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藥醫不死人

周揚的“無恙藥店”在一個細雨霏霏的早晨安靜地開門營業了,所有手續都是吳明宇一手包辦的。只有執業醫師證麻煩些,周揚跑了兩趟青州參加了兩次考試,順利拿到證書。

周揚現在很享受這種啥事都有小弟跑腿的感覺,而小弟們無不以能爲揚子哥辦事爲榮。李濤的漁業公司也在幾天前成立了,兩艘漁船已經出海作業了;周母的梅琳餐廳生意還算不錯,因爲齊老二打了招呼,街上的一些“時尚青年”也不敢來撒野鬧事,來了也就是悄悄吃完飯,付錢,然後笑着走人。日子過得很平靜。

藥店的收費臺後坐着個胖胖的姑娘,長相憨憨的,看周揚不注意,不時地往嘴裡塞零食。這是齊老二的外甥女韓小菊,醫專畢業,正好學藥理的,沒找上工作,齊老二給周揚一說,周揚無所謂,反正店裡也要個人取藥,收錢,打掃什麼的,總不能自己親自動手把,就說“行,叫她來吧。”一個月給五千,五險一金都有,年底發雙工資。小姑娘一聽高興壞了,這待遇可比很多公家醫院高多啦,滿懷希望地來上班,來了一看,“哇”老闆竟然是個很帥很帥的大帥哥!一下子希望升級爲渴望,渴望升級爲夢想,夢想......嗯,現在還在夢想中徜徉。

一進門,靠牆角的地方擺了張兩米長的大桌子,桌子上擺了臺電腦,周揚帶着耳機看着視頻。屏幕上一羣穿着古裝的人正在激烈廝殺,沒錯,周揚在看電視連續劇。電影和電視劇是周揚發現的又一個“螻蟻們”創造的奇蹟,而且很快就迷上了這種現代娛樂,他正在看的是連續劇《三國演義》。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門外進來一個老者,這是藥店的第一個客人,周揚點了下暫停鍵,取下耳機,掃了老頭一眼,看清了老者的病情,坐着沒動。

老者取出一張紙遞給韓小菊,問道:“姑娘,你這兒有這幾種藥嗎?”韓小菊一看是個中藥方子,她剛來,對中草藥又不熟悉,就有點緊張,拿着藥方對着藥櫃查對。

周揚見此,笑着搖了搖頭,走了過去,說:“給我看看。”韓小菊紅着臉把藥方遞給周揚,周揚隨意掃了一眼,對老者說:“這些藥我這裡都有,只是這個方子治不好你的病。”說完看着老者。老者一聽周揚這樣說,上下打量了周揚一下,問:“你知道我得的什麼病?”周揚:“肝病。”

老者認真地看着周揚,:“你會看病?”

周揚:“會一點。”

從藥方上大概看出病人得的什麼病並不難,所以老者稍一驚訝就釋然了。

聽周揚說會看病,老者順口問道:“你有更好的方子?”

周揚:“沒有,不過,你的病我能治。”

老者表情驚訝地看着周揚,“你真的能治?”周揚點了下頭,面色從容淡定。

老者想了想,連着問道:“不手術?不吃西藥?不化療?”

“不用。”

“幾個療程?”

“一日。”

老者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回頭看了看窗外,小雨淅淅瀝瀝的,又摸了摸額頭,稍微有點熱,和平常差不多。心裡琢磨:“我這病雖不到晚期,卻也不是一日能治好的,自己就是醫生,清楚這病做手術除不了根,白受痛苦,找了個省城的老中醫開了個方子試試,卻不想就遇到個說能治好這病的人。信呢還是不信?”沉默了約有一分鐘,老者看着周揚道:“我能看看你的藥嗎?”

周揚道:“可以。”說着從藥櫃的一個沒貼標籤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玻璃瓶,瓶裡裝着半瓶豌豆大小的綠色藥丸,約有四五十粒。

周揚把小瓶遞給老者,老者擰開瓶蓋,聞了一下,沒味;倒出一粒看了半天,看不出什麼,擡頭問周揚:“你自己配的?”

“嗯。”

“這一瓶多少錢?”

周揚一笑:“用不了那麼多,兩粒就夠了,一粒五萬。”

“噝”,老者倒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揚,又一想,如果真能藥到病除,不但不貴,而是太便宜了。把藥瓶還給周揚,問道:“真能藥到病除嗎?”

周揚心裡很不高興:神仙的話你也敢懷疑?想到這是今天第一個顧客,開張大吉嘛,於是淡淡地一笑,道:“能。”

看周揚一副你愛買不買,不買就滾蛋的表情,老者患得患失地,怕上當,又怕錯過了,最後,心一狠,問周揚:“我先買一粒試試,行不?”

