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惠兒開口,“時小姐,你這是典型的惱羞成怒啊,在向我宣佈什麼?挑釁什麼?”
“呵,就連裝瘋賣傻的我都能捕獲陸展越的心,時小姐美貌迷人卻還是被人厭棄,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時小姐,別再我面前說這些沒用的了,你犯賤的樣子真的很讓人想笑,知道麼?”
時靜顏登時氣得全身發抖,而崔惠兒已經轉過了身,走到一邊的貨架上,指着一排紅紅綠綠的衣服道,“將這些衣服全部都給我抱起來……我男朋友會來付錢!”
男朋友三個字,她說的很重,很明顯的是故意刺激時靜顏。
時靜顏一向高雅從容,在許多事情上都是順風順水,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憋。
可是自從她再次出現在當年那兩個*她至深的男人面前,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她在所有人面前高高在上,卻惟獨在他們面前變得面目可憎。
她的自尊心一次次的被人踩在加下狠狠踐踏,她的愛,她的恨,她的怨,她的一切都被人輕而易舉的忽視。
這樣的結果,讓她如何能夠忍受得了?
咬脣,她一字一頓的開口,“崔惠兒,過不久,我會讓你哭着求我,跪在我面前求我,那時候,我看你是不是還像現在這樣的有骨氣!”
“呵呵,是麼?真是一個美好的夢,那麼我祝願時小姐夢想成真,哦,對了,時小姐滾出去的時候記得打電話讓你們雷家送一把傘來,不然,被淋成落湯~雞可就不好了!”
崔惠兒說完,又抄起一個黑色的裙子,轉身去了試衣間,時靜顏站在那裡,面色冷凝。
杜衡等在車裡,看着陸展越神情淡然的走了過來,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杜衡勾脣,“二少,剛纔崔小姐好似又讓時小姐受委屈了,天哪,崔小姐真的不是一般的毒舌,隨便幾句話就讓時小姐梗的一句話說不出!”
陸展越眉頭一蹙,“杜衡,你好似看起來很高興!”
杜衡一愣,連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二少,我,我真的沒有很高興啊,你……你看錯了!”
“杜衡,你很維護崔惠兒,竟然在我面前說靜顏的不是……”
杜衡徹底哽了,他只顧着高興,竟然忘記了收斂,時靜顏怎麼說都是二少小時候的玩伴啊,怎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就沒想到呢!
“不過,那個女人的確是毒舌的不得了……”
陸展越突然勾起脣角,神情淡然的說了一句,杜衡愣住了,二少剛纔……是在笑麼?
“杜衡,告訴韓陽,如果他想滾,就可以滾了,我這裡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他在這裡礙手礙腳,紫嫣那裡更需要他!”
陸展越繼續說道,杜衡忙應了一聲,心想二少的脾氣變得真的不是一般的快啊!
回去的路上,天空飄起了濛濛的細雨,給整個城市都蒙起了一層薄薄的輕霧。
杜衡的車速卻是沒有絲毫的減少,依舊在車道上極速的奔馳,只是那神情之中,還是多了幾分的謹慎。
車子開到專賣店的時候,崔惠兒正在專賣店的休息沙發上修指甲,一臉神情淡然的享受表情。
見杜衡進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無厘頭的來了一句,“杜衡,你溼了!”
杜衡身子陡然就是一顫,險些站立不住的倒在地上,崔惠兒見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站起身,對着杜衡道,“開玩笑的,你還真是不經逗!”
說完,對着旁邊幾乎已經石化的兩個店員道,“將我剛纔選中的那些衣服拿出來……”
說完,對着杜衡甩了一個媚眼,起步向着專賣店外面走去,杜衡看着兩個店員一人兩隻手拎了大大小小几十個袋子看着他,他真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崔小姐,你真當我們二少是印鈔機啊!
