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但也不全是我做的,可就算是我做了那些,跟爺爺的去世什麼關係?你是懷疑我籌謀了那麼久,滿心歡喜的準備婚禮,就是爲了這些事情作掩護?”
秦琅鈞的情緒不怎麼樣,但是我的情緒同樣的是不佳。
我跟他之間梗着的問題,我從未想過,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甚至不只是僵持,會嚴重到懷疑和不信任。
“可這些事實你讓我怎麼辦,當初你做的事情,我頂多是以爲小打小鬧的,可現在呢,我都在想,如果當初攔着你的話,會不會不是那麼糟糕。”
他眼裡有痛苦。
哪怕跟秦老爺子的關係不怎麼樣,可照舊那是血脈關係。
從秦老爺子去世的時候就足夠的看的出來了。
秦家的人個個都開始算計財產,算計自己最大利益的時候。
秦老爺子的身後事,反而都是秦琅鈞自己擔下來的。
也就是因爲秦老爺子突然去世的時候,我跟他之間迅速的跌到了零點。
大概這世界上都沒幾個人相信,不是我做的。
我做的只是個開頭,剩下的事情都是溫濘從中摻和。
而溫濘的摻和,恰好就是推動的最大的主力。
只是溫濘精明在足夠的狠心,能夠對自己都下的去狠手。
在秦老爺子出事的時候,她也差點就頻臨死亡。
就算是我拿着大喇叭,找到足夠多的媒體敘述一遍,照舊沒幾個人相信我。
而這本來應該是真話的辯解,比較起來才更像是給自己遮掩的假話。
果然,跟我猜測的一樣。
這種話說出來,絲毫的信服力沒有。
他眼裡的失望更重。
深邃的眸眼裡更加的濃沉,像是暗夜一樣,深不見底。
無數的情緒壓着,我想要說不是我做的。
但是這種話像是黏在了喉嚨裡,根本說不出來。
“那我做這些圖什麼呢,如果是我做的,我一直期待着婚禮,一直準備着這東西,難不成就是爲了有所圖謀?”
說不委屈都是假的。
可那些委屈頂多就是壓住了,我僅剩不多的可笑的驕傲都迫使我讓我說不出來。
哪怕我曾經可以面不改色的做到逢迎,可真正到這個時候,才發現根本做不到溫濘的那種程度。
我甚至都不知道,到這種程度之下,可笑的是我還是溫濘。
手機嗡嗡的震動。
震的我心煩。
可這次手機鈴聲卻不是我的,而是秦琅鈞的。
不知道推送進來的短信是什麼,反正他看完了之後,臉色比之前都要沉的厲害。
本來眼裡的情緒,都似乎被寒冰給封住了。
冰封萬里。
只需要那麼一眼,就凍得我渾身發冷。
“可之前呢,之前你接近我,不也是帶着目的的?”
他的嗓音沉冷的厲害。
我都不等琢磨出來,就聽到了這樣的話。
比寒風都冷了數百倍。
冷到我身上都疼痛到麻木。
“這是什麼,之前的事情還不夠,現在還要做這些?”
他拿着手機問我。
上邊清清楚楚的一目瞭然。
我掃過一眼去,就看的格外的清楚了。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只要是做過的事情,不論是誰都會留下足夠的痕跡,時間久了肯定是會被發現的。
的確也是這樣。
我做過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在這邊。
唯一不公平的是,我一直等着溫濘的事情暴露,可是溫濘的背後卻更像是有人護着,比我幸運的多。
可她做過的事情,比較起來我,真的是沒好到哪裡去。
甚至更加的糟糕,更加的讓人髮指。
他那邊接到電話,臉色比之前還凝重。
甚至連手臂的傷口都沒處理。
這場談話註定是不愉快的。
我甚至都沒問清楚。
既然他都知道是我做的,既然懷疑也有,之前的事情都清楚的實錘在這邊,爲什麼還會在外邊護着我。
爲什麼不讓那些警察帶走我去調查我,也爲什麼不就此算了。
太多的問題來不及問,也太多的問題堆積在心口。
我這才發現,溫濘這毒瘤,對我的影響對我生活的傷害是多麼的大。
手機震動了不下百次了。
這一路來,幾乎是沒停下過。
我管都沒管的扔在了口袋裡,拿出來的時候,整個手機都在發熱。
所有的未接來電都是一個號碼。
都是來源於我媽的。
我媽的電話才停下,那邊又來了一個電話。
我纔打算掛斷,可看到號碼的時候,還是接通了。
是林株的電話。
她很少會給我打電話,除非是有事情。
我接通之後,電話是貼着耳朵的,那尖銳的聲音幾乎是要刺破我的耳朵。
讓我心臟都跟着緊繃的顫抖了一下。
差點刺破耳膜的感覺。
“我就說吧,她就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白養活那麼大了,爲什麼不接我電話?”
“家裡都快完蛋了,你這是自私自利,這是明哲保身嗎?!”
我媽的聲音在那邊罵罵咧咧的。
還能隱約的聽到林株那邊的動靜。
似乎是在阻攔。
但是光是靠着林株那點戰鬥力,在我媽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夠用的。
“你去那邊鬧什麼?”
我的情緒積攢到一定的程度,終於是爆發出來了。
帶着怒氣,帶着足夠的委屈和怨恨,一股腦的上來。
本來這邊的事情就沒停止,偏偏她那邊還不消停。
讓我的情緒怎麼可能會變好。
我甚至都有種拉着所有的人去同歸於盡的陰暗的想法。
對於這個世界的絕望,遠遠都大於期待。
“鬧?你要是接我電話的話,我還會大老遠的來這邊嗎,你就不能心軟一點嗎,好歹我還是你媽媽,你是真的要看着我去死啊。”
我媽的喉嚨大概都嘶啞了,帶着足夠的埋怨和隱約的怨恨,聲音沙啞的跟我大聲的說道。
全都是控訴和指責。
指責我不孝順,指責我自私自利,指責我攀上了高枝根本就不管家裡的死活。
那些指責,也同樣的像是刀子,狠狠地刺過來。
刺的我遍體鱗傷的。
刺的我沒了半點的欲.望。
“那你呢,你做了什麼,做一個母親該做的了嗎?是非要把我推下火坑才滿意嗎,哪怕您稍微像是個母親,現在也不至於會糟糕到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