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上來的惡靈在曲祀和桐心呆過的地方原地打轉,美味呢,美味怎麼不見了。
睜開雙眼,曲祀首先看到的是水藍色的冰壁,微微轉頭,桐心就在不遠處,曲祀心底有些納悶,這不是水宮麼,她們怎麼又進來了。撐着痠軟的身子,曲祀站了起來,確定了桐心只是脫力昏迷以後,曲祀就離開了這裡,她想知道,自己爲什麼又出現在了這裡。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是曲祀自己走進了那扇門,不是身不由已,當曲祀再次面對那扇門時,已經沒有了初時的誘惑力,好像就只是一扇門而已。
曲祀推開了大門,然後身子往下掉,一直掉,一直掉,直到腳踩上了堅實的土地。一如上次,一條見不到底的長廊,曲祀輕輕往前一踏,沒有任意意外事件發現,又信前走了一步,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難道是我上次把好東西都得光了。一步,兩步,直到曲祀走到了底。那是一間完全由水藍色冰晶構成的屋子,屋子裡很空曠,只有一副畫,一副紫目鮫人在大海上乘風破浪的畫。畫中鮫人擁有一頭深藍如海澡般的長髮,紫色眸子如夢似幻,身上是精緻的貝殼衣服,下身則是一條尾,畫中人眉目精緻,不分辨男女。
曲祀正待仔細看畫,突然鮫人的紫眸中射出兩道紫色的光芒,直衝曲祀的雙眼。下一刻,曲祀也雙眸也完全被染成了紫色,一道雌雄莫辯的聲音就在曲祀的腦海中響起“吾之後人啊,吾等你良久啊。”
曲祀穩定了下心神,知道這是先人的留音,所以並不奇怪。
“吾紫鮫一族傳承數百萬年,俞益昌盛,可一夕天禍,就葬送了百萬生靈啊,先人有預言留其血脈,靜等來日再創輝煌。吾之族人結傾天大陣,共同禦敵,奈何敵人雖只有一人,但也非吾等可以匹敵,遂以全族生命爲基,將其卦印,留下血脈,靜侯錦年。不過該敵總會破陣而出,而吾之族人將其囚禁了不知歲月,必大怒,汝既能到此,必定血脈極其高貴濃郁,以吾族之資,必能有番作爲。但汝必須得有大忍之心,在實力未足之前,必不可暴露自己爲紫鮫族人的身份,否則大難將至。謹記,謹記,另,滅吾族人的乃是……"聲音漸委漸遠,最終化爲嫋嫋。
曲祀臉上表情未變分毫,擡頭,看着冰壁,她的思緒飄出了好遠,遠到了不可觸及的虛無,半晌後,“或許世間真有這樣的存在吧!”聲音中有一絲感嘆,一絲敬佩。卻沒有一絲膽怯。
曲祀擡手,一點火星飛到了畫上,如果酒遇到了火一樣,整張畫在瞬間就被燒了個乾淨。
“曲祀,你在做什麼?”剛回頭就對上了桐心不解的目光。
曲祀剛想開口說什麼,“叭”冰晶門就關上了,曲祀和桐心同時奔至門口,曲祀用力推門,門卻紋絲不動。桐心也拿出武器使勁砸門,不過剛一碰到冰晶門,所有的攻擊力就消失不見了。
曲祀伸手抓住了桐衣的衣袖,“這裡有字。”
湊過去一看,桐心大聲念道:“此門百年之後會再次開啓,開啓時間爲兩個時辰。”
曲祀心中頓時所悟,想來,自己進這扇門已有兩個時辰了,但由於自己大意,一進門就被牆上的畫所迷住了,並沒有到旁邊的字。
“天哪,百年,我們怎麼辦,餓都會被餓死的。”桐心手足無措地在屋子中走來走去,最後停在了曲祀的眼前眼巴巴地看着曲祀,希望曲祀能想出辦法來。
曲祀沉吟了片刻。“百年就百年吧!這裡玄氣充沛,信仰之力也不少,百年後我們再出去是一樣的。”
“那怎麼活下去呢,這裡什麼吃的都沒有。”
曲祀微微一笑,“我有足夠的辟穀丹。”嫿眠的第一層在她前世的眼中就是廢品,其中就包括了辟穀丹啊,百歲丹啊一些用不着的東西,沒想到到了今世,這些東西全都能派上用場了。饒是前世的她料事如神,也從未想過這些東本能派上用場。
