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天,你看這孩到底是怎麼了,我都叫了她好幾聲了她怎麼還不醒啊?她該不會又昏迷了吧?這可怎麼辦是好啊?”吳嘉敏假惺惺地做戲,一張精緻的臉哭的梨花帶雨。
“小寧呢?請了她來照顧小曦,結果現在把人都看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她跑去哪裡了。”霍駿天對小寧一萬個不滿意。
“姚佳說她昨天就出去了,一直沒見回來。”吳嘉敏抹着眼淚回答他。
“真是的!”霍駿天罵罵咧咧,伸手探小曦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發燒。
“體溫沒問題啊,是不是睡的熟了?”他轉頭問吳嘉敏。
吳嘉敏悽楚地搖搖頭說:“不知道啊。”
霍駿天輕輕晃動霍顏曦的肩膀,呼喚着她的名字:“小曦!小曦!小曦……”
“原來你叫做小曦,真是個好名字,真實的你看起來……好可憐……”言小研對她的真身充滿了憐憫。
“夠了!不要再向我顯擺你那發達的感官系統!”小寧盤腿而坐,暫停一切動作。
霍顏曦必須要等待霍駿天停止呼喚她,她才能夠再使用意念流來控制小寧,她真後悔剛纔與這兩人糾纏,浪費了大把的時間,現在連抽身逃跑都做不到了。
趁着小寧打坐的間隙,言小研對岳雲鬆耳語:“快讓我體內的膠質回到你身體裡去!”
“不行,腺體還在她手裡,膠質要是出來,很可能會奔向她。”岳雲鬆輕聲對她說。
“那我去把你的腺體拿回來……”言小研說話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她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岳雲鬆不覺一驚,“怎麼了?”
“不好了,膠質好像已經出來了……”言小研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二人同時看向了小寧。
只見一個圓柱形的玻璃瓶從小寧的身上滾落下來,瓶蓋竟然被瓶中那團白色的膠狀物頂了出來,白色膠狀物扭曲着“身體”朝岳雲鬆這邊游過來,游到中間的時候,它卻停了下來。
從言小研身體裡出來的膠質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腺體前方,只是雙方竟然對峙起來,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發生了什麼事?它們怎麼了?膠質爲什麼不迴歸它的腺體?”言小研問同樣驚愕的岳雲鬆。
“不知道,膠質似乎拋棄腺體了,它大概更喜歡你體內的腺體。”岳雲鬆看着前方兩物的狀況說道。
“那怎麼可以,沒有了膠質,那腺體轉化的原液就不能保持活力了!就算今天把腺體搶回來了又有什麼用?你以後該怎麼活?”言小研着急說道。
“別說是膠質要拋棄腺體了,現在連我的腺體都可能不想認我了,你看,它正在做選擇。”言小研順着岳雲鬆的目光看過去,腺體正在逐漸靠近小寧。
言小研捏了捏她那小小的拳頭,大義凜然地說:“我去把它抓回來!”
“別去!”岳雲鬆話音未落,言小研已經撲向了腺體。
岳雲鬆恨恨地朝地面敲了一拳,嘴裡念道:“危險!”
突然,小寧也出手了,兩人同時抓住了腺體,滑溜溜的腺體像是受到了驚嚇,在兩人的夾擊中瘋狂地扭動!
“放手!”言小研大喝一聲!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小寧陰邪的笑着,行動雖受限制,但她根本不把言小研放在眼裡。
還好言小研可以感知到霍顏曦的本體仍在被霍駿天喚醒着,這樣的話,她的攻擊根本不具有殺傷力。
兩人僵持不下,小寧再次嘔吐!原液噴到了言小研臉上,言小研一分神,手一鬆,扭動着的腺體突然從二人手中滑落出去。
腺體似乎生氣了,它既沒有選擇岳雲鬆也沒有奔向小寧,而是衝向了正朝這邊飛奔而來的——段然!原來他一直暗自跟着言小研追蹤到了這裡。
“別過來!段然!”言小研衝着他大喊!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腺體直衝進了段然的身體,奔跑中的段然像是中彈了一樣,倏然停了下來,接着,“噗通”一聲,他睜着驚恐的雙眼雙膝跪地。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段然清晰地感受到有個東西在自己的體內瘋狂竄動,所過之處帶給他的都是剜心的疼痛。很快,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還沒來得及幫助言小研,就這樣失去了知覺。
“段然!”言小研嘶吼着飛奔到他身邊,
“求你了!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求你了!”她頹然跪倒在地,一把抱起段然嚎啕大哭,剛剛失去了母親,現下要是再因爲自己而使段然喪命,言小研真的無法承受!
