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這一時在溫暖的大廳裡她原本凍的鐵青的面容已是恢復了常態,只是此時她的眼中又含了些歡喜的淚水,不過看着我的眼神顯的異常堅定,只好猶猶豫豫的在她的嬌小的身體遮擋下將綢布迅的收入了懷裡,隨見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眼睛裡透出了些說不清楚的光彩。
其實我早應該想到這個事當是十分重大,這個方纔還要與人搏命的女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將她認爲極爲重要的物事悄然的塞入一個與她只有一面之緣的佰生人的手中,也根本沒有想到我的懷裡揣着的不是一塊綢布,而是一顆能將讓這方天地剎那陷入間風雨飄搖之中的轟天巨雷。
當後來知道了那些事後想想這時的景,女人眼中的透出的神彩即有完全的絕望又包含着無上的期冀、即有對人世的恐懼又有對生命的渴求、即有萬分的緊張又有無比的信任,真是複雜之極,如果我當時能再細心一些瞭解事情的原委,她的命運將完全會是另一種結果。
女人將她的纖手在我的手上又輕輕的握了一握,這個動作裡面包含了太多的一些讓我根本無法明白過來的情感,只好怔怔的看着她因爲廳內的人太多而不敢出聲相詢,此時她的表情如同卸下了正讓她不堪重負的一個大大的包袱般輕鬆無比,鬆開了我的手後轉了身輕快的邁着步扭着身盈盈的行到了近前的座位前沉沉的坐了,從這時起她再也沒看我一眼,在她的眼中我好像化成了空氣一般不復存在。
能夠感覺到方纔在她轉身離去前她似乎在心裡向我說了些什麼,只是隱隱的有些模糊似乎是種說不出來的將要離別似的傷感,好像能夠捕捉的到又似乎過於的虛幻縹緲,只好使勁的搖了搖頭狠狠的喘了口氣。
方想行前幾步在椅子上坐下來休息片刻,身後已是有人嬌呼起來:“哥,你沒事罷?”
扭頭看去,翠翠拉着紅紅快步進了行到了我的身前,隨在兩人身後約有十幾個人正陸陸續續的推開廳門進了大廳。細細的一個個的看過去,正是李永俊、汪洪光、孫建國等帶着些年輕人進了門,不過一個個臉色顯的十分緊張。
“出了麼事?”看着他們的神情我心裡一緊慌忙的問道。
“別人沒出事是你硬要鬧出些事,說好是一會就回來可轉眼就找不到了人,失蹤的也太快了些,大傢伙尋了你好一陣子了。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們是誰?”紅紅看了看我遂又瞪着廳內椅子上正坐着的人問道。
笑了笑沒有回答,這些人是做什麼的根本不知道,只不過看他們端坐的姿態均是一付挺胸擡頭昂然不可侵的模樣很是好笑,這般坐着可真是夠累的,心裡雖然有些奇怪也並未多想,江湖中不乏能人異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看着兩個少女眼中盡是關切的神色心裡也是有些感動,不過這是在村裡自然不會生什麼人身意外之事,村民們中也應當沒有什麼人想同我尋些個事端,而且依我現在的身手幾乎沒人能敵的住,她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老大,你以後去什麼地介先說一聲,不要一個人亂走,現在村裡亂的緊。”汪洪光看着我一臉不滿的道。
這些人對我的關心當是自內心的,看着汪洪光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看來以後在這些人的護持下當是少了些自由了。
“哥,走,離開這裡。”翠翠忽然對着我嬌聲道:“快些,我們走。”然後早伸手拉着我的胳膊強拽着便欲向廳外而行。紅紅一楞不過隨即也是伸手抓住了我的另一隻胳膊,吃勁的拉着我向廳外便走。
扭回頭對着坐大椅子上的人們大聲的道:“天一亮你們即離去,不要在村中停留,不然俺會不客氣的,俺有事先走了。”話未說完在紅紅和翠翠的強行拉扯下只好出了醫院的正廳門,隨着她們順着大道而行,那個端坐着的女人似乎如同個石人般身動也未動頭也沒回。
