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歸小貓

月華宮之變,是月國十多年前發生的一件桉子,並不載於史書。

要不是卓君彥一直在從各大官員那裡找歷史資料看,羅小洛也不會知道這事。

即便如此,他們對月華宮之變也知之甚少,只知道就是那場變故,導致了皇后的被殺。

一國皇后被暗殺,這可是絕對的大事!

此事出來後,一羣官員因此倒黴。

而首當其衝的就是歸山君!

歸山君因此桉獲罪,最終被罷官去職。而在官面上有傳言,說皇后的被刺就是歸山君一手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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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就是那天晚上,歸妙嬋也死了。

有人說,是歸妙嬋刺殺皇后,最終被反殺。歸妙嬋畢竟也是習武之人,據說武功還很高,又有資格見皇后,所以說的過去。

當今太子和四王子就是皇后所出,正因此他們後來不斷策劃追殺沉正源和歸小貓。

那不是怕他上位,就是爲母復仇!

但沉正源顯然不這麼想。

這刻解釋過月華宮之變,沉正源言辭鑿鑿:“是君山婉那個賤人,妒忌我母親受寵,深夜召她入月華宮,安排刺客伏於門後,以重錘擊殺。該報仇的是我們,不是他們!”

羅小洛點點頭:“主公說過一個詞,叫什麼羅生門,意思就是同一件事,在不同的參與者口中說出來,就是不一樣的發展。他說的沒錯,各有各的理,所以千萬不要隨意聽信任何一方的說話。但你不是參與者,你也沒見過,你也不知道真相!對嗎?”

沉正源無奈:“是,我沒有參與。我也不知道真相,我問外公,他不說。但是小貓堅信,是君山婉害死了母親,所以她一直想復仇。”

羅小洛一把抓住沉正源的脖子:“老子才特麼不在乎你們的母親到底誰殺誰。問題是你欺騙了我們!皇帝老兒從來都不喜歡你,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通過朝廷的許可,成爲鎮撫使的?”

沉正源大聲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和你們在一起,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個?”

杜止水問:“會不會是歸山君?”

杜萱靈和羅小洛同時搖頭:“不可能。歸山君失勢,斷不可能這個時候讓自己的寶貝外孫擔當如此重責,那隻會給他帶來危險。”

話畢,兩人同時看了對方一眼,微微一笑,竟有種心有靈犀的感覺。

羅小洛惡狠狠的看沉正源:“主公果然還是太仁慈了,一直縱容你,直到現在我們才知道你的事。大彪,你立刻安排一個人,回去告訴主公這事。”

耿大彪疑惑:“這事很重要嗎?”

羅小洛無奈:“你和我一樣都是跟隨主公身邊的人,怎麼現在連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都不知道?這是大事!對主公的大計有影響,到底有多少影響,我不知道,但主公肯定清楚。把消息通知他,由主公定奪。”

耿大彪聳聳肩:“我又沒打算出去領兵,就留在主公身邊也挺好的。”

話是這麼說,還是快速出去安排人回去給卓君彥報訊。

這邊嬰寧也道:“歸山君安排盧少揚去做水匪,這說明歸山君有野心啊。歸小貓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讓盧少揚歸還搶來的糧草和人,一定會影響歸山君的計劃。”

羅小洛搖頭:“這不是重點。問題是任平生說盧少揚信不過。問題在這兒!歸山君爲官多年,不可能看不準人的。爲什麼他要安排一個不可信的人去任平生那裡做徒弟,當強盜?還有……”

他看看沉正源:“就一個信不過,你就說歸小貓有危險,是不是有些不夠說服力啊?”

沉正源怔怔的看着羅小洛,感覺自己彷彿是在面對卓君彥。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羅小洛一直追隨他,學的也越來越像了。

只不過如果是卓君彥面對這種情況,他多半是冷冷一笑,說一聲“老子不在乎,但是作爲對你的懲罰,得給你一槍”,然後砰的一聲開槍,問都不問就走了。

他要心情好,就打腿;心情不好,就打腦袋。

羅小洛唯一不會學的大概就是這個了。

也正因爲羅小洛沒有開槍說話,所以沉正源初時還會狡辯一番。

想到這,沉正源突然覺得人果然都是賤骨頭的……幹嘛非要捱了揍才老實?

