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篇 上
一個年輕男人坐在咖啡館一個靠窗的的角落裡。看起來他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戴着一副白框眼鏡,整齊的頭髮梳理的一絲不亂,平靜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睿智。他面前放着一碟蛋糕和一杯咖啡。手中的咖啡勺緩緩地攪動着,讓牛奶和砂糖能夠與咖啡充分地融合在一起。每天下午享受一杯新煮的藍山咖啡是他的習慣。他戴着耳機,好像是在聽音樂的樣子,左手端起了咖啡碟,聞着那淡淡的咖啡香氣。
“叮~”他輕拍了一下桌上的金屬按鈴。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名男服務生來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一躬身,輕聲問道:“先生,您還需要什麼服務嗎?”
“過一會兒,我有一個朋友會到這兒來找我。到時候請給我上一杯冰鎮的柳橙汁。”
“好的,先生。”
這個男人看着窗外閃爍着紅藍交替的警燈,輕輕一笑自言自語說道:“好熟悉的場面呀!回來的感覺真好,不知道‘那個誰’怎麼樣了。也許今天就能夠見面,也說不定……”
一陣響亮的警笛聲橫穿過都市,警車們都駛向一座高聳的建築,那是D市一家五星級賓館。15層高的大樓,在這個都市中並不算鮮見。但是在這種地方發生了命案,就不能不引起人們的注意了。中國人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喜歡湊熱鬧。明明自己有急事,可一看到有一大羣人聚在一起,就會忍不住近前去看上兩眼。更何況今天還是星期天,街上的行人看到這麼多的警車,都不免會駐足觀望一會兒。等到最後一批刑警到達的時候,賓館前後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在幾樓?”市刑警大隊隊長歐陽玄問身旁的刑警小林。
“13樓,1321房間。”
“這還能過去嗎?”歐陽玄看着擁擠的人羣,只好硬着頭皮和小林兩人費力地擠了進去。
他們穿過了重重人牆,來到了賓館外面警方拉的封鎖線,這時候才重重地喘出了一口氣。兩人連忙上了電梯,直奔13樓。歐陽玄快步地來到了案發地點——1321房間。還沒進房間,歐陽玄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喲,你們隊長可要好好謝謝我咯!”
歐陽玄一轉彎就看到了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張笑臉,眼睛小的若有若無,就算是完全瞪大,最多也就是兩個小圓點罷了。頭髮有的梳在左邊,有的梳在右邊,遠看像毛寸,近看像分頭,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這個人叫“田三七”,自稱是一個“天才富翁”,但實際上,卻是一個連房租都付不起的無業遊民,靠給人打打零工混日子。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幫助歐陽玄破獲了一些案件,從此以後他就以“偵探”自居了。
“呵呵,恭喜呀!歐陽‘隊長’!產房傳喜訊——你升(生)了。記得請吃飯喲。”
“你還真是個瘟神呀!哪裡出事,哪裡就有你的身影。這可是犯罪現場,你還是出去吧。”
“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要後悔!”三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三七嘻嘻一笑“我可是這個案子重要的目擊者,另外我還是案件的第一發現者。”
“難道你看到了兇手?”
“這個嘛……也看到了,也沒看到。因爲我看到的只是一個人的背影。今天下午1點20分左右的時候,我看到有一個人從這個房間裡出來。那個人應該和我差不多高,1米74左右,身穿着一件深藍色運動外套,一條黑色的休閒褲陪旅遊鞋,頭上還戴着一個帽子,身材偏胖,還是一個左撇子……”
“這你也知道?”歐陽玄詫異地問他。
“那個人的手錶戴在了右手上,用左手按的電梯。由此可以斷定這個人是個左撇子。”
“電梯?”
“沒有指紋啦。”三七知道他要說什麼,提前就回答了他。
“像這樣的高級賓館,電梯裡應該有攝像頭吧?”
“有倒是有。但是兇手戴着帽子,所以根本無法得知這個人的長相。我看到兇手坐電梯到了2樓。”
“這個賓館該不會有後門吧?”
“叮咚~!猜對了!”三七豎起了大拇指“這就說明,兇手從後門溜走的可能性不是沒有喲。”
“又是個麻煩的案子。”歐陽玄皺起了眉頭“看看現場再說吧。”
歐陽玄來到了案發現場,這裡是這個賓館一個標準間,原理上來說應該可以住兩個人,但是這裡似乎只住了死者。一進門玄關的左邊是衛生間,右邊是一個木製的鞋櫃,穿過這個小小的玄關,左手邊上就是一個白色的隱藏式衣櫃,將衣櫃關上衣櫃門就成了一個落地的全身鏡,這就屬於臥室的範圍了。衣櫃的正前方是兩張牀,牀頭各有一個牀頭櫃,上面擺着檯燈之類的東西,靠近窗戶的那張牀有睡過人的痕跡。那兩個並在一起的牀頭櫃的前面就是一臺電視機。窗邊有一個寫字檯,上面有一個筆筒和一疊紙,還有一臺電話。而死者就是死在寫字檯的下面。從衛生間到寫字檯之間有一道長長的血痕,看起來是死者死後被人拖到了寫字檯下面的。
歐陽玄剛一進入這個房間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團糟”。衣櫃就這樣敞開着,裡面的衣物被翻得亂七八糟,牀頭櫃的抽斗也都被打開了,就連死者的旅行包也被翻開,裡面的身份證、相機、隨身藥物都被翻了出來,隨意地扔在地上,但死者錢包裡的現金卻已經不翼而飛了。
“郝法醫。”歐陽玄對一個半大老頭子說:“已經檢查完了?”
“從屍體的僵硬程度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下午1點到1點40之間。死因是失血過多。致命傷有兩處,一處是利器刺入死者後背的右側,還有就是死者的頸動脈被兇手割斷。當然,這只是初步的結論,最後的準確結果就只能等解剖之後了。”
“我們可以看看嗎?”
“可以。初步的屍檢工作已經完成了。”這個姓郝的法醫,脾氣確實很平和。連說話都一副不着急不上火的樣子。
三七和歐陽玄來到了死者的屍體旁邊。這個人叫做賈延平是一個房地產商人,他不僅是一個奸商,而且據說他還涉嫌開設賭場,開設地下銀行,發放高利貸等等非法行爲。只是他做事十分的小心,以至於警方始終沒能找到證據逮捕他。如果現在他的死訊傳了出去,高興的人絕對比傷心的人多得多。他們看了看屍體,賈延平五短身材,肩寬背厚,看起來很壯實的樣子。後背有一處利器刺入的傷痕,傷口水平左窄右寬,像是一柄刀子橫插進去的樣子。三七和歐陽玄又將他翻了過來,看到死者脖子上左側自左上到右下有一道長長的割痕,直接將動脈隔斷。
“看起來像是一個入室搶劫殺人的案子。但是兇手爲什麼一定要將屍體移動到桌下呢?如果說不是兇手移動的,就應該是……”歐陽玄思索着自言自語。
“死者自己!”三七和他同時將答案說了出來。
“你想說什麼?”三七問歐陽玄道。
“欲蓋彌彰。”歐陽玄緩緩地吐出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