周揚:“不行。”

“爲什麼?” 老者很奇怪,做生意不都講究拉回頭客嗎?我吃一粒,病情好轉了,我肯定會來買第二粒,誰也不想治半拉病,留半拉吧。

周揚一指門口掛着的牌匾,“你知道我這藥店叫什麼名?”老者一愣,剛纔進門時只看見牌子上有“藥店”兩個字,卻沒注意前面的字,轉身出去,擡頭看店名:無恙藥店。琢磨了一下,不是很明白,字面的意思他懂,無恙是沒病的意思,名字很吉利,但這跟買藥有什麼關係?買什麼藥,買多少,那不是要隨顧客的意思嗎?疑惑地回來看着周揚:“無恙藥店”什麼意思?

周揚“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道:“就是說,你只要進了我的店,買了藥,不需要來第二次。因爲你必定無恙。”

“這麼大的口氣!”老者被周揚的話雷倒了,這個世界上有人敢這樣說嗎?絕對沒有!可是......最終,好奇心和求生欲戰勝了疑心病,老者說道:“行,我買兩粒。我沒那麼多現金,刷卡行不?”周揚一指韓小菊:“那邊請。”

韓小菊早就驚訝得目瞪口呆了,豌豆大一粒藥賣五萬塊,這藥是金子做的?不,金子也沒這麼貴呀!帥哥老闆,您就是騙人好歹也把藥丸弄的大一點啊,那藥丸也就比鼻屎大一點,您就敢賣五萬塊?您當人是傻瓜啊。後來見老者真的要刷卡買藥,韓小菊更想不通了,這老頭不會真是傻的吧,想歸想,手卻不慢,利索的刷卡,開票。

老者過來拿藥,周揚倒出一粒,吩咐老者:“現在服一粒。”老者一怔,莫非這藥有什麼特殊的服法? 接過藥服了,卻沒吞下,含在嘴裡。正要感覺一下藥味,藥丸已化開,頓覺滿嘴清香,這股清香順着咽喉流入腹中,很快腹中火熱,發出“咕咕”的鳴響 。老者精神一震,正要說什麼,周揚手一指:“衛生間在那邊。” 老者正不解其意,便意突然涌來,快步朝衛生間走去。然後,衛生間裡一陣轟鳴......當然,外面是聽不到的,周揚可不想看一次病噁心一次。

約莫五分鐘後,老者推門出來,原本焦黃的臉色,變得紅潤了些,腹部和背部的脹痛也消失了。老者一臉輕鬆,步伐輕快地走過來,對周揚說道:“好藥!”周揚心道:本大仙人親自煉製的加了料的藥,能不好嗎? 也不說話,拿個空瓶裝了另一粒藥丸,遞給老者,囑咐:“過一個對時,也就是12個小時服這一粒。” 說完,走到桌後戴上耳機看電視劇去了,再不看老者一眼。老者憋了一肚子的話,比如藥性,藥理,治病機理什麼的,可人家根本不把治療絕症當回事,把自己涼在一邊,玩自個的去了。老者深看了眼周揚,轉身走了。

老者往回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了,招手攔了一輛出租,“去縣醫院。”

通海縣醫院B超室,放射科王主任滿臉的驚訝和不可思議,“柳老,肝部的腫塊縮小到不到一釐米。”“王主任,,打印出來給我看看!”柳老很是難以置信,對王主任說道。片子打印出來,柳老仔細地看了快十分鐘,心裡時喜時疑地。“柳老,要不您再去做個病理檢查?”王主任提了個建議。不過病理檢查要明天才有結果,柳老想:今晚把藥服了,明天做個全面檢查,想到那個年輕人說的話,又看看B超結果,心裡對那個年輕人信了八成。“謝謝王主任,我明天再來。”告辭離開。

中午的時候,周母叫周揚過去吃飯,三樓包間現在不對外,是周揚專用,此刻只有周揚和周琳兄妹倆。周琳開心地給周揚說着學校裡的趣事,學校裡不學好的小子現在都有點怕周琳,通海老大齊老二發話了,誰敢讓周琳不高興,就叫他全家不高興。一時間,校內外的小痞子對周琳敬而遠之,有不認識周琳的,叫人指給看了,以免無意中惹了這尊神,招來災禍。周琳是個很單純的小女孩,沒注意到發生在自己周圍的事,或者注意到了,也不在意,每天開心地上學,放學。

兄妹倆邊吃邊聊,主要是周琳說,周揚偶爾應一句,見周琳開心,周揚也很高興,他現在很看重這種凡俗的親情,按人間的話說,這是一種擔當,一份責任,在這個過程中,他小心地呵護並痛快地享受這種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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