“太危險了,哥,你怎麼會與他們認識的?”翠翠拉着我如飛而走,邊快步行着邊扭了頭看着我大聲的問道。
我身不由已的向前邁着大步,聽了翠翠的話笑了笑道:“俺與他們並不認識,不過他們生了爭執有人着了些傷,便將他們帶到這裡來了。”
說完話扭頭向身後看去,李永俊緊隨在了我的身後不到五米處隨着我們大步而行,汪洪光、孫建國和他們所帶的十幾人並未出了醫院的樓們,想是聽着了我說的話開始將廳中的的那些人監看了起來,一到天亮他們十幾人定會將那幾個外來的人轟出村去,不過這樣也好,我也少操些心。
紅紅有些氣喘吁吁的道:“在禮堂內翠翠妹子告訴俺說你有危險,俺有些着急了便喊上了他們到處尋你,後來還是村裡幾個值夜的說好像看見你進了醫院,你說俺們不是更慌了麼?以後去什麼地介先道了一聲,現在村裡的形勢不太好,小心些沒錯。”話語中透出了濃濃的關切之情。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不過又想着懷裡的那方綢布不知是個什麼物事,說不定便是那個昏迷的男人口中所說的圖,只是現在根本騰不出手來取出看上一眼,兩隻胳膊被兩人緊緊的抱着,只能大步向前走去。
順着大路在燈光下快步行着,繞過了小小的花園後即到了酒店的背後,再順着石板路快步而去沿着酒店的外牆轉了一個彎即看到了禮堂,陳建軍正在禮堂外高高的石級上着急的向四下裡觀看,看見我們的身影從酒店後路燈的光線無法映出的陰影裡行出後,頓時身子一躥順着臺級快步而下迎了上來。
“老大,俺方纔可真是後悔的要命,如果再這樣你走到那裡我都會一步不離的隨着,那有你這樣做事的。”陳建軍看着我大聲埋怨道。
我只能是賠個笑臉,雖然受些埋怨可心裡卻覺的很是受用,有些溫暖有些開心,看着陳建軍笑着道:“沒事,這不好好的麼。”
陳建軍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在了我們三個人的身後與李永俊並排行入了禮堂的側門,方一推門而入,耳內頓時讓喧熱的鑼鼓聲充了滿滿實實,叫好聲、鼓掌聲、呼哨聲更是不絕於耳,看來這個曲藝團的水平當是不低,俗話說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些演出的人當真是深深的瞭解村民們的喜好,將戲演的是熱鬧非凡。
在紅紅和翠翠的拉扯下行到了座位前坐了,不過我卻上坐在了紅紅原來坐的的位置上,翠翠依着老人們佔了我原來的位置,紅紅伸手將原來坐在她身邊的張經理拉了起來自已坐了上去,張經理“哈哈”一笑向一旁行了幾步在邊上的一個空位上坐了。
小心的看了一眼老人們,他們依舊開心的雙目緊盯着舞臺根本看也未看我一眼,幾個着了古裝的人正揮舞着刀、槍、劍、戟在臺上鬥成了一團,遂放下了心,看來他們還不知道翠翠和紅紅外出尋我的事。
定了定神張眼向舞臺上看去,一個背後插滿了小旗的、頭上高飄着羽翎的女將領正揮着手中的銀槍與另外三個將軍扮相的人戰在了一起,幾人的動作顯的十分輕靈,伴着密密響着的鑼鼓聲,不住的翻身擰腰的揮動着手中的武器,女將領又不住的伸腿揮搶的將亂亂扔向她的兵器撞了回去,看來這些人平日裡可真是下了苦功。
“哥,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懷裡都帶着手槍?”翠翠將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的道:“他們曾想對你動手後來可不知怎麼又放棄了,太危險了。”
我不由的一楞,如果果真如翠翠所說,那我方纔可真是從鬼門關奔了一個來回,想想在這個世上懷裡帶着槍的人只有兩種,一是國家所特許的持械之人,二是個人非法行惡的犯罪之人,看來他們可還真不是些好人了,不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在這一方天下如果他們敢膽大妄爲那可是自尋了死路,想要逃出這方生天卻也是不能夠了。
