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陳若山等人顧不上追擊,當然追也追不上,掉過身來,飛快的聚到柳千源身邊,七手八腳撥蘿蔔一樣將他撥了出來。
“噗!”一出來,柳千源就吐出一口混着泥土的血沫,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
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意氣風發張揚狂妄,身上堪稱半神器的祭袍支離破碎,一條條跟碎布似的掛在身上,下面露出橫七豎八交錯縱橫的傷痕,每一道傷痕都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一張本來還算是看得過去的臉也被那雷球轟得烏漆麻黑,頭上還冒着縷縷青煙。
“少主,你怎麼樣了,沒傷到要害吧?”陳若山趕緊拿出丹藥給他服下,然後又是不安又是悲哀又是無奈的看着他。
如果柳千源傷到了修煉根基,就算性命無礙,對柳家來說也是莫大的損失。從柳家連赤雷金翼獸都送給柳千源,就不難看出對他的重視,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又怎麼可能放過照顧不周的自己。
可是這能怨他嗎?該阻止的時候他阻止了,該提醒的他也提醒過了,可是柳千源根本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甚至還懷疑他吃裡扒外居心不良,他又有什麼辦法?
要怪,也只能怪柳千淵自己狂妄自大,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到蘇寶兒的身上,這才惹出了沐寒煙,招來這麼一場滅頂之災。
“我……我沒事……”柳千源全身顫抖的說道。
那一記記獸尾鋼鞭抽在身上,每一次都帶出一片血肉,末了還被天打雷劈,就算鐵打的金鋼也承受不住啊,他居然還沒有痛暈過去,也是個奇蹟了。
要說起來,柳家對他寄予厚望、甚至連祖上好不容易纔找到的赤雷金翼獸都交給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論意志,他的確比尋常祭司強出不少,和曾經的元相志那種草包紈絝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沐寒煙,你到底對我的祭寵做了什麼?”在陳若山的幫助下,柳千源煉化了丹力,身上的傷痛總算減輕了一點,臉色也恢復如常,望着沐寒煙咬牙切齒的說道。
儘管赤雷金翼獸並沒有真的和他簽下本命契約,而是柳家數代先祖以神術秘法反覆馴化,才最終成爲他的祭寵,但既然能靠着它的生命力迅速恢復,就說明他對赤雷金翼獸的駕御也並不比本命契約差多少了,絕對沒有臨陣反戈的道理。
大概是因爲那深入骨髓的劇痛,他的腦子也變得清醒多了,猛然想起沐寒煙看到赤雷金翼獸時玩味的笑意,還有其後的淡定從容,頓時反應過來,沐寒煙根本就是有恃無恐,根本就沒把自己的強大祭寵當回事。
赤雷金翼獸之所以臨陣反戈,也必定與她有關。
“我做了什麼你不都看到了嗎?”沐寒煙一臉疑惑的看着柳千源,心裡卻快要笑翻天了。
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被自己的劍寵或者祭寵欺負成這模樣的,柳千源也算是開神聖大陸歷史之先河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囂張。
“你少跟我裝糊塗,一定是你動了手腳,否則我的祭寵絕不會變成這樣。”柳千源肯定的說道。
其他人也若有所思的看着沐寒煙,祭寵絕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發狂背主,而之前的沐寒煙表現得那麼從容自若,不管怎麼想,這件事都和她脫不了關係。
“柳千源,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自己沒本事,連自己的祭寵都馴服不了,可別想賴在我的身上,若是再敢信口開河壞我名聲,別怪我跟你不客氣。”沐寒煙臉色一沉,手按劍柄上一臉煞氣的朝柳千源走去。
這種事情,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倒不是怕了柳千源或者他身後的柳家,而是此事太過匪夷所思,她不想多惹麻煩。
“你……”柳千源連陳若山都呼來喝去,沒有半點尊重可言,可見平時是何等的囂張跋扈,見沐寒煙矢口否認,而且又出言不遜,馬上勃然大怒。可是隨即,氣勢又驟然一弱,一個你字出口,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原因很簡單,當沐寒煙“不客氣”三個字出口的時候,一股磅礴的氣勢也猛的釋放出來。
七階神心祭司,竟然是七階神心祭司!
先前見沐寒煙面對數百名死亡神殿祭司都不露半點怯意,柳千源便猜到她實力多半不弱,卻沒有想到竟然強到了這種地步。
要知道他如今也不過五階神心祭司,就已經被柳家譽爲驚世之材,可是沐寒煙年紀輕輕,看起來比他還要年輕幾歲,卻已經達到了七階神心祭司之境,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沐寒煙好欺負,什麼事情都可以賴在我的身上。如果是這樣的等方面,我倒想要請教柳少主的高招,也讓柳少主看看,我沐寒煙是不是那麼好欺負。”沐寒煙長劍一展,滿面寒霜的說道。
知道了柳千源的身份,沐寒煙就清楚自己絕不能殺他,否則等待她的將是無窮無盡的麻煩,當然,她也不可能因爲這麼一點小事隨便殺人。
不過他暗算高威虎那一劍來看,此人太過陰狠毒辣,如果不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長點記性,遲早也是麻煩。
“你,你想幹什麼,你不要亂來啊,我是死亡神殿主祭柳泰安的獨生愛子,也是柳家少主,你不能殺我,否則我爹不會放過你的。”柳千源震驚之下,看着沐寒煙那一臉的寒霜,還有手中冰冷的劍鋒,只覺一股前所未的恐懼涌上心頭,驚惶失措的說道。
聽到柳千源的話,陳若山等人都是微微一愣。
一直以來,柳千源給他們的印象都是囂張狂妄目中無人,彷彿這世上就沒有人能被他看在眼裡。儘管不喜歡他的性情,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以柳千源的天姿實力,的確有自負的資格。如果將來要繼承主祭之位,這份自負和狂傲也是必不可少,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家的主祭大人是個窩囊費吧。
可是看到這一幕,他們才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