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的疫病終以不可阻擋之勢在各個村迅地漫延了開來。
先是李家鋪子有小兒瞳目如赤失了音後,又有老人一病不起。
接着王莊、王家營、楊營、三家口、李村直至我們村,鄉醫院早已是人滿爲患,在整個縣裡十里八鄉讓省城來的大醫生們忙的是焦頭爛額。
當疫病在終於完成了農村包圍城市的這一艱鉅的任務的過程後,縣城也跟着爆了更爲嚴重的用紅紅的話說是病菌的變體的疫病,這下讓省裡的醫生們更爲緊張。
據鄉長說已從外省用了些個飛機運來了大量的老外們用的藥水,開始時倘能有些個作用,後來也如風中的雲兒般在疫病不斷的出現新的種類摧殘後,那點剛讓人們有了點兒的希望又被瘟神給消了個乾乾淨淨。
那天我出門後找到了紅紅,給她講了這個當時還未引起人們重視的事。
其實紅紅對我早已是言聽計從,我的話在她的心裡用她的話說無疑於老人們說的過去的聖旨,在我的意思還未表達清楚之前她已是飛快地從我的面前消失,然後就出現在了赤腳醫生的面前。
赤腳醫生也已是有所查覺,否則也不會有頭天紅紅去縣城取藥之事。
聽了紅紅的傳話,赤腳醫生忙問了:“你的消息是從什麼地介得到的?”
紅紅老老實實地告訴了他。
赤腳醫生一聽是我說給她的,立時呆楞了幾分鐘。
紅紅後來說其實我們在他們的心中已是無所不能的了,村中幾乎所有的村民們對我和李華早已有了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用二虎孃的話說是隻要是他倆個說的就會準準地應了。
當赤腳醫生飛快地在紅紅面前消失而出現在村長面前時,村長還呵斥了他幾句,說是不要沒事亂了當前大好的局面,因爲村長將要去赴任了。
赤腳醫生“啃啃哧哧了”一會說:“這是跑了來紅紅告訴的俺的,其實俺也是不太確定。”
村長心裡立時打了個激靈,他很清楚樣校長家同我家的關係,知道紅紅同我的關係,連忙追問道:“你知不道紅紅這個妮子是從何處知道的?”
赤腳醫生這時才說是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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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也是在楞了幾分鐘後也就飛快地在他面前消失,而怱忙間養成的隨手關門的好習慣孔差點將赤腳醫生鎖在辦公室中,這也讓赤腳醫生以後有了個可以說道說道的本錢。
當村長喘着氣出現在我的家門外時,我也纔回到的家門口尚未進的了家門,這前前後後所花費的時間也不過小半個時辰而已。
老人們得知村長上了門,這在過去可是個大大的榮耀,村長馬上就要上任去作個七品候補了不是,這無論如何的是要招待招待地。
村長並未將客氣的話聽入耳中,而是拉了我的手連拖帶扯地大踏步邁向了堂屋的門,當我一路小跑差點摔了個斤斗時,黃老和李華也已慌慌張張地迎了上來。
在堂屋內幾人根本連賓主都未分了,村長的問話已是如剝豆似地將所有的人轟了一個遍。
在聽了黃老的身世的敘說後,村長一把將他幾乎摟在了懷裡,連聲說是“恩人、恩人”。
老人們也是大吃了一驚,目光早已轉向了李華,這麼個對村上來說是全民的救星似的人物,就這樣地完全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老人們吃驚之餘連連說是僥倖,如果不是李華,剛好順順地將黃老帶了回來,這件讓過去的村民們立廟祭祀的事兒現在的人們或許不用下一代也早已忘了個乾乾淨淨了。
這一個下午,村民們來來往往地在我家中幾以如同是形成了一條線的螞蟻們忙進忙出,一道道村長的旨意從我家的堂屋中迅地向外傳唱。
領到了旨意的村民迅地離開了村落,有趕馬車的,有騎着毛驢的成了個幅射條紋般地向周村散去。
很多的村民們去了縣城和省城,也有一些背了簍提了鋤頭相約着進了山。
我的自行車在村長的口喻下,不用講也是作了貢獻,只不過是被身強力壯的二柱從其他的人的頭頂硬生生的舉了出去的。
赤腳醫生在一個村民的護送下直接到了鄉里,向鄉長彙報完了關於這個可能生的疫病的事後,鄉長在未找到他的司機的情況下自已開了車兒直飛到了縣裡。
