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蘭草?聽了蕭珊瑚的話,芋頭禁不住笑了,如果手機的主人是蘭草,那麼她已經是遇害了。
可是,作爲小時候的玩伴兒,相信蕭珊瑚像自己一樣,兩個人都不願意讓這個推斷成爲現實。尋找,不過是確認一下罷了。或許是劉娟的男朋友鬧錯了,將另一個人的手機號安到了蘭草身上。
不過,這種弄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劉娟的男朋友並不認識蘭草,他就是弄錯了,也不會恰巧就錯到蘭草身上。如果他的技術認定沒有錯誤的話,蘭草,只能凶多吉少了。
蘭草是個他們這一夥玩伴中年齡最小的人,也是長大後村裡最漂亮的姑娘之一。當初,他們玩伴中的蘿蔔曾經追求過這位青梅竹馬的小妹妹,可惜,蘭草的父母嫌蘿蔔家窮,就想將自己的姑娘嫁給了城市裡的人。
在城鄉結合部這種地方,漂亮的姑娘嫁給城市人的比比皆是。蘭草的父母爲女兒這麼考慮也是正常的。
只是,蘭草好不容易嫁的這位國營企業的工人李玉明,國企改革一搞就被下崗了。原來指望的鐵飯碗沒有了,他反倒來到村裡,依靠蘭草家的承包地過起了農民的生活。
而這個時候,幹了幾年木匠活的蘿蔔發了幾筆小財,早早兒成了村裡的富翁。於是,蘿蔔自以爲有了追求蘭草的資本,就時不時地跑到蘭草那兒,想要重溫舊夢。
蘭草是過日子的正經女孩兒,哪兒有蘿蔔那種花花腸子,幾次三番地拒絕他進門。不知道怎麼回事,蘭草的丈夫李玉明不爭氣,農閒時候迷上了賭博。
這樣,在蘿蔔猛烈的愛情攻勢之下,蘭草的心就活動了。其實,這時的蘿蔔已經是結婚有兒子的男人了。
他想讓蘭草離婚,自己也離婚,然後兩個人都成了自由人,就結婚登記,開始新的生活。
對於蘿蔔的事,李玉明早就心知肚明,但是他對此基本上是睜一眼閉一眼。想一想自己是個下崗職工,沒有了蘭草的土地他就得去喝西北風了。
在某種程度就默認了蘿蔔與蘭草的曖昧關係。但是任憑你說的天花亂墜,我就是不離婚。這樣,村裡就傳播出風言風語,說是蘿蔔與蘭草兩個人都出軌成了地下情人。
既然蕭珊瑚認爲應該尋找一下蘭草的下落,芋頭就帶着張大力溜溜達達來到蘭草家。這時,蘭草的婆婆正抱着小孫子玩笑。
聽說兩個警察來找蘭草,婆婆便淡淡的說:“她呀,早就跟着蘿蔔的工程隊去城裡打工了。”
“那……這些日子,她回來過嗎?”張大力問。
“戚,回來?我們幾次打電話讓她回來,說是孩子想她,可是她根本就不回來,怕是不想回這個家了吧?”
“大娘,彆着急,也許是她在城裡工作忙,抽不出時間吧……”看到老太太的神情,她根本就不知道兒媳婦已經遇害了,芋頭的心裡不由地一緊,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就在這時,院子里門響,李玉明回來了。
“芋頭哥,你們來了!”李玉明看到芋頭和張大力在這兒,就打了個招呼。
“玉明,最近,蘭草與你聯繫過麼?”芋頭想,老太太沒文化,蘭草大概不與她交流,夫妻二人,總不能冷戰,連電話也不交流吧!
“芋頭哥,你問蘭草的事兒,我還想求你尋找呢。自從她出去跟着蘿蔔的工程隊幹活兒,三個月沒有音訊了。”
“你沒打電話問問她在幹什麼嗎?”芋頭問他。
“她跟着蘿蔔在外面快快樂樂的,早就把這個家忘記了吧?這種老婆,我幹嘛還要打電話找她。愛跟着誰就跟着誰吧!”
“蘿蔔,兩口子的事兒,不能賭氣。得商量着來,多溝通。嗯,蘭草扔下家裡不對,可是,你就那麼一貫正確嗎?當年,要不是你賭博,蘭草能跟着蘿蔔去幹活兒嗎?”
芋頭覺得李玉明只是責怪蘭草的錯誤,也太不仁義了,就以蘭草哥哥的口氣教訓了他幾句。
“嗯。”聽芋頭這麼一說,李玉明立刻耷拉下了腦袋。接着,他又奇怪地問:“芋頭哥,今天你們怎麼到我家來了?不會是蘭草出什麼事了吧?”
芋頭看到他那種渾渾噩噩的樣子,心想這事情也瞞不了幾天了,還不如給他敲個警鐘,讓他有點思想準備。
就說:“最近,山裡發現了一具屍體,上級要我們查詢一下有沒有失蹤的人?所以我們就順便來訪了。玉明,別往心裡去啊。”
“啊呀,屍體?是男是女?”李玉明像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禁不住問道。
“還沒最後確定,”張大力趕忙接過來話碴說:“正在驗屍,暫時還沒有結論。嗯,如果蘭草有了消息,告訴一下我們好嗎?”
“好的好的。”李玉明連連點頭說道。
“傻B!”芋頭看到李玉明的樣子,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帶領張大力走出了院子。
他想,這是什麼男人呀?老婆沒有音訊自己就不知道主動找一找。看來,如果不是他們找上門,他還不知道找老婆這回事兒呢!
