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可依着紅紅的性格自然不會無的放矢,而且從她的神情中似乎可以看出她已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樣。
在那個年輕女子的引領下會計來的很快,懷中抱着四個帳本,看來紅紅和翠翠今天要做出些什麼事來,揮揮手讓年輕女人退出後,我默默的看着紅紅,紅紅卻是正眼也不看我,只是與翠翠在悄悄的說些什麼。
“你能不能將這一段時期乾脆就是這個月的這幾天的收益說一說?”紅紅沉着臉看着會計道。
會計臉上有些緊張的神色,呆呆的看了一眼郭鳳,然後對着紅紅小心的道:“這個月的收益俺不能告訴你,會計有會計的規矩,一個單位的財務收支情況是不能隨便告訴他人的。你如果想查帳,先讓郭經理通知俺,然後俺依着要求先準備一番,將你需要知道的帳準備好才成。”
我這幾句話讓我有了些惱怒,看着會計道:“你知不知道俺是誰?”
會計呆呆的看了我一眼道:“你是主家。”
我點了點頭淡淡的道:“你記着就好,你的工資是俺給你的,你的工作崗位是俺給你的,你明不明白?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介現在問清,俺一次給你說個完整的,免的你以後吃着俺的、拿着俺的卻又不爲俺做事。”
會計臉色變的沒有了一絲血痕,只是不停的點着頭抖動着嘴角說不出話來。
紅紅遂又輕聲的問道:“你聽明白了?這個月的收益情況你最好現在決來。”
會計求助似的看了一眼章文斌,章文斌默默的低着頭避開了會計的眼神。
“你們想要知道那些帳,這裡面的帳可多,有些俺也記不住了,還得回去查查,查完後俺再來,如果忘了什麼還請你們提個醒。”會計眼珠咕嚕嚕的亂轉着,口中說出的話讓人聽着有些不知如何做,眼看着她轉身就要離去。
“你不要沒事找事,最好老老實實的講,你以爲我們不知道?”翠翠冷“哼”了一聲,身子一躍攔住了會計去的路,冷笑着道:“你今天開出了個三十萬的支票,說罷。”
會計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口中卻胡亂道:“哪有那事。”
翠翠大瞪着眼睛詫異的道:“你說的話難道你忘了?你說:‘這樣不好,萬一讓主家知道報了案俺們可就要坐牢了’,郭經理說:‘沒事,俺是經理,出了什麼事俺頂着,這是你應得的,你點點數共三萬’,難道我說錯了?”將兩人的對話的語氣學的是惟妙惟肖。
這也就是說,這個會計從郭鳳出領取了三萬元的好處,然後給她開出了三十萬的支票,真是膽大到了極點,我不由的上前一大步看着會計惡狠狠的道:“你如果不說,俺會直接送你去監牢你信不信。”
我說完這句話,屋中一時安靜之極,所有人都默不做聲。會計的臉色變幻不定,驚慌失措的看着郭鳳,郭鳳閉上了眼未予理睬。
“你還是說罷,”翠翠慢聲慢語的道:“那三萬元現在就在你的抽屜裡對不對?”
“好,俺說。”會計似乎下定了決心似的咬了咬牙翻開了一個本子道:“這個月前十天一共收入三十九萬,除去應付貨款和相關的費用一十七萬,實際利潤爲二十二萬,不過郭經理和章經理兩人前後提走合計有三十萬元,如果拋去那個數算下來實際尚有八萬餘元的空缺,也就是盡虧八萬餘元。不過前前後後給俺的十三萬元俺一點也未動,還放在了保險櫃裡。”
我呆呆的聽着會計的話,腦中已是轟然一片,這明明在掙着錢爲什麼說月月虧損,而且這兩人提錢一提就是三十萬,這個數也太可怕了,扭了頭看着郭鳳心裡不由的怒火漸生,實在是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郭鳳臉色灰敗,低了頭閉着眼一聲不出,章文斌也是顫抖着嘴脣說不出話來。
“把那張支票拿出來,它就在你的桌子抽屜裡面右角上放着。我白叫你那麼長時間的姐姐了,你怎麼想出來害我們呢?幸好我紅紅姐現的早,你們可也太過份了。”翠翠似乎終於明白了紅紅所做的事,看着郭鳳生氣的道。
聽了翠翠的話,我楞了一下,不知她爲何知道支票這個事,再一轉念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郭鳳等人的心中所想的事翠翠能夠完全明白,可能方纔郭鳳想到了支票。翠翠當然的知其下落了。站起身來大踏步的到了郭鳳身邊一把將她推開,隨手拉開了她身邊的抽屜,果然在右上角一張新新的三十萬的支票正正的放着,上面蓋着我的紅章。
“你爲什麼要這樣?”我怒不可遏的看着郭鳳道:“你說說,你在這裡我何曾虧待過你,你前前後後的到底取走了多少?”
