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些不安的情緒和想法,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之後就迅速的沉積下來了。
我在他的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可壓在心頭的事情,卻始終消除不下去。
溫濘是我心頭的一根刺,而溫濘做的事情甚至所有的動向,都更像是催化劑。
能夠催化的心頭的這根刺,更加深的狠狠地刺向我。
讓我不安,讓我惶惶。
讓我所有引以爲傲的自信和張揚,都在瞬間,有了沉寂的勢頭。
“跟溫家的合作,還要繼續嗎?”
話題一轉,我仰頭看着他問道。
距離他的下巴很近。
在我仰頭的時候,嘴脣幾乎是貼着他的下巴過去的。
那下巴依舊是帶着鋒利的弧度,但是有一層很短的鬍渣。
我嘴脣擦過去的時候,被刺痛了一下。
不算是很疼。
更多的是有些癢。
溫家最近可是拋了不少的橄欖枝。
先不說秦老爺子刻意的扶持溫濘,讓她跟我平衡對峙,光是溫家這橄欖枝的誘惑,就足夠的有分量了。
秦琅鈞一次不答應,可是第二次,第三次呢?
三顧茅廬都能請來諸葛廬了。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橄欖枝,我不知道秦琅鈞會拒絕多少次。
溫濘把握的度很好,從來都是用朋友的身份,不談及過往,不糾纏現在,用合作人的身份試圖重新的站在秦琅鈞的身邊。
她的聰明,不光是在腦子上,更是在這份隱忍上。
至少我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能夠跟她一樣,做到這般的隱忍,能屈能伸。
“不喜歡這種合作,還是不喜歡跟溫家有合作?”
秦琅鈞最能看透我。
他順勢低頭看着我,說道。
在那雙黑邃的眸子裡,我沒妄想自己能隱瞞心思多久,也沒指望自己有足夠的心機,能夠玩弄所有人於股掌之中。
乾脆點頭算是承認了。
“合作的話,溫家也不是最佳的選擇,並且我這邊還查到了點消息,溫家可沒看起來的那麼老實。”
“我不喜歡你跟她合作,甚至不喜歡你跟她還有牽扯。”
我環着他的脖子,很誠實的說道。
絲毫沒隱瞞自己的情緒。
他的臉上沒波瀾,我有些懶散倦怠的靠在他的身上,沒琢磨他的意思,而是繼續說道。
反正現在他沒阻攔我說的話,也許我的話裡在他看來,還有那麼幾分的正確。
在阻攔你之前,我乾脆繼續說道。
“還有之前我查到的東西,阿忻的事情,的確是跟溫家有關係,我可不敢放任一頭伺機而行的狼在我身邊,甚至還還可能對我孩子有威脅。”
說到最後的話的時候,我驀然的睜開眼睛。
看着他說道。
閉眼的時候,我更清晰的回想起溫濘的話,甚至溫濘的姿態。
她會對我孩子下手。
這是我最強烈最直觀的預感,很不好很濃烈。
讓我甚至都不想掂量那麼多,直接開口說。
有證據嗎?
不,這預感就是證據。
我知道秦琅鈞不會被這樣的話就給說服,可是這種話,卻是不吐不快。
我向來都討厭這種感覺,敵在暗我在明。
永遠都不知道溫濘的下一步是什麼,也不知道她要從哪邊開始下刀對付。。
可就算是這樣,也足夠的讓我步步爲營,小心翼翼了。
“你覺得她會對沒出生的孩子下手?”
秦琅鈞的嗓音比剛纔還沉了沉。
顯然不是多麼相信這樣的話。
在他說出‘溫濘不會愚蠢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自砸腳’的話之前,我率先的打斷了他的話。
認真而直白的說道:“是,她會對付我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想冒險。”
我攥着他胸前衣服的手,也是緊縮起來。
五指收攏。
衣服都被我攥的發皺。
我原以爲自己會多麼的冷靜,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情緒波動的多厲害。
甚至有一瞬間,我甚至都感覺到了害怕。
那是我很多年都沒感受過的情緒。
害怕失去,害怕失敗。
原先不顧一切的豪賭,可是到了現在,卻一丁點的風險都不敢去賭注。
害怕失敗,甚至害怕的更多。
因此,我必須把所有的危險全部的掐死。
秦琅鈞的眉心皺着,顯然不是多贊同我的想法。
在他的眼裡,沒有足夠的證據,沒有找出足夠的動機,只是憑藉着直覺和潛意識的厭惡來得到這種判斷,來未雨綢繆,這纔是胡鬧。
可他卻沒反駁我。
而是在看着我,那雙眸子分明告訴我,他需要一個更有說服力的解釋。
“沒有理由。”
我乾脆揚揚頭,整個身體更加的親暱的貼着他。
頭也是埋在他的脖頸處,閉上眼睛,才稍微的能感覺出來一絲的安定。
我趴在他的脖頸處,發出來的聲音都是悶悶的。
“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冒險,也不認爲這種前任重新和好重新合作的做法,有多麼值得提倡,就算我是醋了,我也不希望能跟溫家繼續合作。”
我的話悶聲的說出來,沒有任何的根據和說服力。
聽着更像是無理取鬧,像是真正的恃寵而驕。
在肆意胡鬧的提要求。
秦琅鈞不讓我去查溫家,不讓我跟溫家有再多的牽扯。
可我偏偏私下的去查,一次次的不死心的去調查,現在甚至還要無理取鬧的要他拒絕溫家的橄欖枝。
我不清楚溫濘今天攔住我的意思。
也不清楚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裡,暗藏的是什麼意思。
但是直覺告訴我,必須攔住這樣的合作。
溫濘的所有的做法,從來都是環環相扣的,我不敢賭,但是我可以攔住這種事情。
“這不是理由,也沒有說服力。”
秦琅鈞的薄脣貼在我一側的頭髮上,說道。
說話時候帶出來的風卻是熱的。
讓我整個頭皮都撫過熱風,緊跟着而來的就是一陣的頭皮發麻。
“不是理由,但是這是我的請求,這樣足夠嗎?”
我擡頭看着他,對着他依舊是笑的燦爛。
沒否認,也沒再強行扯出證據。
而是聲調都跟着軟了下來,意思卻還是沒變分毫,“就當我是無理取鬧,就當我是醋了看不慣,反正不能合作。”
“況且,她跟阿忻真的是有一定的關係的,我不會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