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追兵怎麼可能追得上你們啊!北市這多大,追兵又不知道你們去了哪裡,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滿大街地瞎追……
剛纔既辦砸了事兒又出了洋相的司機大氣都不敢喘了,戰戰兢兢地一路開着高級轎車漫無目標地亂轉,還不敢開口說話。
又在後視鏡看到了主人陰霾般的眼神,不由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暗道這該死的軟刀子殺人,真是殺人不見血啊!
只是司機怎麼也想不通的是好端端的車門爲什麼就打不開了呢?即便是出了故障,可爲什麼在最要緊的關頭“歇菜”,卻又在不着急的時候“自愈”?
唉!誰能想到這是從車旁經過的那個貌不驚人的書生暗施內功、用強力氣流擠壓車門的結果呢?
皮特和金雨晴上了二樓,又坐在了上次坐過的臨窗位置。
皮特:“不錯不錯,一到這裡都有條件反射了,頓感胃口大開,眼前彷彿又摞起了好高的盤子。”
金雨晴:“今天讓你吃個夠,盤子就不摞了,分批撤走,否則我怕嚇着別人,你也不好意思放開了吃。”
你還別說,金雨晴的這個辦法很好,二人吃了多少盤羊肉也記不清了。主要是解除了皮特的思想負擔,只管盡情品嚐,無需瞻前顧後……
結果吃到最後,把端肉的服務員小姑娘嚇壞了,委婉地說羊肉雖好,可不要一次吃膩味了啊!留一絲念想,也好下次相見喲?
皮特立刻就傻眼了,喃喃自語道:“都市的人才今天算是真正地見識了,這小姑娘哪裡是服務員啊!簡直就是女詩人,雖然缺少了一些憂鬱的氣質,但這意境可是恰如其分啊!”
金雨晴:“我早就領教了,去年我剛到北市,在學校附近的擦鞋攤兒擦了一次靴子。
擦鞋的大爺直接問我打哪兒來啊!我說甘省的蘭市。
誰知大爺一邊擦皮靴,一邊用領導的口氣說西部的經濟發展得怎麼樣了啊?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多少啊?人們的觀念有沒有跟上時代的步伐……
我當時就蒙圈兒了,就東拉西扯地隨便應付了幾句。可這皮靴不是皮鞋,一時半會兒還擦不完。
擦鞋大爺又找茬兒和我辯上了,還居高臨下、引經據典的,我差點兒以爲自己坐錯地方了,這裡確定是皮鞋攤兒,而不是教授的論戰席?”
皮特:“還有剛纔那個出租車司機,接話接得神出鬼沒的。還有那儒雅哥,應該就是你口中的比西門還西門的西門吧!
我一眼就察覺到此人比西門、高之昆等人要難對付得多,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金雨晴:“儒雅哥?噢!明白了,你剛纔在圖書館看到他了。
他太討厭了,出現一個多月了。讓你說對了,此人遠比那幾個傢伙難纏,一肚子鬼主意,卻偏偏裝出一副謙謙公子的樣子。
說話還文縐縐的,但做事卻如狗皮膏藥一般,不分時間和場合,不管你喜怒哀樂,就是死死地粘上你。”
皮特:“再堅持一下,就要放暑假了,他不會追到蘭市去吧?”
金雨晴遲疑了一下說道:“不好說,真有可能追到蘭市去。”
皮特:“那好辦,到了蘭市讓你爸出馬,你爸練武了,最喜歡他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假秀才了,保準打得他抱頭鼠竄。
要麼就讓保姆阿姨動手,她會女子防身術,對付儒雅哥那更是小菜一碟兒。
其實我覺得都不用你爸和保姆阿姨,就你自個兒……啊呀!突然想起來一件大事兒,
上次答應送你一個神秘禮物,我計劃是等你放暑假回家了再給你的,這次走得太匆忙了,忘記帶來了。”
金雨晴一下子激動得不行,連忙說道:“是個防身的武器吧!你不說我都忘了,是個什麼小玩意兒啊?你能先給我說說嗎?”