郭鳳顫抖着嘴脣還未回答,會計在一旁忙道:“郭經理從俺這一年來一共取走了一百一十三萬整,如果加上這三十萬,共是一百四十三萬。”
我的頭“嗡”的一聲幾乎炸裂,痛的我幾欲跳起來,怎麼都不相信自己的看着郭鳳道:“你說過俺們共賠了五十多萬,可現在你一聲不啃的明明的拿走了一百多萬,如果這個月你再取走三十萬,俺是不是還要繼續賠下去了?”
紅紅冷冷的道:“你再不說俺們可就要報案了,要知道,這些錢可是能要你的命的。”
翠翠在一旁也惡聲道:“快說,快說,”
郭鳳和章文斌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將嘴緊緊的閉了一語不,大有一付隨便你處置的樣子,紅紅不由的大怒。
“你還有理了不是?”紅紅怒喝道:“你可別後悔。”隨即扭了頭對着會計道,“你將這一年來資金的流動情況細細的說來。”
會計忙翻開了帳本對着紅紅細細的說了起來,紅紅拿着筆不時的記着些什麼,翠翠不斷的插言讓會計驚恐莫名,不敢有絲毫的隱藏。我聽着會計的話氣的在屋中不停的來回轉着,不知該做些什麼纔好,恨不得將兩人一頓拳腳砸在地上。
從會計的口中我徹底明白了過來,其實郭鳳所說的虧損的事根本不存在,從開張那日起,她便三翻五次的從店中支錢,而且數額龐大幾乎將些貨款和利潤全部支走,讓會計一直在做虧損的帳,明面上是經營不善,實際上是人爲所致。心裡雖然不信,可這個結果明明的擺在眼前,於是看着郭鳳希望她能給我介解釋,將這個事推到別處從而與她無關,哪怕是騙騙我讓我相信也行。
郭鳳不知今天是怎麼了,章文斌也是默不作聲,怒火漸漸的讓我幾乎要失去理智,看了一眼兩人大聲的道:“即然這樣,你們隨俺一起去公安局解釋去。”
紅紅冷冷的道:“那樣也太便宜了,你們將錢說出來放在哪裡了,待還給俺們後說不定俺們會放過你們倆個。”
郭鳳身子晃了幾晃然後睜開了眼輕聲笑了起來,看着我道:“不用,俺隨你去公安局好了。”一邊的章文斌也沉穩的上前一步,看來兩人已是有所決定,寧可坐牢也不原說出實情。
翠翠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看着我道:“哥,我知道他們把東西藏在那裡了,就在她家的地窖裡。我們今天要不來堵住他們,明天可就要被運走了。”
郭鳳聽了翠翠的話後大驚失色,一張俏臉扭曲着說不出是個什麼模樣,眼光中透着恐怖看着翠翠如同見了鬼一樣,其實她根本想不到是她自已所想出賣了她。
“你不用瞪眼,”紅紅淡淡的道:“你就是不說,俺們也知道你做了些什麼,沒聽說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的話麼?”
郭鳳一下癱坐在了椅子上,呆呆的出了好一陣的神,然後看着我道:“這事一時半時的也說不清楚,錢俺帶你去取回來。不過俺不會害你,你信麼?”
