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兩個少女在店外又要爭執起來,我真是頭痛到了極點,大聲的喝止後帶着她們向村裡而去,心裡卻是有些納悶不已。在那個世上,即使身份高貴如公主也未曾因爲有了些與自已關係極近的女子而有些許的不滿,相反她們很快的融成了一個小家將我照顧的無微不至,可在這裡也不知爲何兩人就不能好好的相處。
翠翠因爲我曾有過的地位而自然對我有一種持護之情,對於紅紅蠻橫的態度自是不能接受,而紅紅因與我關係一直極親密,對於所有接近我的女人都極力排斥,甚至不惜武力相脅,看來我還的想個法子讓她們能夠和睦起來纔是。
晚上安排翠翠住在了我和李華曾住過後來讓與了無心師傅的大屋,我則去了耳房,依着翠翠當時的想法就要與我“同居”,當然這並不是像老人們所想的那樣,可還是足以讓所有的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直到老人再三的向翠翠申明,翠翠方纔做罷,不過當着老人的面仍是對着我說,如果需要侍候了就對着大屋大喊一聲,我基本上是逃也似的飛快的進了小屋。
其實翠翠是因在宮內養成了習慣,並非是如這個世上男女在一起就一定會有些情愛的事生,對於她來說是極爲正常的事,可對老人們來說這個事就嚴重了許多,看着我的眼神盡是責備和擔憂。
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天剛一放亮黃校長即匆匆而來,說要帶着我進省城,提前安排些事,不然再有幾天學校開了學他就沒有了足夠的時間幫助我,老人們也就同意了。
翠翠歡喜的堅決隨行,隨手帶了個包衭真是有了些當家女人的模樣,當着其乾爹的面老人們自是也不會說些反對的話,再三的對我悄悄的叮囑,說是萬不可生一些讓社會、讓村民們無法接受的事,我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只是裝做什麼也不懂的樣茫然的點了點頭,一行三人隨即出了院門,不久二柱駕着一掛大車向我們行來,原來校長早已有所安排。
到了村口,呂村長不知從何處閃身而出,隨即是紅紅飛快的跳上了車,隨身也背了一個包裹,兩個老人相互打了個“哈哈”後道了幾句告辭的話,大車繼續緩緩而行,呂村長卻是返了身向村裡而去。
一路無話不久即至了鄉里,早班車上的人還很少,只零亂的坐了十幾人,長長的椅子可以一人一個的躺了,可紅紅非要與我擠在一起,便也只好隨了她,翠翠有了些不滿意,硬是也坐在了我的身側,本來兩人的位置這時便有些擁擠起來,黃校長瞪着眼睛看着我不住的嘆息,臉上是一付無可奈何的表情。
兩個少女柔軟的身子不時的與我挨挨碰碰,讓我的心裡也不知怎麼反而有了些滿足的感覺,不過還好,兩人並未在車上吵嚷起來,看着車外的景時不時的與我說些話,倒也是顯的其樂融融,不過車上人的眼光不住的掃視着我,開車的司機也不時的扭回頭來。
車一路行的極快,不時有人上下車,到的省城時已是臨了午時,尋了個飯館要了幾碗面隨便的吃了,黃校長即帶着我們三人奔了西城邊的一處大宅。
“咣、咣”,黃校長用力的拍了幾拍紅色的大門,很快有人在裡面應了,隨即“吱扭”聲裡大門打了開,一個老人探出頭來,一看到校長即親熱的向屋裡讓去。
“你來了,快些進屋,俺估摸着你這幾天要到的,只是沒想到那麼快。”老人笑着大步而行,對着校長說着話。
“可不是,這幾天要不是有些事耽擱住了脫不了身,早都來看你了。”黃校長也笑着應道:“丫頭沒回來?”
“沒有,說是這幾天店裡忙。”老人道:“快些進屋。”
說話間幾人已是進了正屋,一箇中年婦人從裡間挑開門簾快步而出,面色有些冰寒的隨即端茶倒水的忙了一陣,,老人和校長已是坐了下來。
“這是?”老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道。
““他就是我上次告訴過你的那個小東西的哥哥,”黃校長笑了笑應着:“那一位是村長的女兒,這一個可是我的丫頭。”
“快坐、快坐,”老人熱情的連聲說着,紅紅和翠翠一邊一個拉着我坐了下來,耳聽着老人又問道:“你怎麼從來沒告訴過我你有個女兒的事?”
