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叫了夥伴過來先把小李擡了出去,往酒店前的人行道一扔,轉身進去了。小李人是清醒着的,趙楷的那一腳踢在他的胸腹之間的橫膈膜上,當時還不覺得疼,就是氣上不來。摔在地上時,小李當時就要翻身起來,剛一用力,就感覺手腳痠軟竟然使不上一絲力氣,胸腹之間好似憋了塊石頭,又漲又痛。小李心下大恐:這是遇上高手了! 小李躺在人行道上,又羞又愧:自己在南江省也和人交過手,雖然有輸有贏,卻沒吃過大虧。沒想到,在通海這個小地方栽了這麼大個跟頭。這個姓趙的是什麼人?自己竟然連一招都接不住!實際上,他根本就沒看清趙楷是怎麼出手的。
“趙總,這個人還昏迷着呢。”保安指着小黃說。
趙楷走過去腳一挑,把小黃翻過來,變成趴着的姿勢,蹲下身在小黃背上“啪”拍了一掌。“噗”,小黃噴出一口血水,“啊”地叫了一聲,人醒了。
本來,趙楷如果用力恰當,小黃是不會吐血的。怪只怪趙楷學藝不精,還不能自如地控制手上的力量,雖然把小黃震醒了,同時也傷了這人的心脈,以後做保鏢是不行了,只能去看大門了。
保安把小黃扔在外面和小李並排躺着,進來就要拉方誌偉。小黃被擡出去的時候,方誌偉就明白過來了,他想跑,可兩條腿發軟,抖動的厲害,一步也挪不動。
“你、你、你........”方誌偉嘴脣抽搐着,“你”了半天,不知想說什麼。趙楷一擺手,兩個保安拖着方誌偉出去了。
“燕子,這三個人是幹什麼的?”這時趙楷纔想起問三人的身。
剛剛發生的事情把燕子嚇壞了,開始的時候還擔心趙楷吃虧,等見了趙楷轉眼把三個人打到,擔心立馬變成了崇拜,滿眼都是小星星,癡癡地望着夢中情人,根本沒聽趙楷說什麼。
趙楷看着燕子的花癡樣,心裡暗笑,在燕子的額頭輕輕彈了個蹦,“問你呢。”
燕子臉一紅,“啥?”
趙楷又問了一遍。
燕子說:“我不知道。下午的時候,我看見縣委白書記陪着他們一起來找董事長,當時還有一箇中年人。”想了想,燕子加了一句,“來的車有一輛好像是勞斯萊斯。”
趙楷沒在意燕子話裡的提醒的意思,笑着說:“你厲害,縣委書記的朋友都敢頂!”
燕子的臉更紅了,“本來就沒有房間了,他們硬要住,還要我把別的客人的房間讓給他們,我可不敢違反酒店的規定。”
趙楷看燕子一臉的認真,讚許地點點頭,“你做得對!好了,沒事了。我走了。” 笑着對燕子擠了下眼睛,轉身走了。
“壞人!”燕子小聲嗔罵了一句,芳心如小鹿亂撞,彎月般的眼睛水汪汪地盯着趙楷的背影。
自周揚走後,不管有多忙,趙麗每天的午飯和晚飯必定在梅琳餐廳吃,吃飯不是主要的,主要是爲了陪未來的婆婆說說話。三樓周揚的專用包間一直空着,周揚不在,趙麗也沒心情上去,就在樓下大廳裡待着。
“小麗,揚子不會出什麼事吧?都三個月了,咋連個電話都沒有。”周母憂心忡忡地問趙麗,眼睛不時掃過門外,希冀那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
“媽,您放心,揚子哥不會有事的,可能是有什麼事耽誤了。”趙麗自個心裡也沒底,但還是安慰周母。
周母並不擔心周揚的安危,對自個兒子的本事,周母是知道的,她也瞭解兒子的性格,自己的兒子不是個愛惹事的人。老實,本分,善良,孝順,這就是周母心目中的周揚。但是,兒行千里母擔憂,三個月沒見周揚,做母親的心裡難免有一番牽掛。
“有啥擔心的?好人有好報,揚子是個好孩子,就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老天爺也會護佑的!”剛吃完一大碗炸醬麪的梅老頭擦着嘴,插了一句。
周母聽老爹前面兩句說的還對,聽到後面兩句,心情一下不好了,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爹,你會說話不?”
