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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雲笑而不語,沈諺非仍舊慢慢地嚼着,他在心裡期盼着林錦吟快點離開,無論是沈氏還是華天他都不想去,麻煩林錦吟不要在這裡給自己出選擇題了!

沈思博終於開口了,“華天那邊確實比較活絡,但是董事會內部爭鬥太多,諺非不適合那樣的勾心鬥角。

一時之間沉默了,林錦吟沒有聞出什麼火藥味來,他將內心失望的情緒掩蓋的很好,說了聲下次再約沈諺非去打高爾夫便起身離開了。

“你好像吃了很多這個蘆筍捲了,很好吃嗎?”沈靜雲揚了揚下巴問。

“嗯,很好吃的!”沈諺非點頭,話題終於轉開了,他有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這樣啊,”沈靜雲拿過沈諺非手中的叉子,將盤子裡剩下的那個蘆筍卷叉起來送進嘴裡,“嗯,味道是不錯。”

當沈靜雲傾□來,那股熟悉的味道涌進沈諺非的鼻腔,他一直在假裝忘記,但是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不曾忘記對方的味道,對方的溫度。

其實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過,但是沈諺非卻覺得是那麼地離經叛道。

“啊,對了。”沈諺非想起今晚宴會的主角是沈思博,“生日快樂,大哥!”

他從放在沙發邊的揹包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我不是億萬富豪,你也不在乎名錶豪車,我就送你只筆聊表心意啦!”

沈思博接過盒子,拆開了包裝,然後微微露出一抹笑容,將鋼筆插在了胸前的口袋裡,“謝謝。”

沈思博和沈靜雲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起任何有關沈氏和華天之間的事情,說的最多的就是沈諺非在學校的課程還有他的實習經歷。沒有激烈的爭吵,在場的賓客甚至有種沈思博和沈靜雲之間其實沒有間隙的錯覺。

“爸爸,我都好久沒有見過靜雲了,他一來就去跟那個沈諺非聊天,他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啊!”CANDY吃味地說。

“傻女兒,既然思博和靜雲都對沈諺非那麼親近,當然不是因爲什麼兄弟感情。沈諺非一定還有利用價值,你要能忍,不要壞了靜雲的正事。”

王振坤身後的林錦吟聽着他說的這番話,脣上勾起一抹笑。

沈思博作爲這次宴會的主角,當然不可能一直陪在沈諺非的身邊,很快就有其他世交長輩需要招呼。而王振坤則帶着CANDY來到了沈諺非的面前。

“諺非啊,聽說你現在正在一家會計事務所裡實習?”王振坤是個老道的商人,隨時能擺出和藹可親的表情,甚至讓人深信不疑。

“啊,是的。”沈諺非放下刀叉正要站起來,卻被一旁的沈靜雲按住了肩膀。

“對王伯伯不用那麼客氣,他是自己人。”沈靜雲一句話讓王振坤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CANDY跟着父親那麼久,不止大小姐的脾氣也將自私自利發揮得淋漓盡致,但是父親那句“沈諺非一定還有利用價值”點醒了他。她知道沈靜雲並不是那麼愛自己,但是這個男人會愛誰?他除了他自己誰也不愛。但是她就喜歡他這一點。既然是他計劃想要的,自己沒理由給他添麻煩。

“諺非,不好意思,是我太勢力了,把你當成要來晚宴上混吃混合的窮小子了!”CANDY的表情和他父親一樣,真誠得不得了。

沈諺非並沒有真正在商場上混過,哪裡分辨得出這樣的表情有幾分真心。

倒是沈靜雲低聲笑了起來。

“靜雲,我在跟你弟弟道歉呢!你笑什麼啊?”

“我笑你真的很在乎我,不然怎麼會紆尊降貴跟我這個沒權沒勢沒錢的弟弟道歉呢?”明明是開玩笑的語氣,沈靜雲卻點醒了沈諺非。

是的,能在沈氏混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人都不簡單。

CANDY覺得沈靜雲拆自己的臺很想發火,但是再看看他脣上那抹輕鬆的笑又覺得他是真的在開玩笑。

“其實我王振坤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念想的了,就這個女兒啊,讓我死了都會從棺材裡氣得直起來!”王振坤搖了搖頭,滿是無奈,“所以只有把她交給靜雲了,我才能安心啊!”

