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懷點頭,說,“曾會長放心,真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兄弟不會客氣!”順口把關係拉的近點,見他始終不問妻子的案情,只好主動開口,說,“請曾會長來,我們是想要知道,曾會長和前北平商會會長閻憲文交情怎麼樣?”
“閻憲文?”曾森一愣,皺眉說,“我記着閻憲文是因爲犯案子被你們抓起來,怎麼計隊長問起他來?”臉上明顯流露出不悅。
計懷笑笑,說,“曾會長不要生氣,兄弟既然問起,一定有兄弟的道理,曾會長有一說一就好!”
曾森向他注視片刻,想一想說,“同在北平,他又是商會會長,我和他自然是認識的!”
“只是認識嗎?”計懷追問。
曾森被他追問,顯的有些浮燥,皺眉問,“那依計隊長的意思呢?”
計懷擺手,說,“曾會長不要多想,只是我們在追查尊夫人的案子時,發現她的死竟然和閻憲文有什麼聯繫,所以纔想問問。”
“怎麼會?”曾森驚訝的睜大眼,說,“閻憲文死的時候,她還好好兒的,她的死,怎麼會和閻憲文有關?”想到閻憲文的罪狀,臉色頓時一沉站起身來,冷着臉說,“計隊長,閻憲文也好,我夫人也好,都已經亡故,還請計隊長敬重一下死者,不要信口開河。”
閻憲文犯的可是姦殺罪,把自己的妻子和他扯在一起,那不是給他曾森頭上扣綠帽子嗎?
計懷見他一臉怒意,卻不爲所動,也跟着站起來,示意他息怒,說,“我們也知道,閻憲文死後,夫人才出事,我的意思,是想知道尊夫人生前,是不是和閻憲文或者閻憲文的家人熟悉,這和她的被害有直接的關係,還請曾會長見諒!”
“和她的被害?”曾森一愣,又慢慢的坐下,斟酌一下用詞,說,“我和閻憲文,一個是救國會會長,一個是商會會長,平時場面上常見,算不上有什麼交情,也就是幾次慈善捐助會上,內人和閻夫人……”說到這裡,突然停住。
計懷敏感的追問,說,“尊夫人和閻夫人很熟?”
曾森似乎有些走神,聽他一問,才慢慢點頭,說,“她們在一次慈善捐助會上認識,後來常有來往,你知道的,北平的貴婦圈子就這麼大,這一來二去,像是很投機,我也沒大留意。”
計懷沉吟,說,“那依曾會長所知,在閻憲文死後,尊夫人有沒有可能還和閻夫人有來往?”
曾森一愣,跟着搖頭,說,“閻憲文犯法,我們這些人躲還躲不及,又怎麼還會來往?內人雖說沒讀多少書,可也是個明事理的!”
計懷點頭,想一想又問,“那曾會長知不知道閻夫人的近況?”
曾森被他問笑,搖頭說,“計隊長,就是閻憲文活着時,我和他也只是場面上的來往,他都死了,我怎麼會留意他的夫人?”
也就是說不知道!
計懷點頭,嘆口氣說,“曾會長不要見怪,我們也是病急亂投醫,想要找到盡多的線索。”
曾森點頭,說,“聽說最近城裡亂的很,發生很多大案,也難爲計隊長!”
計懷苦笑一下,說,“多謝曾會長體諒!”見再問不出什麼,起身送客。
曾森也站起身,含笑說,“計隊長忙,我也不多打擾,聽說昨天城裡亂了半夜,想來計隊長又立新功吧?回頭計隊長升遷,曾某爲計隊長慶祝。”
昨天破獲查封那幾個窩點,都是悄悄行動,因爲是在午夜之後,歹徒沒有防備,幾乎沒有開槍,想不到曾森竟然知道!
計懷心頭微微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搖頭說,“昨晚只是一次例行的搜檢,哪裡是什麼大案,抓到些小偷小摸而已!”重重嘆口氣,送他出去。
一直送出大門外,看着曾森離開,計懷臉上的笑容才慢慢落下來,喃喃的說,“曾會長,你也不簡單啊!”
關於閻憲文一節,曾森答的是滴水不漏,既不否認和閻憲文認識,也不承認和他之間有什麼私交,只說兩個人的夫人有一些來往。
這樣一來,不管警察查到些什麼,只要沒有真憑實據,他都可以推的一乾二淨,最不濟,推到自己的妻子身上,反正她已經死無對證。
見計懷回來,李探員拿着一個夾子跟上來,一邊跟着他往辦公室走,一邊說,“隊長,昨天各分局清剿的各窩點物品,發現一批軍火,正是去年被劫的那批。”
“全部?”計懷腳下一慢。
“不是,有一部分!”李探員搖頭,翻開夾子另一頁,說,“還有,在一家地下錢莊,發現大量07號火油,正和閻憲文家大火的一樣!”
“大量?”計懷皺眉,低聲說,“他們囤積大量軍需火油幹什麼?”
李探員搖頭,緊接着再翻開一頁,說,“隊長……”
快到辦公室門口,計懷見他還要說,擺手說,“這些事,回來再說吧!”
時間不早,學校那裡要馬上去查。
李探員快速的說,“是董新月的消息,城東分局的賈局長,太太是商貿行會理事長的女兒,在貴婦圈子裡也算是個人物。”
“她認識董新月?”計懷站住。
李探員點頭,把手裡的夾子遞給他,說,“據說董新月是普通出身,閻憲文在的時候,仗着丈夫的身份,出入名媛貴婦圈子,儼然也是一號人物。可是閻憲文一死,又是那個罪名,她就受貴婦圈子排擠,不要說各種場面拒絕她入場,就是原來和她姐妹相稱的夫人、太太也翻臉不認人!”
“人情冷暖!”計懷冷笑一聲,問,“後來呢?”
“說是最初,她還想盡辦法要擠進去,就在一個多月前,突然就消停下來,再後來,閻憲文家一把大火,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一個月前?”計懷低聲重複,想一想,卻想不出這個時間和什麼事情關聯,點頭說,“我知道了!”把夾子塞回給他就走。
“隊長!”李探員又追幾步,說,“還有,這個董新月還有一個妹妹,叫董一雪!”
又一個姓董的女人!
計懷眸色一深,把夾子接回去,點頭說,“回頭你去見賈局長,看能不能請他的夫人幫忙,畫下這個女人的畫像!”
“是!”李探員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