梅老頭見女兒生氣了,也覺得剛纔的話不太對,“嗨、嗨”兩聲,“我去廣場轉轉。”
梅老頭在女兒這過得很開心,每日裡吃飽喝足後,就四處轉悠,要麼找人下下棋,打打牌,要麼和小區的老頭、老太太聊天扯閒,最近還學會了廣場舞,每天晚飯後都要去跳一陣。聽說最近和一個老寡婦走的比較近,兩人就是跳廣場舞時認識的。
周母聽說後,試探着問過,說:“您要是真有那個意思,我找人說說,給你們把事辦了。”
梅老頭臉一紅,卻不承認,說沒那回事。也不知是咋想的。
周母和趙麗婆媳倆正說着呢,趙楷來了,笑着問候道:“阿姨好!”
“小楷來啦!吃了沒?”周母很熱情。
“沒呢,姐,你呢?”
趙麗沒胃口,本想說“不吃了”,顧忌道婆婆的心情,說道:“沒呢。媽,你也一起吃吧。”
吃過晚飯,姐弟二人告辭了周母返回酒店,李濤剛纔打來電話說有事找趙麗,趙麗叫他去酒店等着。趙麗剛從電梯出來就看見李濤和三個警察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坐着,趙麗心猛地一跳:不會是揚子哥出事了吧?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警察,輕聲問李濤:“李濤,出什麼事了?”
李濤狠狠瞪了趙楷一眼,趙楷頭皮一緊,囁喏着說:“濤哥,我、你瞪我幹什麼?”
李濤沉聲說道:“你乾的好事!”
趙麗一聽不是周揚的事,心裡一寬,皺眉剜了趙楷一眼,詢問地看着李濤。
李濤:“董事長,到裡面說。”
“這位是縣公安局的陳副局長。”進了辦公室,李濤先給趙麗做了介紹。
趙麗客氣地點了下頭,“你好,陳局長,請坐。李濤,你也坐下。”
陳隊長連忙客氣地說:“趙董事長,您好,您好!”
“小楷,怎麼回事?”趙麗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嚴肅地問趙楷。
這半天,趙楷有點明白了,“很可能是那三個傢伙的事。是又怎樣,又沒死人,怕什麼。”給自己打了打氣,把下午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趙麗聽了趙楷的講述,覺得事情還不算嚴重,斥責了趙楷一句“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目光轉向陳志祥:“陳局長,你看... ....”
陳志祥就是前面提到的小陳。萬局長升官了,到原州任局長去了,政委老李任了局長,陳志祥被白啓明點名任了副局長。
陳志祥是自告奮勇來的。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李局長接了個電話,是白啓明書記打來的,說是瑞麗酒店發生了鬥毆,要李局長派人去調解。李局長很奇怪:白書記怎麼會關心“鬥毆”這麼小的事情?還親自打電話來。難道是涉及到了什麼厲害人物?瑞麗酒店?該不會是和那位有關吧?
這事有點奇怪,李局長覺得還是先問問清楚再說,拿起電話,“今天有沒有報警鬥毆的?嗯,地點在哪?出警了沒有?有沒有傷者,嚴不嚴重?哦,已經送醫院了。打人的是誰?趙楷?”李局長一陣頭大,他自然是知道趙楷的,“怪不得白書記親自打電話來呢,這是要關照趙楷?咦,不對。白書記的意思是要調解,難道捱打的也是有來歷的?”