縣長正在開會,是關於將要進行的讓他頭疼的一系列人事改革的處理決定,還未及着說完,鄉長已直直地撞門而入。
待聽了鄉長的彙報,縣長也有些着了忙,急着將他的才上任的女書官派到了省裡。
省長在與一些相關的人座談了許久,聽了相關的彙報後,又直接地將女書官趕回了縣衙,並斥責縣長是胡言亂語。
女書官扯着縣長的胳膊淚珠兒“啪啪”地落了一地,將個縣長心疼的哄了好一陣才罷了,隨後了一道口喻給鄉長說這是沒有的事。
鄉長是長出了一口氣,既然縣長都說沒有了,這個事就是沒有的。
於是鄉長又是一道文書通知了村裡,說是不可大驚小怪,隨後鄉長就去了相鄰的省考查,爲自已的接任去打最爲深厚的上層建築的基礎。
村長可不樂了意,既然這倆個半人半仙的、人不人仙不仙的小東西都確之旦旦,這個事是絕對會生的。
好個村長,在後來村民們給於了無限讚美的當時的村長真是不同凡響,在周圍村長們的嘲笑聲中,招回了所有的外出的人,進行了一番周密的佈置。
村長行先是派村民用了白灰將村裡村外分了三道防線,然後將各家的雞鴨進行了統一管理,又取了已不讓使用了的六六粉兒將村裡所有的角落灑了一個遍,然後配屬給了赤腳醫生十數個村民每天開始在村子周圍噴灑消毒的水兒。
接着村長又派了三十個村民分別在黃老、校長和二叔的帶領下去了附近的縣城尋找着一切可以購回的黃老書寫的藥方上的中藥。
有藥還要有保障,村長最後硬是恢復了村民兵排開始了晝夜的巡邏,其它相鄰的村民們要想進得了村先得過了赤腳醫生這一關,這下村長在外的名聲顯得極差了。
後來這事了了以後,已是鄉長的村長心疼地說這些事將他多年給村裡集攢的財富全化成了流水兒,不過頭一扭又說是,值。
村長的這一大動干戈讓所有的村民們都自地組織了起來。
村民們很是自覺地開始維護着村上的所有的一切財物。
學校停了課,孩童們每天的體檢讓紅紅忙的是腳不沾地、手不拾閒,每天天黑就又回到了我的家中,讓我不停地給她捶肩揉背,李華也總在一旁呵呵地嘲笑我,紅紅沒多餘的話,直接高舉了很是有勁的手,讓李華的頭上吃了一些個大大的板栗。
當疫病爆時,村裡已是有了幾大車的藥兒。
幾十口的大鍋整齊地立在了臨時作爲分藥的原來學校的操場中,柴薪已是堆集如山。
十數口立在學校教室內的大水缸在二柱的照看下一天一換水。
二嬸領了一些個妮子和娘兒們在老黃和赤腳醫生的指導下,縫製了上萬的帶着藥沫的口罩。
村口的橋上用很大的圓木新立了很是結實的攔杆。
民兵們也已是近半月沒有放的一個人兒進出,村上早已是作好了一切準備。
李華進了山,這一去就是近半個月,讓我心裡有了些個着急。
村長沒事天天地來我家中報道,說是看到了我和老黃可以讓他有些個踏實,不過這個踏實對他還不是十分的,因爲李華還未回來,他還未見着。
在村長領着村民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後不久,縣長開了車兒被正在值班的、楊家的三個如狼似虎的兒子死死地擋在村外。
村裡的村民們聽了縣長所說,才知道外面的村落已是成了一團亂麻。隨後大批的鄰村的村民們在他們各自村長的帶領下陸續抵達了村外。
村中小學的操場上隨即升起了股股青煙,一口口的大鍋中的、泛黑的藥水在村民們的、相互不斷的吆喝聲中翻起了滾滾的浪花。
其實李華進山之前早已讓村長安排了二叔在村口外搭起了長有半里的涼棚,當時還讓二叔很有點兒摸不着頭腦,家家戶戶都有着住屋的今天,要這個棚兒幾乎是個多餘的事兒。
當二叔看見鄰村的村民們扶老攜糼地前來尋藥而半里長的涼棚兒頓時滿滿地住了人後,二叔心中已將李華看成了神,對於神的吩咐又豈能打了折扣?於是盡心盡力地照顧着外來的每一個人,並自作主張地在村口也立了鍋兒,燒着綠豆湯兒什麼的給村民們解渴、避暑。
楊家的三個兒子將村口牢牢地守了,對於外來的村民,他們無不盡責地給與照料,可如果有人想進村那是萬萬不成的。
村民們知道當時他們將縣長也毫不客氣的阻於村外,更何況是小小的百姓?於是倒也聽從了指揮,隨着人兒越來越多,人們反而安靜地住了下來,有了村民兵排的強制,倒也不置於讓村長亂了陣腳。
那天縣長經過了多達十種的體檢,用他的話說是他用了進中南海一樣的氣力才進得了村裡,與村長見面後,要求村長儘可能地安排外來的人,而他也早已頂不住縣城裡的人山人海。