不由的又想起那個女人和她的男人,看來他們是爲了些內部的事而生了糾紛,想來只要在一起相互的解釋的清楚了便也應當會相安無事,心裡一放鬆便將此事忘了去,扭了頭看着翠翠一笑不再將那些人放在心上,翠翠和紅紅一邊一個的緊緊的依住了我,專心致志的看起戲來。
藉着舞臺的燈光看了看手錶已是近了十一點,時間當是在不知不覺間過的飛快,看來我方纔在村中隨步而行可是用了近兩時辰,不過也能得到了一些自己奢望的安寧。
這一會兒舞臺上顯得極爲熱鬧,十幾個着了不同古裝的人手持着刀、盾開始了了混戰,你一個斤斗、我一個打滾顯的很忙亂,眼裡只感覺到臺上的藝人們是錯步盤旋人影晃動、刀搶亂舞斤斗滿天,禮堂內的氣氛也更加熱烈,看來今晚的演出已是要臨近結束了。
果然,我的猜測一點沒錯。隨着舞臺上熱熱鬧鬧的武打戲的結束,一男一女兩個報幕的人已是站在了話筒前大聲的道:“演出到此結束,鄉親們晚安。”
隨着兩個報幕人的喊聲禮堂內高吊着的燈一盞盞的亮了快來,禮堂牆上懸掛着的壁燈也全部向禮堂內散出了它們應有的光輝,舞臺上幾十個藝人站成了一排隨着音箱傳出的運動員進行曲的聲不停的整齊的鼓着掌,想來他們的目的是歡送鄉親們離去,當然這也是一個很好的禮節。
禮堂即亂亂響起了座椅的座與靠背撞的“呯咣”的聲音,村民們紛紛站起身擁擠着緩緩的順着兩道側門離去,老人們坐着根本未動身。
扭了頭來回的看了看,我們這一排坐着的村裡的核心人物們還是穩穩的瞪眼看着舞臺,老人們似乎沒有任何要站起身來的想法,第二排座位上坐着的那三個調節員也是穩穩的坐着紋絲未動,也只好是隨着端端的坐了。
待禮堂內的村民們完全離去後兩位老人才晃了晃身子站了起來,老人們的這一動作似乎成了個可以起身的信號,人們猛的一下亂了起來。
二嬸已是一躍而起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即是村長緩緩的站起了身,紅紅早跑到張叔的身邊將他從座位上摻扶了起來,二叔大聲的“啊、啊”了幾聲似乎想學學戲臺上藝人們的唱腔,黃校長站起身來是長長的順了口氣,不過順氣的聲音可是不小帶了些“唔唔”的聲,張經理笑眯眯的行到了我的身前看着老人們止了步,楊家老爺伸了手輕輕的捶打着後背,楊家三兒媳慌忙上前伸了手也隨着在楊家老爺的背上輕敲了起來,翠翠跳了幾下一手環了一位老人的胳膊拉着老人們即要向外而行,楊家的幾個兒子兒媳也忙不迭的起身而立圍着楊家老爺子幾乎站成了一個圈。
村長几步行到了我的身邊拉着我的胳膊向臺側快步而行,我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待從臺側拾級而上時我才似乎有些明白過來,看來他是想學着電影裡那些演出結束後領導們的動作與演員們握手告別,只好隨着他行了上去,一個胖胖的領導模樣的、着了身紅色尼子大衣的、打扮很是清爽的中年婦人快步迎了上來。
“怎麼樣,今天的演出還滿意麼?”中年婦人伸了手熱切的握着村長的手,來回晃動着胳膊問道。
村長笑眯眯的不住的點頭道:“滿意、滿意,演的不錯,很滿意,”然後伸了左手將我拉在了身邊對着中年婦人笑着道,“這就是俺常給你提的村裡企業的總頭俺未來的女婿,你們可要多多的親近、親近。”
中年婦人眼光一亮早已將握着村長的手甩開,隨後伸出雙手緊緊的拉住了我的還未來的急完全伸出的手道:“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在省裡那也是排了第一號的,看看你們這裡哪裡像個村,分明是個世外桃園,太美了。聽他說起的時候俺還不信,這親眼看了看果然是大不一樣,這個村恐怕在省裡也是第一號的,這裡的鄉親們打扮的比城裡人還要時髦,也不知你們是怎麼做到的。要不俺們兩家定下個協議,過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即來匯演一次,即讓鄉親們能夠在百忙中放鬆放鬆也能讓演員們提高水平,你說是不?”