“這不帶來讓你看了麼?”黃校長咧了咧嘴:“我今天有事來求你了,不管怎麼說,這個忙你是一定要幫的。”
“那得看什麼事了,要是俺做不到的答應了你可不是說了空話麼?”老人收起了笑容認真的道。
“正是你管的事,”黃校長點點頭道:“我的女兒從南方來,你也知道我是一個人先來的,將個家完全丟了沒管,可憐的孩子這些年來也不知怎麼過的,戶口也沒辦上,你可得給我解決了這個事,花多少錢都行。”
老人緊皺了眉頭,想了一會道:“這事有些難辦,如果是遷戶俺現在就能做到。可你也知道,現在的人事變動太大,眼看着是人人自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盡力的試試罷。”
黃校長急忙應道:“那可不成,你得幫這個忙,我會好好的謝謝你的。”
中年婦人這時從內屋接了聲道:“俺說黃校長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讓他做什麼還是個未知的數,不少人已是離職,這事當真是難了些。”
黃校長笑了笑道:“對別人來說是難了些,可對你們來說真是一句話的事,好了,這事就這麼辦了。”然後對着翠翠接着道,“翠,將懷裡的錢取出五百來給你叔,讓他幫我們一下,將來可得好好的謝謝人家,這個情可是不能忘了。”
翠翠扭頭看了看我,其實在聽他們對話時我心裡早明白今天來這兒的目的,看來這個人擁有了不小的權力,竟然能夠將在百姓們看來不可能做到的事輕鬆解決,心裡不由的喜出望外,忙對着翠翠重重的點了點頭,翠翠小心的從揹着的包衭裡取出了個小布包,在紅紅泥驚諤的目光中整整齊齊的在桌上碼了五小摞。
這讓我也有些吃驚,這麼多的錢她不知何時竟然帶在身邊,而且根本看不出來,說不定是昨晚伺候老人們喝酒時,黃校長早已安排停當了,要知對於一些國家幹部來說,這些錢相當於他們一年正常的收入。
老人“哈哈”的笑了起來,看着黃校長道:“你可真行,什麼時候存了這麼些錢,這樣看來你在省裡也已是個小富之人了。好了,俺收了。”然後對着裡屋大聲的道:“孩他娘,快些收了去,讓人看見不太好,俺明日就去辦,不過若辦成了你還得請客。”眼光早已又瞄上了黃校長。
黃校長笑着道:“那是當然,這話不用你說我也會去做的。”然後端起水杯狠狠的喝了一口接着道,“對了,你上次說有人想向外租房子,你看能不能說一聲讓我們租下來,娃兒要來省城上學沒個住的地方可不成。”
中年婦人這時已是又挑簾而出走到了桌前隨手將錢攏在了懷裡,臉上有了些興奮,聽了黃校長的話忙搶聲道:“那是組織部的副秘書的一個朋友的屋,據說那人準備出國讀書去,他家裡有個什麼人在國外,那套房好像是他家的祖屋,這不是剛纔平反將屋還了他,可人都要走要屋還有何用,所以是賣而不是租了。”
校長呆了一下忙問道:“老嫂子,你知不知道他多少錢賣?賣了沒有?”
中年婦人笑着道:“好像聽說是三百多,至於三百幾就不知道了。三百多元可不是個小數目,城裡能拿的出來的人家可真是不多。”
黃校長忙又對着翠翠道:“丫頭快取出四百來給你嬸,”然後對着婦人笑着道:“這事還的你給辦了,如果是老屋可能破舊些還的花些錢收拾,我們現在也只能出這麼多了。”說話間,翠翠已是又取出了一疊,然後遞給了黃校長,黃校長看也沒看的轉手遞給了婦人。
對於黃校長的做法我有些不太明白,他似乎在極力的掩蓋着翠翠的來歷,然後說出的話又似乎有些口不隨心,讓我心裡對他有了些反感。紅紅在我的身邊一聲沒出,只是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
“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不會是搶了銀行罷?”老人笑呵呵的看着黃校長道。
“這不是將老家的屋全買了麼,要不從何處得這麼多,我這輩子能不能存這麼多還不知道呢。”黃校也笑着答道:“好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了,這就走了。這些個事全靠你們了,以後再好好的相謝。”
婦人急忙道:“先別慌走,俺去打個電話,等會就知道成不成了。”隨後見她慌慌張張的向裡屋行去,隨即是電話的撥號音,接着她大聲的“喂”了幾聲。
“老李麼,是俺呀。”婦人的聲音從裡屋傳出,外間坐着的幾個人默默的聽着不再說話。
“你好、你好,”婦人的聲音熱切了起來:“俺問你個事,上次你說的你那個朋友的房賣了沒有?”然後聲音停了片刻接着笑了起來,“太好了,他多少錢賣。俺家那口子的一個朋友想要,現錢,一把付清。”再停了片刻,然後聲音吞吐着道:“行,你讓他來一趟,雙方辦個手續就成。”
然後腳步聲起,婦人再次行了出來。
“他說要四百整,辦手續還缺些,你看能不能再湊些?”婦人一臉期待的看着黃校長。
“可以再湊個百兒八十的,再多了恐怕就不成了。”黃校長笑着道:“今天沒帶那麼多,明日給你送來可行?”
