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和翻譯把做好的錦旗展開給費舍看,錦旗很大,約有六平方米,字也大,是斜體的英語:When you take up silver needles, the Death has to stop it’s step. 下面是漢語:當你拿起銀針時,死神也要停下腳步,最下面是小一些的字:a lucky American, Abel Fisher (一個幸運的美國人,埃布爾 費舍)
“做得好!很好,克萊爾。”費舍很滿意,“讓我們現在就去見周大夫吧。”
“埃裡克. 歐文?”剛走出酒店,費舍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試探着喊了聲。
那個人轉過身看到費舍,高興地走過來和費舍握了握手,說:“埃布爾,你也來了。”握手時,他的手抖動的很厲害,腿也在不停地顫動。
“是的,不過我今天就要離開了。”費舍說。
“怎麼?你不是.... ...”埃裡克. 歐文忽然感覺有什麼不對,仔細地看着費舍,猛地,驚訝地問:“埃布爾,你的輪椅呢?噢,不,你看起來似乎不需要那玩意兒了。”
“哈哈,埃裡克,你才發現!我已經全好了,是的,所有的病都好了。你看,我現在很健康!”費舍邊說邊揮了幾下胳膊,還原地跳了兩下,“我現在感覺就像個小夥子!”
“上帝!奇蹟!簡直是奇蹟!Facebook上說的都是真的?”埃裡克. 歐文驚歎道。
“是真的!是周大夫治好了我,我終於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了!”費舍感慨地說,同時安慰着說:“埃裡克,你的病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幾天你就可以蹦蹦跳跳地回美國了。”
“謝謝你,埃布爾,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希望!”歐文激動地說。
“好了,我要去向周大夫表示謝意,一塊去嗎?順便可以請他給你看看。”費舍建議道。
“太好了!當然要去。”歐文很高興地說。
到藥店下車的時候,歐文見費舍拿出一塊紅布,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費舍展開錦旗給歐文看,歐文讀了上面的句子,仍然不解,“什麼意思?”
“這是華夏人對治好自己的病的醫生的一種表達感謝的方式,我建議你病好後也給周大夫送這麼一面錦旗。”費舍解釋道。
“我也要寫這句話嗎?”
“不可以,這是我的專利。”費舍搖着頭說道,很是得意,“我相信以後人們每次提到周大夫的時候,就會想到我說的這句話!”
“確實如此。你會因爲這句話和華夏週一樣出名的。”歐文承認費舍說的很有可能。“精明的猶太佬。”歐文暗自腹誹了一句。
費舍和歐文要進去的時候被門衛攔住了,“對不起,費舍先生你現在不可以進去,周大夫有病人。”
“好的,我可以等一會兒。”費舍後退了幾步站在門外等着,一邊和歐文低聲聊着。
藥店裡,周揚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對這個女人周揚不能說是毫無感覺,畢竟這個身體以前的主人的記憶還在,記憶中的情緒有恨,有怨,還有一點點愛,不多,就一點。就是這一點點愛令周揚無法下決斷:給她治還是不治?
簡曉荷再次見到周揚時發了一陣呆:這是他嗎?是他!可是他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那個女人說的對,他很英俊,比很多很多男人都英俊!我以前怎麼沒注意到他這麼帥呢?還有他的氣質,非常迷人!天啊!我做了什麼,我怎麼可以把這麼好的男人放棄?又怎麼忍心傷害他?簡曉荷心裡不住地懊悔,自責,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周揚,我、我........嗚---------”簡曉荷哽咽着說不下去。
周揚剛見到簡曉荷時,楞了一下,這個女人和我好像很熟。原來是她,嗯,她身上的病毒已經開始擴散了,看樣子活不了幾年了。她是來敘舊情呢?還是來看病?她爲什麼要哭?是後悔了嗎?是害怕了嗎?如果是以前的周揚會怎麼做呢?要不要治好她?
周揚在記憶裡搜索了一遍,沒有找到答案。
“周揚,對不起!”簡曉荷哭了一陣,對周揚深鞠了一躬說,“我就想見你一面,我走了。祝你幸福!” 說完,轉身就走。
“站住。”周揚說着站了起來,“跟我來。”
“啊?!”簡曉荷回過身,又驚又喜地看着周揚。周揚看了她一眼,朝樓上走去,簡曉荷猶豫了一下連忙跟在後面。
藥店二樓本來是打算給周母和周琳當臥室的,後來用不着了,就空着,傢俱卻都安放好了;有時韓小菊和幾個女孩會上來休息一會兒。
“把衣服脫了。”周揚對簡曉荷說,不帶任何感情地。
“啊?”簡曉荷臉一紅,看着周揚,心想:“他想做那事?要是以前,給他就給了,可是現在我的身子不乾淨了,我已經錯過一回了,不能再錯了。”簡曉荷紅着臉凝視着周揚,說:“周揚,我的身子不乾淨,我不能再害你!”