聽着中年婦人如同機關搶一樣不停的連式的說話聲,根本沒有我說話的空隙,只好不停的笑着不停的點着頭,待聽着她說是要定個協議的事剛想說話卻忘記了自己的頭還是在不停的點着,也不知是我這一動做讓她誤解還是我不停的點頭形成了慣性一時停不下來的緣故,中年婦人已是高興的滿臉笑成了一朵花一般的身子一聳一聳的要跳了起來,拉着我的手不停的亂亂的晃動着。
“好、好,這就是說你也是同意的了,俺帶的這些人正愁着要尋一個好的地方好好的排上個幾齣大戲,俺看就選在村裡好了,這裡山美水也美,夏天有湖水作伴能夠避暑冬天屋內還有暖氣感覺不到寒氣,可真是個好的去處,就這麼說定了罷啊。也算是俺們終於有個可以安身的窩了。你看看能不能再想想辦法給俺帶的這些人騰些空房,俺帶着他們每個月在這裡練上個二十天就成,當然每排好一齣戲先讓鄉親們看,有俺在戲的質量保證不會差,你看看俺們這些演員們多辛苦,以後演出的費用就按這次定的作了實了,雖然高點也算是你盡了個義務,俺們能爲村裡的建設出把子氣力,就這樣說定了。”
我呆呆的看着中年婦人上下翻飛的兩片嘴脣,聽着從她的口中如同剝豆般迸出的話語,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這人的口才當真是了得,讓人不由自主的依着她的話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方聽的她把話說完村長在一旁“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好,俺做個主,就這樣定了。晚飯已是安排好了,大傢伙真辛苦,你看這就讓他們收拾收拾去吃飯罷。”村長看着中年婦人笑着道。
中年婦人拉着我的手輕輕的晃了晃顯的十分親熱,看着村長笑着點了點頭,隨後鬆開了手轉身對還站成一排的演員們開心的大聲的笑着道:“都聽見了,這裡以後應算是成了俺們的一個家,在這裡排戲可沒人再鬧事了,要不每次都要借文化宮的地方,還要給他們交錢,這下好了大傢伙放心了罷,快些收拾了,俺們一起去加個夜餐。”
演員們轟然一聲的應了,隨後即亂亂的跑向了後臺,想來他們是要去將演具收拾齊當。我怔怔的看着中年婦人的身形消失在後臺的入口處,心裡有些納悶,這人怎的一也不客氣的就能做的了我的主,而且說話作事根本不容我有反抗的餘地,我與她非親非故她怎能如此的未將我放在眼中,似乎我本就是她的一個親人就應該聽她的話一般。
這時村長笑眯眯的拉着我道:“你看這位曲藝團的女團長怎麼樣,你以後可能要喊孃的。”
我頓時呆呆的怔住了,這一時根本不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村長說不出話來,這就是說村長自從相伴的那一位西行後一直單身的生活將要告一段落,想想他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將紅紅從三歲起拉扯到這麼大也真是不易,雖然老人們也曾想着幫他張羅一個生活中的老來伴可均被他一口回絕,現在他總算是尋到了能同自已相互攙扶着行完人生的同路人,這可是一個值的慶賀的大事,好不容易的回神來不由的心中大喜,剛想大聲的道賀,村長已是慌忙的伸手緊緊的捂住了我的嘴。
“俺就知道你小子會沉不住氣,現在不許你說話,這八字還沒一撇的更不許你對外人說,她說的事你得照辦,聽見了沒有?”村長瞪眼看着我道。
我慌忙的點着頭,這已是一家人當然不能再說兩家的話,也不知他倆人是何時相識的,當然對於未來的老岳母說的話我豈能相駁,她說我該怎樣做便怎樣做就是了,對着村長只是不停的點頭,嘴卻緊緊的閉了不敢出聲。
演員們的身形在臺上臺下不停的穿梭,不久即全都聚在了臺上,女團長笑嘻嘻的行到了村長的身邊伸手挽住了村長的胳膊,村長便將老腰挺直了整個人都顯的十分的精神,隨即領着已是卸了妝的演員們行下了舞臺。
