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濘的說話方式,聽了不是很舒服。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不耐了,溫濘纔沒繼續說下去。
“打電話來是有事?”
我問她。
她那邊的嘈雜動靜不算是小,聲音都被壓住了不少。
若不是仔細的聽的話,甚至都聽不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她說:“沒有啊,難不成沒事還不能打電話了嗎。”
這通電話來的莫名其妙的。
甚至有點神經兮兮的。
若不是溫濘的說話還比較的正常,我甚至都覺得她腦子出問題了。
“我還是比較好奇,你到底在他的身邊能呆多久。”溫濘的聲音依舊,說道。
等着看我從上邊跌下來的有無數的人,不差溫濘這一個。
“說不定就能呆一輩子呢,不過呆多久也是我跟他的事情,溫小姐,事實之所以稱之爲事實,是因爲這是既定的,就像是現在的你,和現在的我。”
我成功的把話題給說死了。
跟她之間的談話再度的到了末尾。
沒什麼好說的了。
電話掛斷了,我等了好一會兒,纔等到秦琅鈞進來。
他身上原本得體整齊的西裝,似乎有些地方有褶皺,專屬定製的袖釦,也掉了一個,袖口挽起,露出華貴的手錶。
手背上也有幾道劃傷的傷痕。
不算是很重,可是在他的手背上,卻是很明顯。
“怎麼了?”
我下意識的問道。
若是仔細的看的話,不光是這邊,他原本熨燙整齊的領帶,都有些歪了。
在我印象中,幾乎是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的。
就算是喝醉了的時候,他照樣也沒這麼類似於狼狽的樣子。
秦琅鈞看着我,眸色濃沉。
光是這麼一眼,我眼皮就止不住的跳動。
總歸不是多麼好的預感。
“你弟弟找我了。”
他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在一側的椅子上,淡聲的說道。
這麼一句話,才把我腦子裡的東西前後的串聯起來。
這句話什麼意思,我比誰都清楚。
怪不得阿忻臨走之前會說這樣的話,我視線忍不住的再去看他身上的傷痕。
有些頭疼。
那種剛纔還隱約纏繞着的不安,更是重了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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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這些異常,總不會是阿忻弄出來的吧。
“他找你說什麼了,這些也是他弄的?”
我皺眉找出來消毒的東西。
看着他。
秦琅鈞就站在我面前,因爲身高的差距,我看他的時候需要擡頭看。
他的眸子深邃的像是汪洋大海,也像是深不見底的黑夜。
我在等着他說剩下的話,甚至連消毒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可一直到消毒完了,貼上創可貼了,他都沒說話。
關於阿忻的事情,一個字都沒再提起。
就剛纔那個一句就沒了。
饒是他的態度不在意,可我卻不能不管。
阿忻現在完全是被養歪了,還在叛逆期,若是這次不管的話,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會發生什麼。
哪怕這是小概率事件,我照樣是不敢去賭。
雖然這個問題沒繼續下去,可是他的話鋒一轉,跟我說的卻是別的問題。
“秦氏的股份不光是有我的,還有一塊在老爺子那邊,但是老爺子給的卻不是我,他要的是制衡,你說我該不該奪回來?”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卻也帶着不容忽視的感覺。
垂眼看着我,分明是沒多少的舉動,卻讓我微微的心臟一緊。
那個‘他’,代指的從來都是秦斯。
我卻沒想到秦老爺子會用到這樣的額辦法。
大概也是因爲這個突如其來的婚禮,還有我這個未來的孫媳婦,很讓他不滿意,纔會想出來這樣的辦法的。
到嘴邊的話我沒說,而是神使鬼差的看着他,問:“那他也是情願接過這些股份?”
我從未想過秦斯也會參加到這一行來。
他那種淡雅溫和的氣質,完全就是爲了老師這個行業而生的。
當初我甚至覺得,哪怕他的工作丟了,名譽被一定程度的詆譭了,但是若是重來的話,他肯定還會選擇教育的行業。
卻沒想到,還是我失算了。
就像是當初我遇到他開始,基本就沒有多少正確的決定。
“是,是你情我願的。”
秦琅鈞看着我,說道。
深黑的眸子專注的看着我,眸色深濃,說道。
要是我心能再狠點,沒那麼優柔寡斷的話,現在肯定會直接了當的慫恿着秦琅鈞來爭奪,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魚死網破。
秦家內部徹底的被玩完了,秦斯也會記住我一輩子,但是這樣的記住只可能是記恨,或者說是更糟糕的情緒。
可腦子裡轉過很多的情緒,到最後,我的手只是無意識的搭在腹部。
那種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無論是因爲我的私心,還是因爲這個孩子,我始終都下不了這樣的決絕。
“我不知道。”
我迎上他的眼睛說道。
從那雙眼睛裡,瞧不出喜怒,也敲不出來別的情緒。
這回答無論是怎麼瞧,都不算是好回答。
我曾經差點被逼瘋的時候,想過各種極端的想法,比如說秦斯徹底的被逼上絕路,比如說他會來扔掉尊嚴低頭求我。
更或者說,他從一貫高高在上的地方,徹底的跌落下來,悔恨不已。
但是真正的到了這個時候。
所有的決定都是在一念間的時候,我還是沒能說的出口。
腦子裡一剎那閃過的,卻是秦斯蒼白暗淡的臉,哀沉卻挺直了脊樑看着我的樣子。
也有他低頭求着我收手的狼狽模樣。
心臟一抽,我的腰肢被攬住。
秦琅鈞的下頜熟練的放在我的肩膀上,薄脣貼着我的耳朵。
每說一句話,那灼燙的氣息就燙的我心神恍惚。
他說:“你到現在還是搖擺不定。”
心臟猛然的繃緊,我呼吸似乎都微微的靜止。
他卻沒追問下去,也沒說我這回答的問題,而是手指微微的彎曲,摸索着我的腰肢,很輕,我甚至恍惚的覺得應該是有點溫柔。
在他的手放在我腹部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掙脫開他。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反應激烈。
我太想要這個孩子了,可也太不信任任何一個人了。
剛纔激烈的動作,讓我才恍然的意識到,哪怕我全身心的選擇去相信他,可是某個角落裡,卻依舊覺得,他的做法會和之前我經歷的一樣,他不會要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