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局長說幸虧你給我講述了細節,所以我雲裡霧裡地信手拈來,完全沒有絲毫的障礙。
我繪聲繪色地說道,我一進威尼斯大酒店,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危機四伏。直到落座開始吃喝的時候,我已經感應到了你們的殺氣,儘管你們的笑容依然是那麼的燦爛。
而且殺氣主要聚集在你小個子身上,殺氣最重的地點竟然在你的上衣口袋附近,應該是兇器或是劇毒所在之處……
苗局長笑出聲來,喘了幾口氣又說道,我剛說完,就看見小個子頭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我這是一針見血戳中要害了啊!
苗局長說我接着說道,當我站起來和胖子碰杯的時候,我已經感應到了你的一切舉動,你拿出毒藥,輕輕地丟進了我的茶杯。
我一口氣喝完白酒後,迅速集結意念,雙目如電,目標茶杯,咔嚓一聲,茶杯已經被我的無形意念擊得粉碎。
看着小個子已經蜷縮起來,我繼續說道,過了一會兒,你開始給我倒酒,但身上的殺氣驟然升級,我就知道你要故伎重演了。
果不其然,你又往我的酒杯裡悄悄地扔進去了一顆毒藥。
爲了等它徹底融化,你還雙手捂杯,假裝說了些客套話來拖延時間,然後纔將毒酒放在我的身邊。我再次集結意念……咔嚓一聲,酒杯又碎了。
皮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別說是小個子了,就算是胖子和瘦高個兒這兩個現場的親歷者,當時也會嚴重動搖自己多年來對無神論的一貫立場。當然,如果他們是無神論者的話。
苗局長說我繼續惟妙惟肖的忽悠,說這時我發現你們三人的精神出現了問題,特別是你,六神無主,甚至有些走火入魔了。
你爲了穩定情緒,也爲了和胖子商量對策,假裝說是要去衛生間一趟。結果胖子心領神會,說也要去衛生間。
我立刻凝神聚氣,開始感應你倆傳來的微弱聲波。不一會兒,我就清晰地聽到了你的話語,“怎麼辦?藥只剩下最後一粒了,再不成功就沒有辦法了……”小個子啊嘔一聲就暈過去了。
苗局長笑個不停,說我本想叫醫生來,可又一想,小個子又不是病了,怕什麼?我上去使勁兒一捏小個子的人中,這小子就悠悠醒轉了。
只是這傢伙雙眼無神,木然地張着嘴,慢吞吞地說這是天上還是人間啊!
我一鬆手,小個子又躺下了,我說你別發神經了,我還沒說完呢!想暈死過去等我說完了你再暈……
我接着對他說道,胖子說再試一次,實在不行就是天意,天意不可違。你個小樣兒的還惡狠狠地說在大湯盆裡試最後一次,你就不相信大湯盆也能掉下去,還說不行就只有回賓館了……
小個子已經徹底被我折服了,精神反而慢慢地正常了,然後我就不用費口舌了,小個開始替我敘述後續的事態了。
小個子說我們回來後,我把藥偷偷地放進大湯盆,誰知你又用意念把湯盆擊碎了。我當即魂不附體地跑出了酒店,還磕頭拜神呢!都不知道你就是一個大神。
至於我們回到酒店後,那就更簡單了,你用意念將我們三人全部擊倒了……
就這樣,小個子立刻決定拜我爲師,我說讓他先交代一切罪行,然後做我的線人配合警方的一切行動,表現好了我再考慮。
皮特搖了搖頭,說沒想到啊!一物降一物,小個子的歸降竟然是如此的離奇而有趣。
只是我今天發現了一件更加離奇的事情,
那就是我剛纔看你聽你講話,怎麼突然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太像一個人了,滔滔不絕,侃侃而談,但我一時又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苗局長哈哈大笑,說你也看出來了?其實我自己早就看出來了。記得駱子豪第一次被捕後,我接你來地下重案中心和駱子豪見面。等你走了以後,我曾經模仿某人和別人爭辯過一次。
當時我發表了長篇的演講,大談邏輯推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第一次發現我的模仿能力還挺強的,而我模仿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皮特立。
皮特張大了嘴,恍然大悟,說我的天啊!我說這你今天老神在在的,舉手投足的動作,還有運用語言的技巧,和某個自己極其熟悉的人一模一樣,誰想這個人竟然就是我自己。