周揚看着她點了點頭:“嗯。把衣服脫了,躺在牀上,我給你治病。”
“啊!”簡曉荷驚喜地看着周揚,“真的?我的病能治好?!”
周揚確定地說:“能。”
簡曉荷激動地上前就要擁抱周揚,周揚手一擋,淡然地看着她。
“對、對不起!”簡曉荷醒悟過來,道了聲謙,慢慢挪到牀前,開始脫衣服。以前在男人面前脫衣服很隨便的她,此時卻有點害羞,衣服脫得很慢。
周揚看了眼只穿着乳罩和內褲躺在牀上的簡曉荷,取出針盒,說:“把文胸解了。”
簡曉荷面色緋紅地解下乳罩,把眼睛緊緊閉上。要說,簡曉荷的身材還真不錯,皮膚接近小麥色,身材凹凸有致 ,兩腿筆直;可惜,因爲病毒開始擴散,身體上出現了一些紅斑,看着有點噁心。
周揚紮下幾根銀針,又給簡曉荷服了一顆藥丸,手指隔空連連點在銀針上,銀針急速顫動起來,發出“嗡嗡”聲。很快,有紅斑的地方開始滲出黑色的膿液,夾雜着一股惡臭。周揚打開窗戶,手掌一揮,將臭味驅趕出去。半個小時後,周揚遞給簡曉荷一包紙,“把身上擦乾淨,穿上衣服。”
簡曉荷睜開眼睛,把身上擦乾淨了,就看到那些紅斑淡了很多,感覺了一下身體,暖暖的,很舒服。簡曉荷顧不上穿衣服,也不管自己幾乎一絲不掛,坐了起來,急切地問:“周-------,周大夫,我是不是好了?”
她覺得自己不合適再稱呼“周揚”了。
“沒全好,明天再治療一次就好了。”周揚平淡地說,遞給她一個塑料袋,“把擦過的紙和牀單包起來拿到空地燒了。”說完,下樓去了。
“嗯,我知道了。”簡曉荷答應着,穿好衣服把紙和牀單小心地包在塑料袋裡,提着下去了。
臨走時,簡曉荷對周揚說:“謝謝你!”
周揚擺了擺手,對門衛說:“叫費舍進來吧。”
感覺到周揚的淡漠,簡曉荷心裡很是難過,心知既往難還,低着頭走了。
費舍見到周揚先說了一堆感謝的話,然後叫克萊爾把錦旗展開給周揚看,費舍指着錦旗上的話對周揚說:“周大夫,你是位偉大的醫生,我認爲這句話是對你最好的評價。”說完,叫翻譯用中文讀了一遍。
周揚聽到“死神”時,疑惑了一下“死神是哪位大神?閻王我知道,可沒聽說過死神啊。可是,閻王若真想要你的命,我這個小小的金仙可留不住你。”
周揚叫韓小菊把錦旗收下了,問費舍:“你還有事嗎?”
費捨本想着周揚看到錦旗一定會激動,感動,或者按華夏人的習慣謙虛一下,自己再使勁誇讚一番;卻沒想到周揚的反應很是平淡,坦然收下錦旗,問他“還有事嗎?”。費舍有點鬱悶:不是都說華夏人很謙虛的嗎?
費舍正要說“沒事了,我要回美國了。”埃裡克咳嗽了一聲。費舍連忙接着道:“噢,周大夫,容許我介紹我的朋友埃裡克先生,他是專程從美國來請您治病的。埃裡克,這位年輕英俊的大夫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醫生,周揚周大夫。”費舍總算是把準備好的臺詞用上了。
埃裡克上前和周揚握了握手,恭敬地說:“周大夫,我的病.......”
“可以治。”周揚打斷了埃裡克,“費舍,告訴他我的規矩。”
費舍很高興能有機會指點這位既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又是自己的朋友的傢伙,“埃裡克,周大夫治病有個規矩.......”費舍把規矩說了一遍,最後加了點自己的意思:“所以,你最好閉嘴。”看着埃裡克鬱悶的表情,費舍感覺:爽!很爽!
帕金森綜合徵在地球人眼裡是很不好治的病,對周揚來說不要太簡單。“去交錢,一百萬美元。”周揚直接說道。埃裡克. 歐文愣愣地看着周揚,又看看費舍,“不是先看病後說錢嗎?在美國不都是這樣嗎?”歐文帶着疑惑問費舍:“埃布爾,他的意思是.......”
“叫你交錢的意思就是你的病可以治,不收你的錢,那就是說你的病治不了。明白了嗎?”
