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目標是於安縣。
本來卓君彥還打算威風一把,繼續薅些威懾的,沒想到於安的人早得了風聲。
本地的幾個老大猜到了卓君彥要來,竟是直接帶着人跑了,唯有當地的大豪沒法逃離,貢獻了一筆錢糧。
這讓卓君彥很不爽。
果然兵貴神速是有道理的,穩步發展的代價就是錯失戰果。
於安縣沒能薅到多少威懾,卓君彥便繼續向勝安縣進發,只是心中也不再抱多少期望。
然而等卓君彥來到時,卻看到遠方塵煙嫋嫋,喊殺聲四起。
卓君彥微感詫異,跳上附近的一棵樹仔細看,面色猛然一沉,跳下樹來。
“老大!”張七斤湊過來。
卓君彥道:“是紅巾盜,正在洗劫勝安。”
聽到這話,張七斤笑道:“那到省了我們的事,等他們劫完,咱們再打劫他們。”
沒想到卓君彥卻面色一沉:“閉嘴。百姓是無辜的,所有人跟我走,解決那些傢伙。”
聽到這話,幫衆們嚇了一跳:“老大,紅巾盜可不好惹啊!咱們就這麼點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卓君彥無奈的仰頭看天。
想了想,道:“我能理解你們的畏懼。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有膽子大的可以跟我走,怕死的留在這裡。但要是有誰敢往後跑……七斤,你來解決!”
“明白!”張七斤取出伯萊塔,對着衆人叫道:“有敢跟老大去的,日後定有重用。不敢去的留在這裡,有逃跑者,殺無赦!”
卓君彥也不再說什麼,大步向前走去。
一羣幫衆互相看看,還真有幾個膽大的跟了過去。
剩下的人互相看看,也紛紛爬到樹上觀戰。
勝安縣內,濃煙四起,哀嚎處處,狂笑聲聲。
紅巾盜們肆意狂妄的行走於長街上,他們氣焰囂張,驅趕人羣,衝入店鋪,將一切能搶的統統搶走。
一名面色陰鶩全身板甲的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語聲如狼梟:“動作都快些,別磨蹭!”
血狼魏殺!
幾名悍匪踢開旁邊的店鋪門,從裡面搶出大片的布料,一名女子死死拖着布料:“這是我們的全部家當。”
“去你孃的!”那悍匪一腳踹開那女子,抱着布料丟到後面的馬車上。
魏殺看的面目扭曲,策馬過去對着手下就是一腳:“你特孃的是傻子嗎?搶這些布料有什麼用?回寨子穿新衣服?米糧,錢財,鹽糖香料還有雞鴨魚肉,把能帶走的都帶走!”
那笨賊摸摸頭,悻悻破開。
不遠處又是一隊紅巾盜跑過來,押着一羣女子。
爲首的盜匪頭目叫道:“老大,你看這幾個怎麼樣?”
魏殺策馬過來,用馬鞭挑起一名姑娘的臉,微微一笑:“這個不錯,歸我了,其他的兄弟們分。”
說着掉轉馬頭看四方。
遠處隱隱升起燃燒的火焰,煙霧衝破雲天。
魏殺眉頭一皺,策馬衝過去,就見一羣盜匪正在圍着一處府邸丟火把。
這府中的圍牆豎滿了鐵蒺藜,內中還有高臺,一些護院站在臺上,不斷的對着外面射出利箭,使得盜匪也不敢輕易進入。
“老二!”魏殺喊了一嗓子。
一名臉上紋着刺青的漢子騎馬衝過來:“大哥!”
魏殺一指府邸:“爲什麼在這裡浪費時間?”
刺青大漢笑道:“大哥,每次搶的都是窮人,大戶搶不着。問題是那些娘們還得是大戶人家的好看,一個個細皮嫩肉的。我琢磨着咱們這次回山,又得幾個月不出來,多少弄點好貨啊。”
魏殺面色陰沉:“咱們連續幹了兩票,巖城那邊官軍很快就會過來,帶了太多的貨,行走不便,不要耽誤時間。”
刺青漢道:“大哥你確定?這可是岳家的府邸哦。”
“岳家?”魏殺一怔:“嶽清秋?”
刺青漢邪邪一笑:“沒錯,勝安縣的第一美人哦。”
魏殺長吸口氣,邪笑道:“既然這樣……全都給老子閃開!”