皮特無奈地苦笑了一會兒,老苗也笑個不停,不過不是苦笑。
皮特說言歸正傳,現在走私集團的團伙兒還沒有通知小個子正式交易,無法確定最後的交易時間,但我們不能盲目等待。
苗局長說就是,預計是這二天既要交易,但具體的時間,還要等小個子和同夥兒的下次見面才能確定。
皮特說要抓緊時間準備,我估計這次交易的時間會突然改變,要麼提前,要麼推後。
你想啊!時間確定了,如果小個子已經叛變,警方也會知道交易時間,肯定會做充分的準備,而且是根據這個時間來準備的。
對手如果想出奇制勝,那就只有突然提前交易來打時間差,打的就是你們措手不及。
當然,對手或許還會覺得交易不太保險,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那交易時間就有可能推後了,甚至是取消。所以我覺得我們必須做好隨時交易的準備,以防不測。同時謹慎從事,不出差錯。
皮特說現在我還擔心一件事,就是我剛纔說過的,這幫同夥兒有可能已經猜到小個子叛變了,或是有這方面的懷疑。原因就是現在他們只見到了小個子,胖子和瘦高個兒始終沒見着。
所以我想讓小個子再和買家聯繫的時候,不經意地說明自己現在只能算是個中間人,不能控制或是左右交易的進程,關鍵是不能保證真正來進行交易的同夥兒按規矩出牌。
目的就是讓小個子給買家也提個醒,暗示他們必須嚴格按照交易規矩操作,你不讓我驗貨,我也不讓你驗錢,你不給我貨我也不給你錢,否則出了事情不能怪他小個子。
皮特接着說道,我主要是擔心小個子的同夥兒關鍵時刻會出賣或是拋棄小個子。而買家相信小個子,有可能會做出一些讓步,這卻正中對手的下懷。
萬一同夥兒以先驗錢爲名直接拿走錢,卻突然溜之大吉,買家錢貨兩空,小個子傻眼了,關鍵是我們也傻眼了。還等着交易時或是交易結束時再動手,結果人家終止交易拿着錢先跑了。
所以要暗示買家,讓買家一定要堅持不見兔子不撒鷹。這一點其實對我們也有利,對手也會覺得這樣更真實,從而打消疑慮。
苗局長很敬業,一邊聽皮特說一邊做了記錄。
這時張科長過來了,苗局長把記錄遞給了張科長,說再研究一下,和小個子也碰一碰。另外,通知總隊和專案組的成員,行動有可能提前……
夜深了,躺在簡易的鋼絲牀上,皮特有些失眠。三人商討了一下午和半晚上,確定了很多細節問題,爲下一步的抓捕工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但皮特總感覺對手的舉動還是比較耐人尋味的,首先竟然一直不來小個子現在的住所打尖兒,儘管可能有人就在外圍窺視。
這一點比較反常,說明小個子已經引起了對手的懷疑,對手人家既想進來查探,又怕有來無回。
其次,在已經懷疑小個子的情況下,還要執意冒險交易,其真實目的值得探究。
是貨在手中,急於脫手?還是爲了打開西北市場, 不得已而爲之?或是通過這次交易徹底試探小個子?也順便試探警方的實力和能力?
反正皮特覺得,這次的抓捕行動不會那麼輕鬆。
第二天一早,小個子出去了一趟,帶回了準確的交易信息。
走私集團的同夥兒讓小個子通知買家,今天中午十二點在無泉山下的公園後門附近交易。具體地點在出公園後門向正北方向前行一百米的樹林處,要求小個子必須帶上胖子一同前往。
小個子當着同夥兒的面已經電話通知了買家,買家也表示可以按時交易。
苗局長和張科長得到消息後,摩拳擦掌,苗局長讓張科長趕緊集合專案組的全體成員,自己拿起電話就要聯繫總隊……
皮特輕輕地按下了電話的插簧,並叫住了張科長。
皮特說等一等,給我五分鐘的時間來說服你們,說服了你們就採納我的建議,說服不了你們按原計劃行動,但我依然保留意見,服從指揮。
皮特說昨天我們已經分析過了,對手可能會提前動手,這一點今天倒是實現了。
我昨天也說過,對手真要交易,肯定會採取突然襲擊的方式,就是不給小個子時間,怕他萬一已經叛變,招來大批的幹警圍殲他們。
皮特接着說道,但今天對手給了小個子整整四個小時的準備時間,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好像是故意給你時間去調集人馬。
皮特說現在交易的地點也有問題,無泉山距離市區較遠,公園的前門雖然四通八達,但後門是個死衚衕,進出只有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