“這樣啊!好,好,我交錢。”歐文高興地去交錢了。
交完錢,歐文過來看着周揚,他想問什麼時候開始治療,卻不敢問,怕周揚把他攆出去。周揚也不說話,走到歐文身後站定。歐文不知道周揚要幹什麼,想要回頭看。周揚喝道:“不要動。”
歐文聽不懂,但他帶來的翻譯能聽懂,“周大夫說不要動。”
歐文立馬直直地站着,一動不敢動,只是身體因爲帕金森病的原因在本能地顫抖。周揚忽然舉起手掌拍在歐文的百會穴上,就聽到“啪”,“啪”,兩聲。一下是巴掌聲,另一下是歐文倒在地上的聲音。
其餘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歐文。費舍就覺得後腦勺發麻,暗自責怪:該死的歐文,不知哪得罪了周大夫,被周大夫打倒了;可是,周大夫唉,你不喜歡他,也不該打人啊!
韓小菊和兩個女孩嚇得渾身都在發抖:壞了,帥哥老闆打人了,打的還是個外國人!看那個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可不要打死了!打死人可是要坐牢的,打死美國人,會不會被抓去美國坐牢?呀!那我要是給帥哥老闆送飯的話,是不是還得買張去美國的飛機票?聽說飛機票可貴了,要花我好幾個月的工資呢!那我是去還是不去呢?
就在韓小菊胡思亂想,內心糾結的時候,“呼”躺在地上的歐文出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看到衆人都在俯看着自己,“我怎麼躺在地上?”歐文疑惑了一下,趕緊爬起來,“埃布爾,你的表情很奇怪,出什麼事了?”
費舍看看他,又看向周揚,不說話。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周揚查看了下歐文的身體,點頭說道。
“好的。請問周大夫,我什麼時候開始治療?”歐文乘機問道。
“你已經好了。”周揚說着回到椅子上坐下,朝衆人揮了下手,意思是“你們走吧。”
“啊!?”所有的人都長大了嘴巴,“這就好啦?打了人一巴掌就把病治好了?世界上有這種治療方法嗎?沒聽說過呀。”
歐文發了一陣呆,馬上感覺自己的身體,咦!不抖了,想抖都抖不了!歐文兩眼迷茫地看着周揚。周揚正忙着打開電腦,昨天的電影看了一半,還有一半沒看呢,“凡人的神識也可以進入網絡嗎?”周揚對電影中的情節很好奇。沒錯,他看的是“黑客帝國”。
要戴耳機的時候,周揚發現這些人還沒走,就問:“怎麼,還有事嗎?”
歐文反覆感覺了幾次,確定自己的身體很正常,“我的病真的好了?”他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於是問周揚。
周揚點點頭道:“你完全好了,現在就可以回家了。好了,我很忙,你們走吧。”說完,戴上耳機看電影去了,不再理會衆人。
歐文和費舍都是體面人,不再糾纏提問,兩人懷着不同的感受走出藥店。“埃布爾,我怎麼睡在地上?還有,周大夫是怎麼給我治療的?”剛出門,歐文就忍不住問費舍。
費舍還沒回過神來,愣愣地看着歐文。歐文又看向克萊爾,“克萊爾?你能告訴我嗎?”克萊爾也好不到哪兒去,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實際上是無法解釋。
“埃裡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費舍揉了揉腦殼問道。
“我感覺很好呀!”歐文回答。
“把手舉起來,對,就這樣舉着。”費舍叫歐文舉起手,歐文的手很穩,沒有絲毫顫動。
“埃裡克,你看來確實康復了!祝賀你!”費舍說着給了歐文一個擁抱。
“謝謝,埃布爾!可週大夫是怎麼治療的,我卻一無所知。”歐文今天定要弄明白這個問題。
“哦,我們上車說吧。”
.............
“什麼?你說周大夫在我頭上打了一巴掌就把我的病治好了?埃裡克,不要開玩笑。”
“歐文先生,費舍先生說的都是真的,我們親眼所見。”克萊爾作證道。
聽了克萊爾的話,歐文相信了。可是,這也太離奇了!沉默了一會兒,歐文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我的病好啦,我康復了!感謝上帝!健康地活着真好!”
“埃裡克,我想你要感謝的應該是周大夫,是他治好了你。”費舍提醒歐文。
“是的,是的!我應該感謝周大夫!啊,對了,我也要送給周大夫一面錦旗,上面要寫點什麼呢?埃布爾,你爲什麼看上去不太高興?”歐文奇怪地看着費舍。
“埃裡克,你寫什麼我不管,但不許用我的句子。”費舍一臉嚴肅地警告歐文。
“嗯?真是個好主意,這句怎麼樣‘當你舉起手掌的時候,死神也要停下腳步’”
“埃裡克!”費舍瞪着眼睛大聲說道,“你這是抄襲!”
“對不起,埃布爾,我只是開個玩笑。”歐文笑着道了個歉,忽然臉色一變表情恭敬地說了一句話,
“You have a hand kissed by God .”(你有一隻被上帝親吻過的手)
費舍一震,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感嘆地說:“埃裡克,因爲這句話,你會比我更出名的。”
“歐文先生,您說的太好了!”克萊爾稱讚道。
“克萊爾小姐,這件事還請你幫忙。”歐文請求克萊爾。
“費舍先生?”克萊爾要請示費舍。
“沒問題,我們再等一個小時出發。”費舍當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