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堡皇宮中,收到了消息過後,一羣皇室的大公們都在焦急的思考對策。他們不是不想跑,而是已經跑不了了。
在局勢失控前,維也納宮廷正在召開秘密會議,考慮要不要撤換掉梅特涅首相,平息一下民衆的憤怒。
結果突如其來的大亂,打破了很多人的部署。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叛軍,他們可不敢冒險離開。
法國大革命的教訓告訴了他們,叛軍可不管什麼貴族身份高貴,人家殺的就是貴族。
實際上,這個時候只要宮廷衛隊出去平亂,依然有很大的可能將這次叛亂掐滅在搖籃之中。
可惜,這幫貴族中連一個敢擔當的都有,沒有人敢做出這個決定,甚至連出去指揮城防軍平亂的勇氣都沒有。
皇帝斐迪南一世的態度,已經可以忽略了,突然受了這麼大的刺激,這會兒癲癇症又犯了,不能指望來做決定。
沒有人想要背黑鍋,安娜皇后也不傻,她從來都不喜歡參合政治,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表態了。
身份僅次於皇帝的弗朗茨-卡爾大公,這個時候也嚇得臉色慘白,要他做出決定顯然是不可能了。
唯一有點兒能力的路易斯大公,也沒有能力應付這種大場面,否則在攝政委員會中也不會被梅特涅首相壓制住了。
“消息已經送出去了,最多兩天時間,城防軍就會回來平叛,命令部隊堅守待援吧!”
眉頭緊鎖的路易斯大公,最後還是做出了一個不是決定的決定。
放棄維也納逃跑?
這個後果沒有人能夠承受,路易斯大公同樣也承受不起。
一旦放棄了維也納,造成的影響就大了,搞不好哈布斯堡家族就要和法國的奧爾良皇室做伴,一起丟了皇位。
這個時候,大家看着小孩子般的斐迪南一世,所有人都感到前途無“亮”。
如果斐迪南一世是正常人的話,這個還可以召見叛軍頭目談判,畢竟城內大部分的叛軍是打着皇帝的旗號起義的。
利用政治手段,還是可以拉攏部分叛軍,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他們自認爲政治鬥爭能力,不會輸給一幫暴發戶。只要在規則範圍之內,大家就有得是辦法應對。
這對弗朗茨來說是一件好事,爲了自身的利益,貴族們現在需要一個有爲的君主,重塑君主威嚴保護他們的權益。
……
維也納叛亂的消息,已經傳遞到了弗朗茨手中,只是比政府命令晚來了一天功夫。
“阿爾布雷希特,維也納出事了,3月7日示威遊行的對伍和攔截他們的軍隊發生了衝突,當天晚上維也納就爆發了叛亂。”
聽到了這個消息,阿爾布雷希特臉色一變,急忙問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叛亂有沒有被鎮壓下去?”
弗朗茨搖了搖頭說:“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叛亂被鎮壓的可能性非常小,梅特涅首相已經老了,維也納政府中可沒有人有這個擔當!”
奧地利帝國已經老了,沒有人願意承擔鎮壓叛亂的後果。
皇帝不能正常主事,誰做出這個決定就意味着政治生命的結束,搞不好還要蹲監獄。
這不光是來自敵人的摸黑,還要承受來自內部的攻訐,什麼儈子手、屠夫等等罪名要被扣上一大堆在頭頂上。
在這種情況下,爲了避免成爲替罪羊,在叛亂爆發的初起,很多人都會畏首畏尾,不敢下令進行血腥鎮壓。
基本上都要等事情鬧大了,大家都意識到了威脅,保守派才能夠齊心協力的鎮壓。
這是歐洲老牌帝國的共性,以巴黎革命爲例,死亡人數僅僅是個位數,這哪裡是在鬧革命,分明就是一起村級規模的械鬥。
維也納三月革命,差不多也是如此,叛軍和政府軍交火造成的傷亡,絕對沒有地痞流氓趁火打劫造成的多。
很多歷史書上所謂的軍隊同情革命,在革命中保持中立,實際上是根本就沒有人給他們下命令鎮壓。
這個年代,”交通靠走,通信靠吼”,信息傳遞是非常不便的,初起沒有下令鎮壓,等叛亂鬧大了,想要鎮壓連命令都傳遞不下去了。
這就是歐洲政治,底層軍官們不敢做主,鎮壓叛亂要層層上報,等待內閣做出決定,等他們做出決定黃花菜都涼了。
阿爾布雷希特嘆了一口氣,望了望維也納方向,無奈的說:“那我們就加快速度吧!”
“用不着!按照現在的速度,後天上午,我們就可以抵達維也納,就算是加快了速度,我們也不可能在夜間發起進攻的!
維也納不會這麼快陷落的,城裡還有那麼多警察和五千城防軍,就算他們都是廢物拖延一下時間,應該會沒有問題吧?
我已經給宮廷衛隊下令了,讓他們加強戒備,一幫烏合之衆是攻不進去的!”弗朗茨解釋道
連夜行軍是不可能的,部隊必須要保持足夠的體力,否則怎麼能夠保證戰鬥力呢?
弗朗茨的軍事指揮能力,雖然僅僅只是一般,可是“疲兵不可戰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阿爾布雷希特想要加快速度,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政治因素上。本來城防軍外出訓練,造成維也納叛亂沒有被及時鎮壓下去,他這個城防軍司令官就要背鍋。
現在得到了消息,又沒有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在政治上又是污點。
這些責任全部都會由他這個城防軍司令官來承擔,和弗朗茨是半點兒關係都沒有,誰讓他是主帥呢?
這些問題弗朗茨也知道,但是現在他不可能冒險,穩紮穩打將叛亂鎮壓下來,纔是最重要的。
背黑鍋的問題,那個下屬不替領導背幾個黑鍋?
“可是,現在亂黨還是一羣烏合之衆,如果時間長了恐怕會成了氣候,到時候就不好打了!”阿爾布雷希特想了想說
“阿爾布雷希特,這個問題不用擔心。我敢保證時間越長,亂黨就會越發混亂,決定不可能整合起來的!”弗朗茨胸有成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