我根本啤不進去她說的話,心裡早已讓憤怒填滿,看着她冷冷的道:“鬼才信你的話,”然後回過頭來對着會計道,“你不要離開,俺去去就來。”說完轉身向門外行去。
方出門即看見了一個維護秩序帶了紅袖章的隨着二柱來的村裡的村民,遂大聲喊了起來,村民聽見了我的呼喊,費力的的擠過來來往往的百姓到了我的身邊,我便大聲的告訴他去叫二柱,眼看着他又消失在人羣裡,根本不想再進門去看着郭鳳和章文斌兩人的臉。
二柱來的很快,當我將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說了後,二柱憤怒了,大手一揮即讓人四處傳訊,沒多久十幾個他所帶領的內部值班和管理治安的人便到了辦公室的門外,隨即推門而入。我呆呆的立着腦中是一片空白,恍恍惚惚的似乎聽見紅紅在聲的說些什麼,然後看着郭鳳和章文斌被二柱等人裹脅着隨着紅紅而去。
嘆了口氣進到辦公室內怎麼也想不明白兩人爲何這樣待我,若說給的工資低了,可據我所知在這座城裡沒人能高過他們,他們倆從現在一個月的收入幾乎相當於一個廳長的一年的報酬,如果這樣還不能讓他倆人滿意,那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會計一直怔怔的坐着沒敢動地方,想想此事確也與她無關,不過她本來可以告訴我的,無論怎何角度說來,我都是她的直接僱用者,是她的主家不是?看了看她,臉上還是顯得驚恐慌亂,也不再理睬,即然你未將我看成是這幢大樓的主人,那我又何必與你再多說什麼。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間已是快過了午時。
翠翠飛快的跑了進來,笑吟吟的拉着我的胳膊道:“哥,你猜猜有多少,裝了一大車,都拉回來了。”
我只是漠然的點點頭沒有說話,這事對我的傷害太大,不知以後我還能再相信誰。其實當時我應該好好的想想,只不過盛怒之中如何聽的進去郭鳳的話。
這個年過的是我心情最不好的一個年,我幾乎是在沉默中渡過,雖然老人們開心的一連幾天坐在酒桌旁幾乎沒挪步,我也只是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小屋內想着郭鳳和章文斌的事。
年後紅紅直接接管了百貨大樓,她的潑辣的性格隨後暴露無遺,雷厲風行的開始大刀闊斧的對所有的人員清理了一個遍,翠翠緊緊的隨着她跑上跑下的也忙個不停。
我知道在翠翠面前所有的人都顯了原形,無論他們想些什麼翠翠都能瞭如指掌然後告知紅紅對人取捨,三天的時間清退了近一半的人員,然後招入了經過翠翠徵別的她又認爲合適的人,在她上任後的第一個月百貨大樓的利潤直逼五十萬,這可是前所未有的,老人們樂的合不攏了嘴,我只好退出不再參與其中的管理繼續着我的學業。
開學的第一天我揹着書包緩步出了屋門,正屋裡幾位老人早已坐在一起看着新電視里正放着的錄像喝三呼四的飲着酒,這麼早就開始在一起喝了起來,不知他們又有了些什麼開心的事,不由的搖了搖頭,行出了大院向學校而去。
一路行來覺的清淨了許多,有時候都不想進家門,紅紅嘴裡天天是些枯躁的數字,家務活也另請了人來做,翠翠成了紅紅的跟班,兩人一步不離的行了個前腳碰後腳,只是聽說生意是蒸蒸日上,如果這個月能保持下去,那麼利潤突破七十萬是能夠實現的。
緩緩的走着看着街景,心情便也好了許多,也不知爲什麼似乎有了些別樣的感受。
初春早晨的空氣很是清冽,微風帶着重重的寒意迎面吹過,臉上雖然感覺還是有些冰冷,可心裡已是靜如止水,毫波不興。
用心體會着自大地的溫情,腳下也輕快起來,想來人世本就是如此又何必去自尋煩惱,用別人的錯誤來生自己的氣,細細一想也真是有些好笑了。
“慢些,等等。”
身後有人叫了起來,回頭一看正是張玉梅飛快而來,到了我的身邊臉色紅紅的呼呼的直喘着嬌氣,身上穿的有些單薄,不過卻能很好的襯出她漸漸育豐滿的身材。
“你走那麼快做什麼?”張玉梅嬌嗔的橫了我一眼道。
我並未感覺到自己行的快了,於是笑着道:“那就走慢些?”