我的確又糊塗了起來,黃校長不知葫蘆裡裝的什麼藥,即然翠翠已是帶了九百,說不定剩下的她也帶在了身邊,可爲什麼卻又如此說話,心裡有了些疑惑。
“能行,就這麼辦,”婦人乾脆利索的道:“房契什麼的俺一次給你辦好,那正是俺管的事,不過主要是打幾個人,你帶個一百來就行。”
黃校長大喜道:“好,就這麼辦。”
隨即婦人明顯的對黃校長親熱了起來,不在像纔來時的神情中飽含着冷淡的樣,老人也對黃校長有說有笑。我一點也插不上話,紅紅和翠翠端坐着不時的扭扭身子,看來她們也有些不太自在了。
眼看着快一個時辰過去了,紅紅已是有了些不耐,時不時的低了頭偷眼看着我使着“走”的眼神,翠翠倒還是那付淡然的模樣,臉上浮着笑意。
正說着話,屋外有人大聲的喊了起來:“局長在麼?俺把人帶來了。”
老人和黃校長站起了身,一個身子極是高大的中年人大步行了進來,在其身後是一個瘦弱的年輕人,目光有些呆滯。
“俺說老局長,你辦事還是那麼風風火火的,真是百姓的福氣。”中年人拉着老人的手使勁的晃了幾晃。
“你不也一樣?看你一天到晚的累的幾乎趴下,俺猜你又要升職了罷。”老人笑着道。
“還沒影子的事,不過省長已找俺談過話了,天知道好事會不會砸在俺的頭上。”中年人笑嘻嘻的道,然後扭身將身後站着的年輕人拉到了身邊接着道,“俺說的就是他,老嫂子說要買屋,他那間正合適。四間瓦房、一個大院,價格是高了些,可對他來說當真是賣的賤了。那屋俺去看過,是解放前才蓋的,還新着呢。”
黃校長一旁笑着問道:“不知那屋在那個地方?”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黃校長,然後笑着道:“就在城南,臨着街市可熱鬧,是一個好的地段。”
婦人笑着站起了身:“這事就這樣辦了。那屋要了,錢也已是備好了,不過有些手續還得他去辦。”
年輕人忙點了點頭,我細心的看着他,臉色極是灰敗眼圈也有些紅腫,似乎是幾夜未睡的模樣。說來也是,祖傳的家業就這樣賣了任誰心裡也不太好受。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的多了,年輕人當即飛快的起草了一份合約,字寫的很是整齊,想來也曾受過良好的教育。黃校長代替我簽了字,從年輕人手中接過了一摞有些黃的紙片,認真的看了看後,與年輕人狠狠的握了握手。
我分明的看見那個婦人從屋內取出了錢後只點給了年輕人三百五十元,也就是說她將剩下的錢揣入了自已的懷中,不由的對這幾個人心生了些厭惡。
辦完了事,年輕人就要離去,婦人再叮囑了幾句,年輕人點頭應了,黃校長顯的極是開心,與老人再三道別,帶着我們三人出了院門,婦人站在院門前還在向黃校長招着手,不停的大聲說着些客氣的話。
行到了街上融入了亂紛紛的來來往往的人羣中,黃校長重重的吐了口氣,臉上有了些詭異的笑容,我不由的有了些好奇。
“校長爲何這樣笑?”紅紅在我的身邊已是搶先問了起來。
“兩件事都辦妥了能不高興?”黃校長歪了歪嘴角笑了起來。
“那幾個人不像是個好人,那個年輕人可吃了些虧。”翠翠大聲的道。
黃校長慌忙有拉了一下翠翠的胳膊道:“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現在錢能通一切,那個老局長是個挺不錯的人,主管着全省的戶籍,你不可以這麼說他。”
翠翠抿了抿嘴不再出聲,雖然我心裡有着太多的話可此時已是無法再說的出來,只能默默的隨着黃校長而行。紅紅拉着我的胳膊一臉的茫然,嘴中不停的嘀咕着什麼,想來也是心裡有些不太痛快,鄉下的人何時能與這些人說上話,對於想像中的衙門中人,當是與實際裡差的太多些的緣故了。
晚上住在了省城的招待所內,不過未能見到上次救火前見過的那個服務員,翠翠很是有些緊張,一步不離的與我走了個身前身後,本想着將她二人安排在一間屋內,可又擔心她們再次爭吵,便讓翠翠取出了些零錢塞給了登記房間的人,遂一人一間的住了。我與黃校長住在了一個屋內,不過兩人幾乎沒說什麼話,吃罷晚飯即早早的歇息了。