隨着老人們相互說着話行出了禮堂的側門,二十餘步遠處即是酒店的側門,一個個魚貫而入後上了二樓,幾個年輕的女服務員即將衆人們分別引向了幾個大包間,想來因演員們的人數太多的緣故故此分成了幾桌,在二樓走道內演員們嘻笑着推搡着大聲的說着話,我分明聽見了有人在大聲的喊着,“劉雲嬌,到這邊來,我們幾個聚到一起”,心裡頓時有些恍惚,這個名字似乎在何處聽到過,不過一時來不急多想隨在老人們的身後步進了包間。
村裡的老人們和那位女團長我未來的親人行在了一起,進了包間後相互又亂亂的謙讓着圍着個大圓桌坐了,幾個老人擁擠在了一起,女團長緊挨着村長坐了,我坐在女團長的下,紅紅緊依着我坐在了椅子上,翠翠依着了紅紅坐了。
陳建軍、程長征兩人同我打了聲招呼,帶着十幾人行入了相鄰的包廂內,李永俊也與他們同去了,張經理招呼着三個法院的人單獨進了我們對面的一間包廂。
亂亂的說着話喝着熱茶,一盤盤涼拌和炒好的的菜已是被服務員們飛快的端了上來,少女們每次在圓桌上放下一盤菜即對着衆人嬌聲報的報一聲菜名,轉眼間桌上已是佈滿了可口的菜餚。
涼菜無非是些肉類和時令的小菜以及四川泡菜什麼的,盛了熱菜的盤子卻是早已將圓桌堆的滿了,東坡春鳩膾、小籠粉蒸牛肉、鍋巴肉片、清蒸甲魚、東坡肘子、火爆腰花、粉蒸排骨、幹蒸黃魚、乾煸鱔魚絲、板栗紅燒肉、合川肉片、魚香肉絲、汽鍋雞、魚香茄子、白汁菜心、麻婆豆腐等等不一而足。
我平時裡幾乎很少下飯館吃飯,想來這些菜也不過是家常的菜一般的平常的緊,不過香味很足,看了看可真是足夠豐盛的。
隨着一大盆的擔擔麪被放在了門旁的一個小桌几上後,女服務員已是端了酒瓶挨着個兒將酒傾入了每人面前放着的酒杯中。
“好,”村長歡喜的喊了一聲,伸手從正倒酒的少女手中一把將酒瓶搶了過來,細細的看了看酒的品名臉上頓時樂開了花,然後將酒瓶復又塞回到少女的手中頭一晃即唸唸有詞的大聲的道:“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然臺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寒食後,酒醒卻諮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這詞我是知道的本是由千年前的那位大文豪東坡先生所做,名叫“望江南”,此時聽來當是別有一番情感。
想來村長本就是從南方而來在村裡先任校長再任村長,其才華當是在省裡也極是少見,過去常聽他說些江南的故事時便知他對於江南那裡的風景仍然是十分懷念,在他的心目中可能對於南方小城外那一汪汪的碧水、路邊繽紛競放的花朵、千家萬戶鱗次櫛枇的檐瓦、煙霧迷茫的飄灑的細雨極爲留戀,也可能成了他心中的一個說不清的情結,對於故鄉的懷念讓他此時大感概,不過他現在說話行事與我們當地也並無二致,只不過現在是“人老思故土、心老念家園”的情感的泄,也難怪村中的一些大點的建築在定稿時他極力推崇的均是仿些南方的林園風格。
酒桌旁坐着的老人們頓時一個個的看着村長“啪啪”的鼓起掌來,臉上也都帶着些笑意,
黃校長笑着道:“你個老東西還真是了不起,看來你肚裡的墨水一點也沒有扔了,好,我和一段。林斷山明竹隱牆,亂蟬衰草小池塘。翻空白鳥時時見,照水紅蕖細細香。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轉斜陽。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涼。”
這詞我也記得也是那位大文豪的得意之作,黃校長的詞道的應是他現在的心境,在陽光明媚的日子緩緩的在林間漫步,極目眺望遠處清山起伏跌宕、綠色的山林披着七彩的陽光,近處是些亂亂立着的秀竹和小灌木叢,村舍院牆被林木遮掩着紅磚綠瓦的隱約可見,池塘邊林木間到處是蟲鳴鳥啼,白色的鳥在空中展翅、綠波上的荷花散着幽香,真是有了一種休閒自得的然物外的境界。
不過兩人用了不一樣的語氣將詞道出心情便也有了些區別,村長是人在塵世間情念故土,將一縷思鄉之情化在了詞中,黃校長是性情曠達不再在意人生的得失,將自已放置在了山水間悠然賦閒,兩種心情唱出的詞的不同的語調可真是分的清晰之極。