崔惠兒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裡面的陸展越正在閉目養神,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崔惠兒關車門的時候下身子傾斜了一下,頭髮正好打在陸展越的胳膊上。
關上車門後,身子不穩整個的就往後靠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歪在男人的懷裡……
一直溫軟的大掌輕輕托住她的纖腰,那熟悉的溫度讓崔惠兒身子一顫,接着她的身子被扶起坐好,本來想對男人說一句“謝謝。”
不想,男人的聲音卻首先傳了過來,帶着冷澀的感覺。
“崔小姐,很多你以爲是錯覺的東西,那就直將它當成一個錯覺便好,奢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最終的結果會是自己原本擁有的東西也一併失去!”
崔惠兒一愣,男人的話擲地有聲的落在她的心房上,敲出好聽的節奏,卻也在同時,敲碎了她的心。
深深呼出一口氣,崔惠兒坐直身子,和陸展越隔開一段距離,淡然一笑,那個笑在有些陰沉的車廂裡顯得有些朦朧,有些美。
她說,“陸先生放心,我雖然丟失了一段本來就不情願記起的回憶,但是我還沒有賤到要用一個錯誤的過去去將我未來的行爲束縛住。”
“而且陸先生你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我崔惠兒的眼光不高,但是像陸先生這樣的男人,我還真的看不上!”
陸展越神情一暗,手指僵了僵,但只是轉瞬即逝的功夫,就已經牽起一個邪魅的弧度,聲音磁性柔和的道,
“那樣最好。既然如此,也不用等到三天後,明天,崔小姐就可以上路了!”
崔惠兒咬牙,果真,這個男人將自己帶出來買衣服其實是有目的的。
那是他想對那段記憶的一種割捨,她已經不是那個穿着花裙子,平跟鞋,像是公主一般存在他身邊的崔惠兒了。
而他也不允許那樣不是白紙的崔惠兒再用那種姿態和打扮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所以,她帶她來買衣服。
然後,她的傷好了,讓她去出任務,成爲爲他所用的殺人工具!
對啊,她在奄奄一息之時,這個男人不就是那麼說的嗎?
他說,“你覺得我陸展越會做虧本的生意嗎?我花了那麼大的代價保了你,你覺得我會那麼容易的讓你死嗎?至少死前,你該殺了司夜帆那個混蛋,否則,你就給我好好的活着!”
對的,他就是這麼說的,他救活她,是爲了更好的利用她,僅此而已。
而被她遺忘的那段*溺,她想,多半是那樣的崔惠兒太無害,太美好,也讓他生出了一些憐愛之意,或者是覺得……很好玩,然後,就那樣順應着自己的心去做了……
若是真的愛,又怎麼能割捨的那麼清晰……
是的,那不是愛,只是一個男人的遊戲,僅此而已。
崔惠兒,清醒點吧,這個男人,不愛你!
杜衡廢了好大的勁將崔惠兒買的所有衣服送到了後備箱,回到車上的時候就覺得車後座上的兩個人氣氛不太對,可是想想,這兩個人好似就沒有氣氛很對的時候。
啓動車子,回到墨宅,崔惠兒直接上了樓,仲叔安排幾個僕人將她的衣服通通搬上了樓,於是,大大小小的袋子盒子一大堆。
崔惠兒拉開衣櫃,看着那些可愛漂亮的衣服,神情淡然的一笑,她發覺有的連吊牌都沒有撕掉,那個時候的陸展越,應該是很*她的吧。
因爲記不得,所以每每想起時,總覺得在想別人的事情一般,自己就像一個第三者,對此無痛無關的第三者。
拿出一個箱子,將櫃子裡的裙子通通扯下來丟盡箱子裡,鞋子也是,滿滿的一箱子竟然還是裝不完,她開始使勁的往裡面塞,使勁的壓着箱子。
她用盡了力氣將這些不屬於她的衣服通通的塞進去,發現有些疼,可是哪裡疼,她也說不清楚。
伸手,撫向自己的臉,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爬滿了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