“別在這鬼哭狼嚎了,我們繼續算賬吧!”
言小研擡起頭,小寧正陰側側笑着地站在她面前,她恢復了!霍駿天沒有再喚醒霍顏曦,他直接叫了救護車!
小寧對着段然伸出了手掌。
言小研張開雙臂擋在段然身前,衝着她大吼:“你敢!不許傷害他!”
“你看我敢不敢?”小寧的聲音絕情而冰冷,這不是人應該有的聲音。
岳雲鬆咬着嘴角,他幾次欲出手相助,卻奈何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無法切換植物屬性,作爲人類,他竟如此的不堪。
小寧無視言小研的警告,繼續將手掌伸向段然。
言小研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從那手掌中傳來,她轉身護住段然,卻看到一團白色的膠狀物從段然體內析出,是腺體!
腺體跟隨着手掌指引的方向落在了小寧心臟的位置,然後慢慢地融進了小寧的身體。
“腺體最終還是迴歸了它最初的主人……”目睹這場景的岳雲鬆喃喃自語。
言小研仔細傾聽段然的心跳,她長出了一口氣,還活着,只是昏迷了。
終於將腺體徹底奪回後,小寧一步步靠近言小研,她一字一頓的說:“我,要,你,死!”
言小研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神中的堅毅讓小寧有片刻的微怔。
她冷笑一聲,“別以爲你這麼看着我,我就會怕你,我殺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不痛不癢,只當是娛樂。”
言小研仍舊一聲不坑,帶着視死如歸的決心,死死盯着她。
小寧嘴角的肌肉不自覺的輕顫,她揮起一掌,直直朝言小研劈去。
“不要!”
“嗵!”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岳雲鬆趴在地上痛苦的看向這邊,阻止的晚了嗎?
言小研猛然回過神來,低頭一看才發現小寧頭破血流地倒在了自己身旁。
她不可思議地看到在小寧的身邊有一個被砸的變了形的鍋鏟,她四下望了望並沒有發現這裡還有其他人。
突然,小寧身體四周像水一樣散溢出來白色的液體,白色液體很快聚成一團然後變成一條細線遊向了遠方。
岳雲鬆看着遊走的白線,口吐鮮血。
言小研放下段然,趕到岳雲鬆身邊將他扶起卻不知道該如何幫助他,她只能用悲慼的目光看着他。
這時,放棄腺體的膠質像個犯了錯的孩一樣出現在了言小研身邊。
岳雲鬆竟然笑了出來,他對言小研說:“這傢伙喜歡你,你就暫時收留它吧,無家可歸的孩最可憐了,我可不想叫它與我一樣,變成孤兒。”
言小研明白岳雲鬆心中的遺憾,她張開手掌輕輕放到膠質上面,等她再次將手掌翻過來的時候,膠質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體裡。
“岳雲鬆,我能不能減輕你的痛苦?”言小研只是想安慰一下此刻正在經受着劇烈疼痛的岳雲鬆。
“哈~那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試試。”岳雲鬆知道失去了腺體,營養液耗盡的他已經要油盡燈枯了。
言小研握住了岳雲鬆的手,她閉上了眼睛,有種奇怪的感覺席上心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源源不斷地輸出。
她輕輕睜開眼睛,眼前出現的景象驚得她目瞪口呆,而岳雲鬆也正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岳雲鬆劫後餘生般狂笑一聲,大力一揮衣袖,地上出現了一灘白色的膠狀物迅速向遠方游去。
一直藏在大樓角落裡的的林少陽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步一顫地走了出來。
他看到了,剛纔那個女孩兒握住師叔手的時候,他們倆的胳膊都透明瞭,女孩兒血管裡白色的液體流進了師叔紅色的血管裡!然後,師叔一揮手,兩個人就都不見了!
他兩腿發軟但仍麻着膽走到了昏死過去的小寧身邊,“昨晚就是你要將我開膛破肚嗎?”他蹲下來伸手探了探小寧的鼻息,還活着。
林少陽又回頭看了看同樣昏迷的段然,他低頭嘆了口氣,“這兩個人,我要怎麼處理呢?”他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