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白無非就是來來回回的那幾句話。
沒多少的新奇。
我這個繼父,本身的文化也不是多少,說出來的話,也就那麼幾句。
雙手似乎都不知道放在哪裡,肩膀都像是拘的緊了,不停地帶着討好的笑容。
說的話,基本都是感謝之類的,還試圖攀關係。
只是攀關係的話,說的實在是不高明。
只要是稍微的動動腦子,就基本能聽的出來他的意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小枳啊,改天帶着秦總一起來家裡吃飯,我親自給你們做飯。”
我一直沒接茬,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最後了,他才硬生生的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叫的也是很親暱。
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跟他之間的關係。
這樣的親暱的稱呼,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不光是怪異的問題了,更是很僵硬。
臨時抱佛腳,也不帶抱這樣的佛腳的。
我臉上的笑容更冷,甚至剩下不多的耐心也要被完全的消耗光了。
左扯右扯的,他還是沒到正兒八經的話題上去。
只是不停地堆砌着好的詞語,拉關係的意圖過於明顯了。
剛纔微微攥緊我的手,也鬆開了。
似乎剛纔的一瞬,只是我的幻覺。
秦琅鈞的臉上情緒不顯。
還是原先那漫不經心,卻翻雲覆雨的矜貴樣子。
可饒是這樣,我看着他的側臉,似乎還是能想到之前他的樣子。
不是現在這樣的從容冷漠,而是也有情緒波動,孤冷卻也帶着一股壓抑的情緒。
秦家,對於他而言,大概是比煉獄能好上那麼一點的。
“也不知道秦總喜歡吃點什麼,我也好提前準備着,這一次要不是因爲您的話,我指不定還找不到工作呢。”
他還在試圖找話說。
只是說出來的話,越來越尷尬。
基本就是沒話找話。
“吃飯就不用了。”
我對他的臉色,甚至都懶得去僞裝。
不喜就是不喜。
饒是過去個幾年十幾年的,依舊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那繼父的臉色,微微的有些難看,但還是強撐着笑臉繼續說道:“沒關係的,等着有時間隨時回來,你媽媽也等着你回去吃飯呢。”
氣氛基本是涼透了。
我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他本身的年紀就不小了,還是因爲之前在外邊飄蕩風吹日曬的原因,臉上也明顯的帶着些歲月的痕跡。
就算是身上穿着名貴的西裝,還帶着昂貴的袖釦,可是氣質這個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模仿的來的。
我聽了這樣的話,不過就是扯了一下嘴角,嘲諷的笑了笑,“她可不希望我回去。”
這邊的宴會進來的人是怎麼篩選的,我不清楚。
但是還是比較意外的,遇見了一些沒想到的人,當然沒一個是想要遇見的。
“那沒別的事情一定要記得回去吃飯啊,我到時候肯定會提前準備的。”
那繼父臨走之前,還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
哪怕我給的反應不是多麼的好,他還是撐着尷尬的臉色,說完最後客套的話。
才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嘴角的冷意更重了。
我倒是要看看,現在他的溫飽解決了,甚至還比之前的身份高了那麼一點,會不會繼續守着這個所謂的愛情。
就算是有證又能怎麼樣。
沒感情有證的婚姻,也就是比那不合法的偷.情稍微的高了點等級,甚至還不如那有感情基礎。
秦琅鈞沒問我,只是沉黑的眸子看着我。
薄脣也是微微的抿着。
他的五官在燈光下,愈加的好看。
甚至說是鬼斧神工都不算是過分,不然的話,也不會多的是女人不怕死的往上衝。
“哎。”我輕輕的嘆息了一下,乾脆枕着他的胳膊,靠過去。
他沒問我,我只是大概的說了一下,與其說跟他說,還不如說是我自己的感嘆。
這個職位不算是多麼的好,可是對於這個繼父來說,算是一步登天了。
我可沒那麼多的好心思,沒事聖母心氾濫的去同情他,給他最後的機會,我要做的無非就是催化一種結果。
他們苦苦要的,我給,那麼接下來的結果,也都是他們自己承擔。
這是很公平的。
“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但是他們要,她不信那男的有企圖會變心,那就隨便她了,這樣對不對的我也不知道了。”
我喃喃了幾句,難得有幾分的迷茫。
在此之前我甚至沒想過,如果以後結果按照我想象的情況來,若是一系列的情況真的是糟糕的按照我猜測的發展的話,然後怎麼辦?
饒是不可否認的是,我的確是我媽她生下來的,可是很多地方卻完全不敢苟同她。
她用了大半輩子的時間都在等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落魄了回來了,現在又發達了,那以後呢?
她還有那麼多的時間等着嗎?
“對不對的,那是以後的事情。”
秦琅鈞嗓音淡淡的說道。
像是清冽的泉水,緩緩的劃過,卻是莫名的撫平了我那些跌宕的情緒。
“對啊,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我的情緒很快的壓下,仰頭對着他笑。
這樣燦爛的笑容,不光是送給他的,同樣的也是不着痕跡的送給了周圍的視線。
那些準備看我笑話的定然要失望了,而那些虎視眈眈不懷好意的女人,看向我的視線裡,更是帶着幾乎實質化的不善。
人羣中,唯獨視線稍微正常點的,卻還是溫濘。
她沒離開,也沒過來。
而是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着我,平靜從容的樣子,還有嘴角那彎曲的弧度,似乎在告訴我,早晚有一天,她會親自的拿走一切。
那種篤定和自信。
讓人看了就不是多麼的舒服。
我調整了一下姿勢,依舊是親暱的靠着秦琅鈞的胳膊。
對着溫濘那邊,同樣的緩緩的露出一個笑容。
笑容隔空交撞,誰也沒避開。
關於夏家的消息,傳的定然很快。
只是因爲我一直在秦琅鈞的身邊,那些視線明顯不善的女人,就沒主動的上來找茬,似乎是在等着我落單的機會。
虎視眈眈的盯着秦琅鈞像是盯着肥肉的人,可不僅僅是那麼幾個人。
而我,必然是衆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