“這還差不多。”張玉梅笑了起來,隨着緩緩而行。
“你開了個大商場,是不是真的。”張玉梅扭頭看着我道。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商場是我投資的到是不假,可自己並未在其中投入多少的精力,反而將一家人累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也不知對還是錯了,遂長嘆了口氣道:“算是罷,現在紅紅在那裡負責了。”
對於紅紅和我關係,凡是認識我們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張玉梅當然也不例外了。
“真好,我如果也有她那個命就好了,”張玉梅滿臉帶着羨慕的神情看着我道:“聽家裡人說,你那個商場可真是了不得,每天人流量大的驚人,一定掙了不少的錢罷?”
聽了這句話我苦笑一聲,真是不在其中不明其理、不明其理不知其苦、不知其苦不知其難,看了看張玉梅搖頭道:“俺也不知掙沒掙錢,有紅紅在也懶的管了。”
張玉梅笑了起來:“你想不想買車?聽我父親說現在好象允許私人買小車了,不過可能還的等上一個月才行。”
我想起了老鄉長那輛破舊的吉普,鄉長也一直想要輛車,如果國家允許個人購買,我當然會滿足老人們的心願的,何況現在商場在紅紅的管理下展的很快,利潤一天天的看漲,如果拿出些全來買些讓老人們歡喜的東西,紅紅一定不會反對的。
“這事不好說,我們有沒有那麼多的錢還不知道,慢慢的看看罷。”我緩緩的說道。
“大個子。”遠處有人大聲喊了起來。
我定住了腳步凝神看去,一人身着了藍色夾克衫的人從街道對面飛快的衝了過來,看着他靈活的腳步細一思量便記起了與他曾在一起打過藍球的事,正是與我配合很好的那個小個子,我心裡將他喊做小個子,沒想道在他的嘴裡喊我爲大個子,真是有意思,不由的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一輛大車如飛而來,隨後聽見“吱吱”刺耳的剎車聲,小個子呆呆的站在街道正中不知了閃避,在這時路上還有些積雪,街道正中的雪是午時化了晚上又凍成了些冰棱,眼見的那輛車根本停不下來狠狠的向小個子撞去,我不由的心中大急,一步跨出已是到了街道的路沿石旁,再一大步便到了街道的正中,隨手將小個子夾在掖下復又大步跨出,待聽得大車呼嘯而過的聲音時,我已站在了人行道上輕輕的將小個子放在了地上。
小個子唬的臉色白中透着青,哆嗦着嘴脣好一陣子說不出話來,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我笑着看着小個子問道。
小個子怔怔的看了我好一陣子似乎才穩下心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老天爺,可是沒要了俺的命,俺是上週六出來的,閒在家中沒事出來轉轉,沒成想就遇上了你,要不是你差些就沒了命了,你還好罷?”臉上仍是一付驚疑不定的樣。
我笑了笑道:“還好,現在要去上學不能與你多說些話了,俺得走了。”
小個子呆呆的點了點頭,看來他還驚魂未定,遂轉了身緩緩的向着街道對面的張玉梅行去,待到了張玉梅的身邊時才現,張玉梅看着我的眼光中即有驚懼也有興奮。
“你是怎麼過去的?”張玉梅怔怔的看着我道:“太快了,我眼一花你已到了對面。”
我笑了笑並未解釋,緩緩的向學校而去。
張玉梅慌張的追了上來嬌聲的道:“你還未回答我的話,又走的那麼快讓人家追都追不上,慢些了。”
我只好停下腳步,看着她站在了我的身邊一付興師問罪的模樣,只好點點頭道:“還有幾分鐘就上課了,你不想在新學期的第一天遲到罷?”
張玉梅擡手看了看手錶頓時驚呼一聲,然後飛快的向學校跑去,這一時她竟然忘記了我的存在,只能搖搖頭大步而行。
到了校門外時進入校門的學生們已是稀少了,忙快步而入。到了教室門前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去,才覺教室內同學們已是整齊的坐了。
一個滿頭白的老者正站在講臺前面對着同學們,口中在大聲的說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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