儘管沈諺非知道那是聯姻,也知道對於沈靜雲這種個

的人來說,娶誰對他而言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他的內心深處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空空的。他知道那不是因爲沈靜雲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卻要娶別的女人而妒忌,他們是兄弟,是男人,談愛情太荒謬,而是因爲沈靜雲的婚姻都成爲他與沈思博鬥爭的一部分了,沈諺非不希望自己也變成那樣。

“我怕自己養不起CANDY啊。”沈靜雲仍舊用輕鬆的語調說話,王振坤和CANDY都以爲他在開玩笑,但是沈諺非知道那是他一貫諷刺人的方式。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王振坤對CANDY說要留點時間給他們兄弟敘敘舊把CANDY帶走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會讓我誤以爲你不想要我娶CANDY。”沈靜雲自嘲般地說。

“不會,得到王氏的支持是你一直想要的。而且娶誰對你而言都沒有區別。”

“你不想我拿自己的婚姻來拉攏勢力作爲和沈思博爭鬥的籌碼,對嗎?”沈靜雲輕鬆地點中了沈諺非的心中所想。

“是的。”

“你是不是覺得婚姻對我而言根本沒什麼大不了。就像是沈思博的那一場婚姻,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離婚了。也許我離婚的速度會比他快?”沈靜雲與沈諺非碰杯,清脆的聲響震顫着神經。

“不要這樣說,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的婚姻能夠維持一生一世!”沈諺非皺起眉頭。

“和CANDY?一生一世會變成折磨。”沈靜雲的手掌覆在沈諺非的手背上,手指輕輕陷進他的指縫中,“如果是你嫁給我,我會覺得一生一世是這世上最美好的詞語。”

他的手掌很溫暖,一點沒有兒時記憶中的冷漠和刻薄。

但是沈諺非不可以眷戀這樣的溫度,他抽開了自己的手,“我吃飽了,二哥。禮物我也送了,明天還要上課,我先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沈靜雲的眼神已經表示知道沈諺非會拒絕了。

此時,沈思博對幾位世伯做了個“稍等”的手勢,快步來到沈諺非的身後,“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吧。明天讓阿志送你去學校吧。今天太晚了,不要讓我們爲你擔心。”

歐陽管家也走了過來,傾□,“諺非少爺,今天是思博少爺的生日,您就這樣走了,會讓他很遺憾的。”

“那……好吧……明天我就要回去自己的地方住!”

“你都長這麼大了,難道我們還能捆住你的手腳把你關起來嗎?”沈靜雲輕笑一聲,執着空空的酒杯離開了沙發。他說的正是沈諺非離開他的別墅時所說的話。

“二少爺,您要去哪裡?”歐陽管家看着沈靜雲將酒杯隨手放在桌邊走向門口。

沈諺非搖了搖手,示意自己離場。

晚宴一直持續到十點半,隨着賓客們離開,整座宅邸變得安靜了下來。

沈諺非吃的很飽,宴廳裡除了正在打掃的傭人,就只剩下他和沈思博坐在沙發前。廳門打開着,正好可以看見成片的月桂樹,星光墜落,一切幽靜而深遠。

沈諺非撫摸着自己的胃,要怪就怪太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自己纔會失了節制。沈思博的手掌伸過來,覆在沈諺非的肚子上,“今晚你好像真的吃多了點。”

“嗯。”沈諺非有些懶洋洋的,心想着再坐一小會兒就上樓洗澡睡覺。

“我記得夏天的時候,你也是這樣懶懶地坐在樹蔭下面。我和靜雲都喜歡待在空調房裡,就你喜歡坐在樹蔭下。”沈思博靜靜地說,他的嗓音裡有種深沉的魅力,彷彿一切都會在他的聲音中倒流。

“我喜歡夏天的時候樹葉被太陽曬過之後的味道。而且樹蔭下面其實很

涼。”

“後來我就對歐陽管家說,在院子裡搭個葡萄架子吧。”

沈諺非側過頭去,“大哥?你說什麼?那個葡萄架子是你叫做的?”

“嗯,等到第二年的夏天,你就可以坐在葡萄架子下面了。小孩子不是都喜歡葡萄樹嗎?誰知道你那麼笨,爬到架子上要摘剛長出來的葡萄,結果摔下來把自己弄骨折了。”

沈諺非真的沒想到原來那個葡萄架子是爲了自己才搭起來的,他一直以爲是沈仲秋爲了迎合母親喜歡園藝的喜好才做的。

“忽然覺得我自己是被你和二哥疼愛着長大的。雖然……”雖然這種疼愛在他小時候從來沒有真正體會到。

“疼愛是對待洛纓那樣,對你,那不是疼愛。”沈思博看着夜光中的庭院,輕聲道。不知何時,那些忙碌着打掃的傭人們全都不見了,偌大的宴廳只剩下他和沈思博。

不是疼愛,那是什麼?

沈諺非的心中有了某種預感,他側過頭看向沈思博。

而沈思博也轉過頭來。他總是那麼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以至於此時此刻,沈諺非發覺自己對這位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兄長其實一無所知。

對方緩緩靠向他,當沈諺非的嘴脣被含住時,心臟裡的血液瞬間快要撐爆他的胸膛,他的舌尖還殘留着香檳的餘韻,他的吻強制但並不霸道。他的舌尖掃過沈諺非的上顎,將心跳的高高拋起,然後緊緊纏繞着他的舌,用力地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