桐心吃驚地望着曲祀,雖然她很想知道爲什麼曲祀有那麼多的辟穀丹,但她卻沒有問出口。每個的都有自己的秘密,曲祀不說,就代表着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桐心雖然不聰明,但她好歹也是一個紅蓮祭祀。
拿出一瓶辟穀丹給了桐心後,曲祀就到一旁修行去了。桐心覺得無聊,也服下一粒辟穀丹也陷入了修行之中。
流水匆匆時光逝,花開花落又一年。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五十年,。曲祀剛一睜眼就看到了對面桐心歡天喜地的臉。
“曲祀你知道嗎?我突破橙蓮祭祀了,橙蓮了。”桐心顯得極其興奮“我要謝謝你,要你是你給的丹藥和辟穀丹,我怎麼可能活到今天呢。”
曲祀淡笑着搖搖頭,與五十年前相比,曲祀幾乎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雪衣墨發,恬淡雅緻。而桐心與五十年前相比,變化就大多了,現在的桐心多了股成熟的韻味,而性子也在五十年中磨平了很多。好奇心也不那麼重了。
“啊,都五十年了,還有五十年才能出去啊,要我怎麼活下去啊”悽悽慘慘的聲音從桐心口中傳出,卻惹得曲祀一陣輕笑,一圈痼漣漪在空間中盪開了來,顯得格外詭異。
“曲祀,穩住,穩住啊。”看到這一幕桐心嚇得連忙大叫。
“不好意思,我沒控制得住。”曲祀早在二十年前就成爲了橙蓮祭祀,卻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直到一年前,曲祀的情緒開始影響到這個空間,曲祀的情緒稍微有一點波動,這個究竟便會開始抖動。桐心做了很多猜測,但曲祀一直都沒有表態。
曲祀也知道,這大概就是因爲她是紫鮫族後人,而這個究竟是屬於紫鮫族的緣故吧,至於爲什麼要到一年前纔出現這個情況,大概是由於先前實力太低的吧。一年前曲祀突破了橙蓮中階成爲了橙蓮高階祭祀。而桐心卻一直以爲曲祀是去年才成爲橙蓮祭祀的,因爲之前曲祀突破都沒弄出一點動靜。而一年前,曲祀突破橙蓮高階時,整個水宮都在不停地顫抖着,空間都差點崩潰。
空間停止了波動,桐心拍了拍高聳的胸,“真是嚇死人了,”不過隨後又朝曲祀笑道:“我真是太天才了,竟然只花了七十年就成爲了橙蓮祭祀,哈哈,對了曲祀,你今年多少歲了?”
雖然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曲祀一千遍了,而且曲祀也從來都沒有回答過一次,但桐心秉着不問到誓不罷體的架勢,一次又一次地努力着。
曲祀沉默不語,說實話,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歲了。
“不說就算了,不過我不會放棄的”每次桐心一問曲祀的年齡,曲祀就擺出一副滄桑至極的樣子,她實在不想見到貢祀這樣子,就算是淡然,甚至冷漠,都比她懷念滄桑的樣子好,因爲每次曲祀這樣子的時候,桐心都覺得不敢正視曲祀,她總覺得自己很低很低,都低到塵埃裡還是覺得自己太過卑微。而此時曲祀的眼睛,就像一面鏡子,將她所有的心思全部照得雪亮雪亮的,可怕到了極點。
桐心覺得五十年的時間是極爲漫長的,以一個凡人的壽命來說有確是非常漫長的,但對於一個高階祭祀來說,不過就是閉關了一次而已。曲祀最長的一次閉關時間是五百年,整整五百年的時間曲祀都沒有出過聆天聖山一步,所以五十年對於曲祀來講,不過是彈指的一瞬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