“所長,看來他們一家人毫不知情啊!”張大力覺得十分遺憾。
“不管他們了。咱們去蘿蔔家。”說完,芋頭帶頭向山上走去。
蘿蔔家的房子十分豪華別緻。這是他發財之後炫耀個人經濟實力的一個具體表現。房子建築在半山腰,前面一條河,後面一座山,典型的陰宅好風水,不知道怎麼就建成了人間陽宅。
蘿蔔原來是木匠,後來跟着建築工程隊蓋房子,自己也成了半個土木工程師,就爲自己建了這麼一座豪宅,原來,他是想把蘭草娶到這座房子裡來的。
後來,一見李玉明堅決不離婚,只好讓蘭草與自己一起出去打工,實際上成了他的二夫人。
兩個人都一直如膠如漆地好着,不知道怎麼後來也鬧生分了。生分的原因,有人說是蘭草不能離婚跟他結合。坑了蘿蔔的一片誠心。也有的說是蘿蔔有了錢學壞了,常常去歌廳掛馬子,玩小姐。
但是,真正的理由,誰也不知道,芋頭聽別人說,有一陣子,因爲蘿蔔給一個市裡大幹部裝修房子,大幹部的夫人想僱用一位樸實無華的農村婦女做保姆,就看上了幹活兒麻溜、本身又聰明伶俐的蘭草。
蘭草在大幹部家裡當了幾天保姆,世面見的多了,人也打扮得洋氣了。漸漸地就瞧不起蘿蔔那種土裡土氣的樣子,想與市長家僱用的一個廚師結婚成家。
大概這就是蘿蔔與蘭草鬧糾紛的起源。特別是看了劉娟從大連傳來的蘿蔔與蘭草短信的內容,芋頭更堅信了這一點。
來到蘿蔔的豪宅門前,芋頭讓張大力敲門,無人迴應。芋頭親自咚咚地砸門,卻只聽見一聲聲地狗吠。
正要繼續敲下去,就聽到旁邊的一間小破屋子裡走出一個頭發蒼白的老太太,問他們找誰?
芋頭認出這是蘿蔔的老孃,先客氣的喊叫了一聲“大娘”,然後就問蘿蔔去哪兒了?
老太太就說:“他有三個月沒回來了。房子就這麼空着,也不知道讓我們老兩口住進去,這個蘿蔔呀,真是喪了良心,不孝順啊!”
芋頭與蘿蔔玩伴多年,對他的家庭是瞭解的。這一家人什麼都好,就是不孝敬老人。蘿蔔的爸爸媽媽年輕時不孝敬爺爺奶奶,現在蘿蔔也以爸爸媽媽爲榜樣,不孝敬自己的父母了。
看,這麼漂亮的房子,自己寧可空着,也不讓老人家住,旁邊竟然會是老人家住的破房子,這讓誰瞅着也不是個滋味兒啊!
可是,蘿蔔不在家,他的老婆兒子去哪兒了呢?難道說,她們孃兒倆也不要這個家了?
“呵呵,兒媳婦啊,領着兒子跟蘿蔔進城裡了。說是要住賓館享幾天福。呵呵,這真是‘老鴰子,脖兒長,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媽的,跑了半天,蘿蔔、蘭草兩個涉案人一個也沒找到,而且連線索也沒有。這是什麼玩藝兒?芋頭覺得非常沮喪,他不想再聽老太太發牢騷了,只好與張大力打道回府。
兩個人都有些累了,一進屋子裡就坐在了沙發椅上。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清脆的喊聲:“所長,大力!”
“啊呀,是劉娟回來了!”芋頭騰一下站立起來,連忙開門歡迎。
“娟娟,你是大功臣,歡迎你凱旋歸來!”芋頭高興的說道。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張大力也開起了玩笑。
“嗯,案子進展怎麼樣?找到蘿蔔了麼?”劉娟進了屋子,一邊掏出乾魚片小吃送給他們當見面禮,一邊着急的打聽案件情況。
“唉呀,上午,我和所長跑了半天,兩個人都不在家,而且,家裡人都沒有他們的信息線索。”張大力沮喪的說道。
“呵呵,蘭草遇害了。當然找不到了。可是,蘿蔔呢?我們這兒也沒放出風去說他是嫌疑人,他怎麼也躲避了?”
“不是躲避。是不在家。”芋頭將蘿蔔媽媽的話說了一遍。接着又說:“就算是找到蘿蔔,我們也沒理由控制他啊。我們手裡,證據不足,憑什麼說人家是兇手?”
“是啊,就算是蘭草變了心,不愛蘿蔔了,她還答應做他的情人。蘿蔔沒有必要對她行兇吧!”張大力也分析着短信上的那些內容。
“嗯,回來的路上,我在火車上重新讀了一遍他們互發短信的內容,這些內容還不能認定蘿蔔是兇手。再說,這些短信,是四個月之前發的。
“當時兩個人都沒鬧翻,有點矛盾,也不過是結婚不結婚的事情。可是,最近幾個月,誰知道又發生了什麼呢?我看,調查他們近幾個月的通話內容,是案件的關鍵所在。”
“調查兩個人的通話內容,我們沒這權力,只能求蕭珊瑚出面,讓他通過柳亞麗的關係找市局技偵處幫忙了。”芋頭覺得事情真彆扭,明明想自己獨立破案,沒想到,還是離不開市局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