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中了我的萬蟻噬心丹,你能撐到現在也算不易了,不過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什麼時候?”韋文山一臉譏諷的說道。
萬蟻噬心丹!沐寒煙大吃一驚。
身爲黑石城、京城、龍巖學院第一紈絝大小姐,就算傳言不可完全當真,沐寒煙也絕不是什麼迂腐不化之人,用毒,在她看來也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是萬蟻噬心丹卻與尋常毒物不同。
萬蟻噬心丹乃是整個聖廷大陸禁用的毒物,此毒發作之時,那萬蟻噬心之苦不但會讓人承受地獄般的痛苦,更會讓人徹底失去理智,陷入徹底的瘋狂之中。
傳說數萬年前,便有一位劍聖之境的高手中了此毒,將身邊的父母妻兒殺得一個不剩,而後在那極度的痛苦和瘋狂之下,一片片的撕下自己的血肉,最後流盡了全身的血液,方纔氣絕身亡。
那悽慘的情景,令隨後趕來的至交好友無不失聲痛哭,就連那些已經修煉近千年,早已見多了悲歡離合生死離別心境早就堅如磐石的隱修高人,都禁不住潸然淚下。
由此,也不難看出這萬蟻噬心丹的厲害,就連堂堂劍聖之境的高手,都無法抵擋,而且在毒性發作之後,竟連自盡的意識都沒有,完全陷入瘋狂之中。
從此以後,這萬蟻噬心丹就被列爲禁丹,不允許任何人使用。
因爲澹臺常青兄弟二人的事,沐寒煙原本對聖廷是有些反感的,不過後來知道了夜闌渢聖廷聖徒的身份,愛烏及烏之下,對聖廷的感觀也大有好轉。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韋文山也是聖廷中人,竟然使出了萬蟻噬心丹這早就被整個大陸禁止使用的奇毒。
說話間,韋文山已經一劍刺向焚千寂心脈要害。
焚千寂彷彿沒看到韋文山這一劍似的,手腕一擰,長劍也刺向他的心脈。
同歸於盡!沐寒煙知道,這正是焚千寂的性格,情願死,都絕不會向任何人低頭。記憶裡,也正是靠着這種一往無前,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焚千寂一次又一次陪着她走出絕境,死裡逃生。
不過可惜,這一次,焚千寂身中劇毒,就連同歸於盡都很難做到了。
“嗆”的一聲清響,他的劍被盪到一旁,韋文山那雪亮的長劍,在他的肋下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透過翻天的皮肉,隱約能看見肋骨。
鮮血,汩汩而出,焚千寂卻是一聲不吭,依舊緊緊握着長劍。
“居然還想同歸於盡,可惜,你也太小看我聖廷大陸的禁毒——萬蟻噬心丹了。”韋文山冷笑一聲,抖落劍上的血花,又是一劍刺出。
“哧!”血花飛賤,焚千寂的大腿上又多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長劍也飛到了一邊。
焚千寂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不過他依舊一聲不吭,很快又站了起來,腰背依舊挺得筆直,有如一株永遠不會向風雨低頭的蒼勁古鬆。
“不愧是神殿的人,果然有些氣魄,如果不是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倒是可以交個朋友。”韋文山似乎對焚千寂也有些佩服,欣賞的說道。
“你,不配。我看你走火入魔,好心救你,這才被你看破身份,哪料到,你竟然恩將仇報,趁我不元氣大損之時暗中下毒,就你這種卑鄙小人,也配成爲我焚千寂的朋友,簡直是恬不知恥。”焚千寂輕蔑的說道,聲音裡還有幾分難以壓抑的憤怒。
“找死!”雖然四周並無旁人,韋文山也在方圓數在丈之外佈下隔音結界,但是被焚千寂說中痛處,韋文山還是惱羞成怒,又是一劍刺出。
這一劍,卻沒再刺向焚千寂的心脈要害,而是從肩膀上削下一大片血肉,焚千寂的衣衫,很很快被鮮血刺透,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突然,焚千寂全身一顫,緊咬牙關,臉上青筋暴露,一滴滴冷汗順着額頭雨點般落下。雖然他依舊一聲不吭,但是顯然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他身中奇毒,只是靠着修爲苦苦壓制,如今失血過多,元氣大損,漸漸的,毒性也就開始發作了。
“怎麼了,毒性發作了,現在知道這萬蟻噬心丹的厲害了吧。”看到焚千寂痛苦的神色,韋文山殘酷的冷笑道。
“殺了我!”焚千寂雙眼血紅的看着韋文山,說道。
“殺了你,未免太輕鬆你了,我要將你千刀萬剮,然後看着你毒性發作變成一隻瘋狗,然後自己一片片撕下最好的血肉,然後死在我的面前。”韋文山的臉上寫滿了嗜血的興奮,倒是更象一隻瘋狗。
“我不但要看着你死,還要把你那幾個餘黨全部斬除,我記得,其中有一個叫做唐不凡是吧,儘管敢跟神殿邪道同流合污,真是自取死路。”韋文山又接着說道。
“放過唐不凡,他不是我神殿中人。”焚千寂咬牙切齒的說道。
“既然與你狼狽爲奸,就算他不是神殿中人,也絕不會是什麼好人,這種人,絕不能活在世上。”韋文山冷酷無情的說道,又持劍逼向焚千寂。
焚千寂先前毒性尚未完全發作,就已經擋不住他,這時當然更不是他的對手,他也更加的肆無忌憚。
“住手!”眼看那一劍便要削過焚千寂的面頰,沐寒煙沉聲喝道。
焚千寂那背後一劍,曾經是她兩世爲人刻骨銘心的痛,對焚千寂,她也曾經恨之入骨。但是,重生之後再度相逢,她的心念卻有了些改變。
想起前世焚千寂一次又一次拼出性命捨身相救,想想若不是他,自己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次,沐寒煙心頭那份恨意也就越來越淡,那份兩世難忘的友情,也重新在心頭生根發芽。
更重要的是,她早就有所懷疑,自己的重生,並不是偶然,很可能與陸觀天有關,而在這件事裡,焚千寂到底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呢,他又爲什麼要刺出那一劍呢?
總之,沐寒煙絕不能看到焚千寂就這樣死在眼前,更不願意看到他就這樣被韋文山虐待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