張叔一樂伸手端了酒杯舉了起來道:“好了,你們別在俺們這些人面前咬文嚼字了,詞太雅聽不懂,還是俺說一句痛快,人生得意須盡歡,能多喝一杯也划算,喝。”
楊家老爺“哈哈”大笑着舉起了酒杯道:“喝。”
幾個老人們頓時喊叫了起來,亂亂舉起酒杯大聲的吵嚷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幾個年紀較輕的待老人們放下了酒杯後方纔將杯中的酒一口喝了,我也隨着喝了一大口,看來老人們心情當是不錯,只要他們一天到晚的開開心心的過了我也就應知足了。
紅紅一直皺着眉頭看着那位將與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的女團長一句話也不說,眼中透着太多的疑慮,看來她應是知道了自已的父親與女團長的關係,好像有些不太滿意。我卻是不以爲然,老人們自有有老人的想法,兒孫們自有兒孫們的福氣,人能活上世上已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只要能過好今天明天自己在什麼地方只有天知道,不必去想那麼多,那句古話說的好,“人生得意須盡歡”,只要開心一天便是一天的福了。
伸了手拉了拉紅紅的衣袖,紅紅驚醒過來橫了我一眼即不再看女團長一眼,女團長看來根本未注意紅紅的眼光,而是伸了筷不停的爲村長佈菜,村長樂的嘴都有些合不攏,想來兩人當在不久後即能生活在了一起,說來也是村長的命好,不過他的眼光說來也的確很高,對於村民們所介紹的人一概是拒之門外,想來也與他的學識有着莫大的關係。
翠翠基本上是完全的自給自足毫無顧忌的張了小口不停的吃着,我只能盡力的照顧好紅紅,眼看着紅紅面前小盤內盛的菜已是高高的堆了起來,還是一口未動的呆呆的坐着,似乎在想着心事,說不得抽個時間與她好好的談上一談,如果是爲老人擔擾那大可不必。
老人們一個個喝三呼四的開始拚起酒來,不過一次均只是淺酌慢飲的喝點表示表示而已,並不像年輕人將酒直管一碗碗的直直的灌入肚中,行起酒令來也是很有些慢悠悠的讓人聽着爲他們着急。
伸了筷從小竹籠內夾了一片粉蒸牛肉送到了紅紅的嘴邊,紅紅頓時眼中有了些笑意,不過偷眼看了看村長後即飛快的張了嘴一口咬了去,讓我有些措手不急生怕她咬着了筷子,翠翠明顯的看見了我的形爲,立刻大睜眼看着我張開了小嘴,我不由的有些頭痛起來,當着這麼多老人的面一時不知如何做纔好,不過看看老人們似乎根本未看我們幾人一眼,慌忙伸了筷夾起一片肉來隔着紅紅遞到了翠翠的嘴邊,翠翠頓時眉兒彎彎的看着我一笑即張口吃了下去,紅紅“咯咯”的笑了起來,看翠翠的模樣似乎也想笑可嘴裡有些菜當然張不開嘴,口內卻是唔唔咽咽的出些奇怪的聲。
正在這時關着的包間的門被人從外輕輕的推開,一個年約十八、九歲長相很是清秀的長少女手扶着門框從門外探進了半個身子,大大的眼睛撲閃着看了看包間內坐着的人便對着女團長道:“團長,我們吃完了,在哪裡休息?”
女團長看了我一眼即對着少女道:“劉雲嬌,告訴大家先別急,先坐着聊着天等上一會。”
劉雲嬌即飛快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包間的門,隨即聽見她的聲在走道內響起:“團長說等一會,先坐着休息。”然後即聽的亂亂的腳步聲和小聲的說話聲迅散入各處包間內。
對於這個名字我始終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當真是熟悉的緊了,可的確腦海隱隱的留有了些十分清晰的記憶,似乎與什麼事有關,可能是無意中聽來的記在了心底,不過也應是與我當時所處的環境有些關係,扭了頭才現翠翠正眼也不眨的看着我,對着她咧了嘴一笑心裡有了些柔情,早忘了方纔苦苦思索的關於那個名字從何處聽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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