其實,縣長早聽說村裡已有了妥善的按排,可因當時省長並未將此事太在意,也就沒個準備了,後來當縣裡亂成了一鍋粥時,纔想起當初村長彙報的意義,這才驅車趕來要求村裡爲縣裡分憂。
縣長在從縣裡出時已是向我們這個鄉里通告,附近的村民們可向我們村集中。
這下可好,村外頓時又成了個縣城模樣,只是沒有些高樓而已。
不久後,省裡派來的一些大醫院的醫生們帶着些花枝招展的、漂亮的女護士們進駐了村衛生所,引起了村裡的一片轟動。
紅紅在省裡的護士們抵達時已幾乎成了編外的人員,根本進不了衛生所,就算進了也只能待在一邊看着,所以她只好天天跟在我的身後,怕我會有個什麼對不住她的事兒生。
其時,當時的我根本沒有一點點什麼男女之間的想法,在這個年紀如果誰說誰想找個小妮子談個對象什麼的,那他才真是個千古難尋的稀罕之物了。
我當時只不過多的是好奇而想去看看醫生們是如何治了病的,不過紅紅仍是一付極不滿意的樣子,說我是爲了看那些個花蝴蝶,爲了老人們的安靜我只好閉門不出了。
不久後李華返回了家中,身後背了一個比他還高的大麻袋,袋中結結實實地擠滿了赤腳醫生也不認得的、微微泛青的、掛着些小白花的小草。
老人們問李華這個草的名,李華說它叫做“仙蒲草,”專用於醫治熱症,如今山裡已無多了,不過幸好還來的急,否則後果不敢想像。
果然,在李華進了村子後的第二天,讓醫生們束手無措的事生了。
省裡來的醫生對西藥是極爲的崇拜,幾乎已到了沒藥就沒治的地步,根本再也不作別的想處,在藥將盡時,只是不停地一遍遍地摧着村長去省城拿藥,對於本來村裡早已備好的一些個銀花、連翹什麼的也不讓使用。
村長本就是個人精兒,當時縣長來時說的很清楚,讓村裡爲他分憂,如今真要去他那兒拿個什麼藥,估計着和登天差不了多少。
在醫生們一遍遍地對他揉躪後,村長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地對醫生們了脾氣,那個藥兒誰想拿誰只管去,俺是堅決不出村的,如果誰還想讓俺出門,俺就乾脆連他的窗兒都堵了。
醫生們沒有辦法,村外的病人已是巨增,最後終於有老人抗不住而先行離開了人世。
李華也終於按納不住地平生第一次大了雷霆,在村裡村民們的絕對支持聲中將醫生們手中的權力奪到了我的手中。
我對於藥根本一無所知,實際上成了李華在家們外的木偶。
按李華的叮囑,先是讓二嬸和二虎娘各帶了幾十人用薄荷和白砂糖加水後在鋁鍋中熬了糖,每天給所有的人分一塊,用於李華所說的治些個熱惡風之類的病主。
二嬸也認爲這個糖兒可以疏風熱,治些咽喉病兒什麼的,結果村裡的成堆的白砂糖很快化成了一個個糖果兒。
二柱和二叔分別帶了人將早已買得的雙花、連翹、菊花、桑葉、薄荷、柴胡、蘆根、生石膏、滑石以及甘草、黃芩、蟬蛻等藥兒先煎了後用水煎,每天給所有可以看得見的村民們服個三、二次,用二叔的話說十分地有用,肉眼兒都能看的出來。
眼看着情況有所好轉,二叔又按着吩附,用銀花、連翹、綠豆、淡竹葉、蘆根、桔梗等等草兒做成了湯,每個人都每天分了些。眼
看着所有已生病的村民漸漸地好了起來,村長嘴角邊有了些個笑容。
手中早已是沒了藥的西醫們卻不以爲然地冷眼看着,對於我們這些個土法,是根本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我裝做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不停地從家中向外傳遞着李華的話兒,用老人們的話說是十天後,所有的村民們都可以家去了。
誰知這個時候,用後來醫學界對這次疫病的討論時的評述是,這次的疫病生了突變,已遠遠地出了當時現有的醫學水平所能控制的範疇,村裡所有的中草藥全部失去了作用。
村口外的生病的村民一夜間病情出現了另一種變化,有不少人突然開始氣息微弱地陷入昏迷之中。
這時有人傳來了省城的消息,當時城裡早已是十餘人隕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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