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ktv晚歸的林少陽在樓下看到父親書房裡的燈亮着,嘴角勾起一抹愉快的笑意。
難得林彼得最近沒有留戀於他的植物研究所,在林少陽的記憶裡,父親回家住的日簡直是屈指可數,他永遠都有做不完的課題。
回到家裡,一眼就看到書房裡認真看書的父親,那個孤傲的身影是他的偶像,但他卻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也許是林彼得看書過於投入,根本沒有注意到林少陽的歸來,林少陽見怪不怪,撇了撇嘴,揚起手在門上敲了幾下。
林彼得這纔回過頭來看他,“你回來了?”
“嗯。”
還期待着和父親說些什麼,結果他又沉浸進了那冊翻了無數遍的《標本採集手札》當中,林少陽識趣的沒再打擾他,轉身離開房間。
“哦,對了,少陽,你明天有空的話去省院看看霍顏曦吧,她住院了。”林彼得扶了扶眼鏡叫住了他。
“啊?我去啊?我和她也不熟,見了面沒話說多尷尬啊?”林少陽爲難地撓了撓頭。
“她昏迷了,不用說話,你就送束花過去吧,霍氏多年來一直很照顧我的研究所,現在霍董的千金病了,我們要是視若無睹就不近人情了。”
“那……好吧……你總是忙,我去就我去吧。”林少陽勉爲其難答應了下來。
“明天我要去華南看我師傅,估計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你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哦……”林少陽怏怏不樂,父親的心思好像永遠都不在他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手機響了,顯示的來電人是花少,一看到這個名字林少陽就頭疼不已。
花少原名陸鑫瑞,是林少陽的死黨。身爲陸氏珠寶集團的公,是真正的的富二代,又因爲愛好和各種類型的女人交往,所以得了“花少”這個名副其實的外號,介紹女人時最常說的一句話是:“她是我的前女友。”
他這個人心兩意,到處欠情_債,遇到死纏爛打的女人就會拿林少陽做幌來擺脫對方,據說這次的選手比較強悍,根本不相信他喜歡男人,逼得花少沒辦法只能求林少陽陪他演一場戲,少陽爲了兄弟也是蠻拼的,抱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決心毅然決然地踏進了ktv的包廂……
想起昨晚自己的表現,少陽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該死的鈴聲還在頑固地響着,他做好了被無情嘲笑的心理準備接起了電話。
“小陽陽,想我了沒?”果然,聽筒裡傳來了花少要噁心死人的聲音。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事就掛了吧。”林少陽嫌惡說道。
“你在幹嗎?”
“在種花。”
“呦,一大早的還有這閒情雅性?”
“說正事!”林少陽側肩夾着電話,手下正把昨晚撿到的種仔仔細細埋進土裡。
“明天爬山社的活動你可別忘了,這批會員裡有幾個妹的顏值很高,你抓住機會發展發展啦。”
“爬山我會去的,妹還是留給你吧。”林少陽將花盆拿起放到了窗臺上,“對了,霍顏曦住院了你知道嗎?”
“知道啊,大藥商霍駿天的女兒病了,但凡和她家有點兒生意來往的誰不知道啊?”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她?”
“不去了,等她出院的時候我再去。”
“嘿,你還挺逗,不管誰病了,你都是在別人康復的時候去看望,一點兒誠意都沒有,不能夠啊,花少!”林少陽調侃道。
“誰說的?要是我的小陽陽病了,我一定現在就衝到你的身邊!”花少又發出了那令人作嘔的聲音。
“你少噁心我,明天小台山見。”說完林少陽掛了電話。
下午,林少陽抱了一束合來到了霍顏曦的病房門口,透過虛掩的門,他看到霍顏曦正躺在病牀上沉睡,而她的父親霍駿天正在和一個身着護士服的女說話,他叫她“小寧”。
林少陽看到他們本來在和氣的說話,突然之間霍駿天發起了脾氣,起因是一個奇怪的木盒。
那個木盒就放在霍顏曦的牀頭櫃上,形狀十分特別,像一個圓形的魚缸,周身佈滿了精緻的雕花。
霍駿天發現這個盒後,從上往下朝木盒裡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指着木盒厲聲質問小寧:“這是誰帶來的?”
小寧吞吞吐吐地說:“是……是……小曦。”
“你胡說!她都昏迷了還能帶這東西來嗎?”
“的確是小曦啊!是她昏迷前交待我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東西放在她身邊的。”小寧力解釋。
“是真的嗎?”
“是真的!董事長!之前我還問她那是什麼,她說只是一盆水,我還說木頭裡怎麼可以盛水呢?她說木頭盒的內壁裡貼着一層玻璃可以防水,不要緊的。”
“她沒有說爲什麼要把這東西帶在身邊嗎?”霍駿天沉聲問道。
小寧想了想說:“小曦說過,養水生財,八卦和氣,一爲了您,二爲了自己。”
“八卦?什麼八卦?”霍駿天越聽越糊塗。
“是八卦啊,你看盒上的雕花就是八卦由來的故事啊。”小寧指着盒說道。
霍駿天回過頭又看了一眼木盒,他問小寧:“你知道那盒裡養的是什麼嗎?”
“就是一盆水啊!我抱來的,我知道啊。”說着她探頭往木盒裡看,頓時瞠目結舌,“怎……怎麼可能?這是……水怎麼可能自己變成這樣?”
小寧瞬間變臉的樣讓站在門口的林少陽好奇不已,那盒裡到底裝着什麼?
“還有,你知道這盒是用什麼木頭做的嗎?”霍駿天站到了她身後。
“是……紅木嗎?”小寧哆哆嗦嗦的回答。
“不是的,是黑梓木。”霍駿天繼續問她,“你知道梓木最大的優點是什麼?”
小寧沉默,而越發好奇的林少陽也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梓木最大的優點就是防腐,所以古代很多達官貴人用它來做棺材。”
林少陽聽到這話,只覺腦後一陣陰風吹過,渾身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等到兩人先後離開,他才悄悄進了病房,將那束潔白的合輕輕插進了花瓶裡,對着霍顏曦默唸了幾句祝福的話。
然後,來到了那個讓他好奇不已的木盒旁邊,低頭一看,林少陽震驚了。
那木盒中呈現出的陰陽兩級界限分明的黑白色水,讓林少陽隱隱感到有種魔障正在他的身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