李局長猶疑着“我是親自去呢,還是叫別人去?”,想了半天拿不定主意,把幾個副職叫來開會。幾個副職聽了案情介紹,都覺得這事棘手,論財力,雙方都是億萬富豪,論影響力,很難說誰比誰強。要是處理不好,把自己捲進去可就不划算了。
李局長介紹完案情,說道:“白書記的意思是調解爲主,大家看誰去一趟?”
幾個副職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吭聲。陳志祥站了起來說:“局長,這是治安管理的案子,我去吧。”
見陳志祥主動要求,幾個副職鬆了一口氣。李局長從萬局長那瞭解到一些陳志祥的背景後,對陳志祥就一直很客氣,能關照的地方儘量關照。聽陳志祥說要去處理這個案子,好心地提醒道:“當事人雙方都不是普通人,要是有爲難的地方,不妨向市裡請示。”李局長的意思是:你要處理不了的話,就把吳副市長搬出來。
陳志祥誤解了,以爲李局長說的是“有困難就請示萬局長。”心裡苦笑:真要處理不下,萬局長怕也幫不了什麼忙。
陳志祥接了任務後並沒有直接去瑞麗酒店,而是先給李濤打了電話。他知道李濤和趙楷的關係很好,想問問李濤的意思,於是二人在瑞麗酒店匯合了。
陳志祥聽趙楷說了經過,問:“酒店有沒有監控?”
趙麗:“有。”打電話叫小文把監控錄像送來。
看了監控錄像後,陳志祥和兩個警察震撼地無以復加,看着趙楷的目光裡有一些震驚,還有一些畏懼:這還是那個遊手好閒,弱不禁風的花花公子嗎?輕描淡寫地就把三個人打倒了。那個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還罷了,另外兩個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練家子,連趙楷的身都沒沾到就躺下了!快!趙楷的速度太快了,錄像裡,趙楷的身體動都沒動,只是手腳閃了一下,然後,一人跌倒,一人趴下。
陳志祥內心即驚且疑:趙楷啥時候練了這麼一身好功夫?就這身手,沒有三五年,不,怕是練上十幾年也沒人能做到吧。難道他以前的軟弱都是裝出來的?
“趙總,您認識這三個人嗎?”陳志祥放下心中的疑惑問趙楷,不但用了尊稱,語氣十分客氣。
趙楷搖頭,“不認識。”
陳志祥又看向趙麗,趙麗指着方誌偉,“這個人是南江省江南基金董事長方明智的兒子,今天下午的時候和白書記來過。”
陳志祥點點頭,看着李濤:“濤哥,您看------”跟着的倆警察都是陳志祥的心腹,所以,陳志祥說話沒有顧忌。
李濤從電腦上拔下U盤裝進口袋,問:“你們局裡的意思是什麼?”
陳志祥:“李局長接到白書記的電話,意思是調解。”
李濤皺了下眉,看着趙麗:“您看?”
趙麗瞪了趙楷一眼,想要斥責兩句,又一想弟弟似乎沒什麼錯,是對方先動的手,要不是弟弟功夫好,現在躺在醫院裡的就不是那兩個人了。打了人怕什麼,賠錢就是。語氣一緩,對陳志祥說:“陳局長,那兩個人的醫藥費我出了,再給點精神補償。要多少錢,他們說個數。”
李濤一聽,不願意了,“不能... ...”
話沒說完,趙麗打斷道:“李濤!”聲音輕柔,語氣卻很果斷,“就這樣吧,不要多事。”
“可是--------”李濤還想爭一下,一看趙麗的臉色,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呼------”,出了口粗氣,對陳志祥說:“行了,你去說吧。”
陳志祥把兩人的表現看了個清清楚楚,內心驚訝:沒想到呀!濤哥如此頂天立地的人物,在趙董事長面前也要服軟。看來,這兩人的關係不是合作那麼簡單,倒很像是上下級關係,可是也不太像上下級,是什麼呢?陳志祥感覺腦子有點糊塗了。
“濤哥,監控錄像我能不能複製一份?”陳志祥臨走提了個要求。
“不行!”趙麗和李濤同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