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黃校長獨自出了門,我帶着紅紅和翠翠順着街道四處看些景,紅紅顯的有些興奮不停的與我說着話,翠翠只是乖巧的抱着我的胳膊四面張望,一個上午很快過去,再回到招待所時,黃校長也行了進來。
“好了,這是房契,全改成了你的名。”黃校長開心的遞給了我一摞嶄新的紙張,我隨手接過心裡也沒什麼感覺,上面有不少的紅手印,當是那個年輕人所爲。
黃校長繼續樂呵呵的道:“我們這就出去看看。那屋早就是空的,原來住在裡面的人是個五保戶,上個月就被強行的搬了出去。政府現在似乎要將原先沒收的一些財主的東西還給他們,那個年輕人家庭背景可真不簡單,只不過他的爺爺輩曾經與人民爲敵放前逃去了?”
黃校長笑着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隨即四人出了門向城南進。
沿着佈滿大大小小坑坑窪窪的路的大路前行,過了一處農市一行四人已是站在了院門外。四面看去,來來往往的人們匆匆忙忙的川流不息,推車賣買的小商販的大聲吆喝聲不絕於耳,看來周圍倒是極爲熱鬧,當是處於一個人口密集的居住區的中心。
整個院落面南背北正對着大道,看着有些破舊欲倒的兩扇院門,門上面的已是鏽跡斑斑的大銅釘還是讓我有些吃驚,這戶人家在當時定是富甲一方,院門前也有三級臺階,拾級而上,黃校長已推門而入,紅紅和翠翠緊隨而去。
進了院門才現原來大門鑲嵌在一座瓦房的正中,大門的兩側各有一個小間屋,說不定是當初其家傭或護院所住之。
院子不大約有個二百多平方,很有些四隅四正的樣子,左右各有一間瓦房,不過幾乎已是看不出牆面的本色,屋頂上也有不少青草正隨風飄搖。正面是一間高大的紅磚青瓦所起的大屋,看起來倒是有些氣派,應是主人的起居之所了,每間房看起來都不少於七八十個平方,起屋時定費了主家不少的心血。地面到是極爲整潔,一色青條石細細鋪就很顯氣勢。
黃校長似乎很是開心,有些飄白的頭隨風輕輕的舞動,在院中大踏步的來回了幾次,扭了頭看着我笑呵呵的道:“怎麼樣。這屋不錯罷。”
未等我答話,翠翠歡喜的跳到了他的身邊:“乾爹,以後我們就住這兒了?你也搬了過來,我看了,左面的一間你住,右面的一間他的老人們住,我和他住在正面的那一間可好?”
黃校長頓時有些口吃似的結結巴巴的道:“丫頭,現在還不能這樣決定,要等所有的人到齊大傢伙商量後再定,要不然會有些麻煩的。”
翠翠噘了噘嘴楞了片刻忽的又高興起來,幾個輕跳到了我的身邊:“哥,你住大屋,我住院門旁的那個小間,每天睜眼就能看見你,你看行不行?”
紅紅在我的身邊緊緊的拉着我的胳膊一聲不響,只是我能感覺到她的雙手在輕輕的顫抖。
“翠翠,你先別急,這幾間屋到最後都會住的滿的,”我有了些忐忑不安的笑着道:“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收拾利索,然後還要買些牀之類的東西,不然俺們不是要睡在地上了麼?”
“正是,哥說的對呢。”翠翠笑着道:“哥,我們現在就讓人來將屋收拾了,然後去買東西,你看好不好?”
“不好,”紅紅悶聲道:“除了正屋外,一看就知道這幾間屋多少年都未住人了,定是以前堆放了些雜物,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要收拾出來沒個十天半月的肯定不行,俺看還是將老人們都請了來做個主,看看怎麼拾掇再說。”
黃校長几步行了過來笑着對我說道:“紅紅的話是對的,我看就這麼着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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