於是他無奈道:“小貓和我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羅小洛問。

沉正源嘆息:“外公重視的是她!”

聽到這話,羅小洛眯起眼睛:“你是說……歸山君看重的是不是你,是歸小貓?”

沉正源點頭:“他把希望放在了思思身上,哦,她本名歸思思。”

“什麼希望?”衆人一起問。

沉正源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可以死,小貓不能有事!而我擔心的是……盧少揚知道這點,甚至鴻正非他們……也知道這點!”

聽到這話,衆人一時無法理解。

反倒是杜萱靈問道:“那歸小貓自己知道這點嗎?”

沉正源再次搖頭:“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羅小洛疑惑:“奇怪。”

耿大彪茫然看他:“你奇怪什麼?”

羅小洛這回也頭大了:“我不知道我在奇怪什麼,但我總覺得這事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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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大彪看看大家,大家一起搖頭。

杜止水道:“你是這裡最聰明的一個,你都看不出來的問題,我們就更不知道了。”

杜萱靈突然道:“是有個問題不對。”

衆人聞聲愕然,看向杜萱靈。

杜萱靈道:“如果是這樣的關係,那麼歸小貓根本用不着打昏駱嘉秋,帶走三萬兩銀子。”

聽到這話,羅小洛一怔,勐然抓住杜萱靈的手臂:“沒錯!問題就在這兒!既然歸小貓相信盧少揚和曹希榮都聽她的,那她只要人過來就能解決問題,那爲什麼還要帶走三萬兩白銀?三萬兩白銀啊,這可不好帶,帶過來又帶回去,多此一舉,徒增麻煩。她沒必要這麼做的,這事不對!”

杜萱靈被他抓的臉一紅:“喂!你注意些啊。”

羅小洛如夢初醒,連忙撒手。

衆人互相看看,突然同時一笑,看向嬰寧。

嬰寧眼中已泛出希望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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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

曹希榮笑眯眯的親手爲歸小貓上茶。

“少小姐先喝杯熱茶,我已經派人去火花島了,相信事情很快就能解決的。”

歸小貓也不喝茶,只是託着下巴,怔怔的看着遠方。

她已經沒有了碼頭上興高采烈的樣子。

沒有了那股飛揚,自信,而是眼神中充滿了惆悵。

你很難說哪一個纔是真實的她,但你能感覺到,這一刻是她真實的心情。

不需要僞裝,真正的,釋放的心情……

卻是如此的低落,哀婉。

她悠悠道:“曹希榮,你見過我母親嗎?”

曹希榮微微怔了一下,微笑道:“自然是見過的。”

歸小貓撫着小臉蛋:“她是什麼樣的人?我記不得她的樣子了。我只記得小時候,母親總是抱着我唱搖籃曲,但我獨獨記不住她的樣子……”

曹希榮拱手站在歸小貓旁邊,看着歸小貓,唏噓一聲:“你很象她。”

歸小貓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可惜還是不夠象。混蛋師父說,我若再象她一些,那母親或許便不會死了。”

聽到這話,曹希榮勐然低頭。

歸小貓看看他:“你知道那個混蛋爲什麼會這麼說?”

曹希榮緊張的全身發抖:“這種事,你問小的,小的又怎麼會知道?”

歸小貓便輕輕嘆口氣:“你果然還是那麼怕他。我從沒見過他殺人……我跟了他整整三年,從未見過他殺人……可你們都怕他……”

曹希榮驚的不敢置信的看歸小貓,他顫顫巍巍道:“是十三天。”

“不,是三年!雖然那三年裡,他一直藏着貓着,不願出現,但我知道他在。”歸小貓冷眼看曹希榮。

然後她忽然一笑:“別擔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畢竟,我只是那個傻傻的,什麼都不懂,不知天高地厚的稚齡童。我也不知道,盧少揚是過來殺我的。”

她緩緩起身:“莫擔心,我不會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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