保護母親的念頭,遺傳而來的天賦,因爲在他內心的深處烙印着當初你變身爲巨狼的記憶,作爲你的孩子,他也許以爲自己也是一匹狼,所以他纔會擁有和你一樣的力量。”
“你是說,勇人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爲我?”
“只能說有這個可能性,覺醒的條件是十分苛刻的,如果當時他的心中沒有一個確切的目標的話,也是無法覺醒的。
畢竟現在只能證明共鳴度和遺傳有關係,並不能證明和遺物的類型有關係,但是同一血脈的遺物使他們所擁有的遺物更加相似。
對於自然覺醒的遺物使還有一個更加巨大的威脅,那就是失控,你最難能可貴的就是在自然覺醒的狀態下居然還能保持清醒,一部分可能是因爲你狼性的單純,一部分可能是因爲你妻子的緣故吧,愛的力量也是很強大的,這股力量抑制住了遺物的失控。
不過對於佐佐木勇人來說不一樣,抑制他遺物的不是愛,是恐懼,害怕這些負面情緒。
你在妻子死後仍然能夠保持理智這麼長時間,而且不會暴走正是因爲你在與妻子長期的相處中已經能夠自己壓抑這股力量。但是時間長了,你心中的溫柔開始消散,你想要報復,所以你纔會丟下佐佐木勇人,不是因爲你認爲他可以照顧自己,而是因爲你壓抑不住體內的怪物了,你需要宣泄!”
長谷川聽了埃米爾的話後感道心臟跳動的很快,體內的血液也在沸騰。
“好在你後來還是成功的抑制住了,不然,在你殺了那個小男孩之前我會先解決掉你。”說着埃米爾又看了一眼長谷川,但是長谷川此時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便繼續說道“對於佐佐木勇人來說,他能夠抑制遺物的源泉是你,對你的恐懼,想一下,如果哪天你不在他的身邊,他沒有束縛會怎麼樣?
你應該比我清楚,那種墮落的感覺最後會讓他迷失自我。”
長谷川冷靜的思考着,但是從他額頭上汗水可以看出他本人也是相當苦惱,忽然他擡起頭說道“你剛剛說在勇人的眼中我是力量與危險的象徵,所以可以壓制住墮落。”
“沒錯。”
“那麼,只要有人能夠戰勝我,是不是就意味着在勇人不用再被恐懼束縛了!”長谷川雙眼放光的說道。
“理論上是這麼做沒錯,但是如果你真的要這麼做的話,他將會把自己身上所遭遇到的所有不公全部都怪罪在你的身上,你將會永遠失去這個兒子還有你身爲父親的身份。”埃米爾沉聲道“你確定嗎?”
“我確定。”長谷川毫不猶豫的說道“只要能讓勇人融入正常人的生活,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接下來的故事就是埃米爾先生在日本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有着嚴重暴力傾向的父親,他救下了被關在地下室的勇人後發現勇人是一個有着極高天賦的少年於是帶着前往學院,而那個父親後來被檢測出患有精神病被送往了精神病院。”長谷川躺在病牀上喃喃的說道。
聽完一整個故事後巴奈特揉了揉腦袋道“啊~,佐佐木的故事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不過我大致上已經瞭解了,如果按照計劃的話,在副校長的指引下佐佐木應該是可以步入正軌的,可惜,事情出了意外。”
“失敗了嗎?”長谷川回想起佐佐木的模樣說道“不過他看上去比以前有精神多了。”
“埃米爾先生在那次任務回去的時候就被剝奪了副校長的職位而且被關押起來。”
“發生了什麼?”長谷川問到。
“具體原因我沒有細究,對外宣傳是與研究院的實驗品暴走有關,聯繫到我們考試那會,我認爲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啊,扯遠了,回到佐佐木身上,在埃米爾先生被關押起來之後佐佐木又變成了孤身一人,不過你們的計劃成功了,對於佐佐木而言,埃米爾的出現已經代替了你的恐懼,所以在埃米爾被帶走的這段時間內他才能保持清醒。”
“‘勇人,你拿着這封信,按照我和你說的路線去參加戴維斯學院的入學考試,我會在那裡等着你’當時埃米爾先生一定是說了類似這樣的話,纔給了他希望,但是由於缺少了埃米爾先生的指引,對於一個長期處於黑暗,陰冷,暴力和完全沒有社交能力的人來說,與人相處事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佐佐木每次和我們說話都要保持十米左右的距離了,而且被人欺負的時候也不會反抗,因爲在面對這些突發狀況的時候,他的本能告訴他只需要忍耐就可以了,就像小的時候那樣。”說着巴奈特低頭看了一眼長谷川。
“我想讓勇人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心願了。”長谷川說道。
“佐佐木缺少的是自信和勇氣,這些東西我沒辦法給他,或許埃米爾先生可以,但是他現在的下落無人知曉。那麼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很簡單,把你們做過的事情再重複一遍。”巴奈特說到“讓佐佐木親手擊敗恐懼,讓他不需要再依賴任何人。”
“讓勇人殺了我?”長谷川躺在病牀上說道。
“是擊敗,但是我估計你應該會被佐佐木殺死。”巴奈特說道。
“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長谷川道。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你和他解釋清楚,讓他知道這麼做的目的,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就算他相信了,也不一定能夠理解你,因爲你爲了讓他活下去,先讓他下了地獄。”巴奈特說道。
“謝謝你。”在聽完巴奈特的話後長谷川靜靜的看着車頂說道。
“不用謝,我這麼做也有一部分是爲了自己,如你們所料,佐佐木是個天才,僅次於我的天才,如果他能恢復正常的話對我稱霸學院也是很有幫助的。”巴奈特道“如果想要幫助佐佐木的話有兩種辦法,一種是選擇和佐佐木戰鬥,一種選擇和他說明真相,亦或者你可以什麼都不做。”
哐當,忽然車頂上防止的醫療包掉了下來,就在巴奈特准備彎腰去撿的時候發現長谷川病牀的鐵質牀腿在不停搖晃,不對,是整個車廂在不停搖晃。
巴奈特衝到車尾推開車門,迎面的景象讓他驚訝不已。
“我這是...穿越了?”巴奈特捏着自己的臉頰道。
在激烈的戰鬥中,雖然前田櫻數次佔據上風,但是每次大柳真一郎都能化險爲夷。
而另一邊那些墮神者也快被歐陽本祺和佐佐木兩人解決。
“冢原流,細雨!”大柳真一郎抓住前田剛觀察戰局的空擋立即發動攻擊,他的劍刃如同雨滴般細密。
而前田櫻則是微微一笑,在他的攻擊擊穿前田櫻身體的那一刻,前田櫻的身體忽然變成了一截木樁。
“替身術?”大柳真一郎驚訝的看着被他切成粉末的木樁說道。
而遠處的樹枝上傳來了前田櫻的聲音“真一郎先生,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劍術的確很厲害,但是下次見面我就可以只憑借劍術擊敗你。
而你,歐陽本祺,我說過的話一直有效,希望你認真考慮考慮。”
說完後前田櫻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直至消失在黑暗中。
“嗷嗚!”佐佐木朝着前田櫻的方向嚎了幾聲後將那可樹幹撞斷,但是已經不見了前田櫻的蹤影。
“窮寇莫追,在下還真的是被小看了,她除了劍術高超之外忍術方面也不遜色,我們先行撤退,事關重大必須向主公稟報。”大柳真一郎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