所有紅巾盜紛紛退避。
魏殺已從馬上猛然跳起,單手一揮,一片血光迸現,在空中化作一隻巨大血狼對着府邸內的高臺咬去。
同時府內一道光影亮起,化成白蛇落在那血狼上,一蛇一狼已在空中糾纏,看功力竟不在血狼魏殺之下。
魏殺獰笑:“蛇劍趙光秀?聽說你爲了嶽清秋而不惜委身做岳家護衛,果然是真的。”
蛇狼交錯,在空中鬥出漫天光焰,一道身影落於高臺,卻是個翩翩郎君,手持銀色蛇劍,語氣森然:“血狼魏殺,岳家不是那麼好攻的,有這麼多人可以讓你搶,何必在硬骨頭上面浪費時間,死傷太多弟兄?”
魏殺大笑:“老子要嶽清秋,把人交出來,饒你不死!”
說着血狼再起,衝向趙光秀。
趙光秀蛇劍再揮,可就在蛇狼氣勁交戰的同時,魏殺猛然大吼一聲:“吼!”
這一聲吼如利針刺入趙光秀耳膜,震的趙光秀身體一顫,雙耳流血。
受此影響,他氣機紊亂,蛇勁消失,血狼已轟在趙光秀身上,打的他沖天飛起。
“光秀!”一名女子跑上高臺,扶起趙光秀。
這姑娘穿了一身綠色長裙,身上並無太多飾物,卻皮膚白嫩光滑,氣質清冷,論顏值及不上羽未央,卻有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恨不得抱在懷中好生撫慰。
魏殺見到欣喜:“嶽清秋?果然名不虛傳。”
單手再推,血狼肆虐,已捲起好幾名護院。
同時那刺青臉二當家,也拿着狼牙棒,看時機已到,吼道:“跟我衝進去!”
說着已率先跳入嶽府。
魏殺大喊:“老二,別衝動!”
下一刻一陣箭雨射至,刺青臉剛進去,又嗖的一下飛了出來,身上已多了幾支箭。
不過此人到也悍勇,一把將身上的箭拔掉,罵道:“操,還有個三重境,破了老子的罡罩。老大!”
魏殺對着這貨一巴掌:“你特孃的只負責惹事,回回都要老子給你擦屁股。”
說着面色猛然漲至通紅,一隻碩大的血狼再度生成,衝向府內,就聽府內一片呼號之聲。
出了這一擊,魏殺也氣機委頓幾分:“我功力消耗過大,剩下的交給你了。媽的,爲個娘們,害老子付出這麼多。”
血狼魏殺一生謹慎,從不爲搶錢而讓自己消耗過度,唯是好色。
這次爲了這小美人兒,也算是破例了。
那刺青臉便咆哮着再度跳進嶽府,一狼牙棒砸倒一名護院:“都特娘給老子衝!”
後面的紅巾盜紛紛呼嘯着躍入。
見此情形,趙光秀急道:“清秋,這裡守不住了,咱們走!”
他抱起嶽清秋就向後跑。
嶽清秋大驚:“不可以,我父母還在這裡。”
趙光秀沒好氣大喊:“我保護不了這麼多。魏殺有凝音異術,結合獅吼功,音攻無敵,我不是他的對手!再打下去,我就要成聾子了。”
嶽清秋又悲又憤,拼命拒絕:“我不走!”
竟是死活不願離開。
趙光秀大急,心一橫,強拉住嶽清秋:“我不會讓你落在他們手裡!你是我的!”
這一刻他語聲兇厲,面目猙獰,看的嶽清秋也呆了。
撕下了僞裝的那一刻,嶽清秋突然明白了:“你想強行帶走我?你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趙光秀怒道:“也許沒區別,但我不能讓我過去這一年多的努力白白付出,你是我的!”
說着抱起嶽清秋向後方躍去。
嶽清秋悲憤已極。
這些日子,趙光秀對自己頗爲耐心,謙恭有禮,她也曾動心,亦有動情。
只是父親常言,此人有圖而來,不可輕付真心。
她也曾不忿,也曾不信。
卻不想,父親是對的!
危急時刻,真面自露!
這所謂的翩翩少俠,終不過徒有虛名。
然她武功低微,人已落手,又能如何?
後方血狼魏殺卻已獰笑:“想跑?給老子下來!”
他再一次發動凝音異術結合獅子吼,狂暴的音功凝聚,如箭刺入趙光秀腦海,趙光秀心神劇顫,只覺得腦子都要被絞碎了,再抱不住嶽清秋從空中跌落。
他還想再起身,卻聽撲的一聲,一把刀已穿透他的咽喉。
愕然扶頸,嶽清秋鬆開持刀的手,倉皇后退。
小臉兒嚇的煞白。
“清秋……”趙光秀呢喃着,撲倒於血泊中。
魏殺大笑:“小妞兒終是我的!”
正待抓去,一聲槍響在這喊殺聲中如不和諧的音符驟然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