皮特:“嚴格地講,是個冷兵器時代的暗器,非常小巧,既隱蔽又便於攜帶。它並不傷人,卻可以麻醉人,只要有人企圖戕害於你,都逃不了被它一擊即倒的宿命。
就算是我,如果意外中招,也毫無懸念地被動接受乖乖躺下的厄運。你到手了以後,可千萬別覺得好玩兒,先下黑手在我身上一試功效……”
金雨晴:“你怎麼會把我想得這麼陰暗啊!”
皮特:“我這麼想是有根據的,也不知道上次是我給誰教了幾個防身的絕招以後,就急不可耐地想拿我當試驗品練手的?”
金雨晴哈哈大笑,說道:“你還挺記仇的嘛!我都忘了。”
皮特:“開個玩笑而已,放心吧!東西到手了肯定要教你使用的方法,還要找個小狗小貓演示一下,觀察觀察麻醉的效果。
上個月在你家吃飯,你爸媽和阿姨都要見識一下這個小玩意兒,我沒有答應。一是給你贈送的禮物不好先讓別人觀賞,二是這個東西要保密,免得以後被人盯上惹出禍患。”
金雨晴:“好的,我聽你的,以後就是到手了,我也要謹慎保管,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隨便使用。”
皮特:“聰明,我還沒提醒,你就自己感悟了,看來我沒有看錯人,也沒有送錯人,孺子可教也。”
金雨晴撇了撇嘴說道:“你纔是孺子呢!”
皮特:“還有件事兒,就是上次你媽說你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兒,我也給你打過電話,感覺你可能真的遇到了什麼事兒。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個儒雅哥的緣故吧!”
金雨晴:“是的,這個人雖然不像西門和高之昆那樣一副標準的公子哥兒嘴臉,流了流氣,賴了吧唧,但其實更可怕。
關鍵是你根本就拿他沒有絲毫的辦法,打不成,罵不成。原因就是人家始終彬彬有禮,笑臉相迎。
而且那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忍耐力不是一般強,窮追不捨的勁兒不是一般的足,冷嘲熱諷的反應不是一般的木。簡直就是刀槍不入,油鹽不進,死……”
“那啥不怕開水燙。”皮特替金雨晴提前揭曉了謎底。
“對,就是這個意思,咱這吃的是涮羊肉,就不提那個字兒了。這個人有多可怕你知道嗎?自打一個月之前,不知怎麼知道了我以後,就一天不落地來騷擾我,走哪兒都能碰上。
哪怕只有一秒鐘的機會也要向我表白,套路倒是和別人沒什麼兩樣,也是要請吃西餐、請喝咖啡、送玫瑰花、送巧克力……
但有一點,那就是永遠保持溫和的態度,永遠不讓你難堪,永遠不知道疲倦。令你無所適從,無法反擊,就像……”金雨晴心有餘悸地說道。
“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有勁兒使不上。”皮特替金雨晴說出了真實的體會。
金雨晴拼命地點頭,說道:“就是這樣子,我也嘗試不上街、不去食堂、不去圖書館、不去電影院、不在校園散步,甚至是請假不去上課。
但你只要隨時朝窗外看一眼,要麼見到他人,要麼見到他車,陰魂不散。”
皮特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然後說道:“那他現在在哪兒?”
金雨晴:“今天是唯一的例外,他把我跟丟了,現在應該是坐着車滿大街地找我。”
皮特:“你最近來過這裡嗎?”
金雨晴:“沒有,這裡有點兒遠,再說我們女生要注意保持身材,肉類畢竟吃得少。”
皮特有些尷尬地說道:“合着我就是貪吃無厭的飯桶一個, 不但不注意保持身材,這還要徹底毀了身材,還是咋的?
說正事兒,按理最近你沒來過,他不會找到這兒來。但如果是我,假如知道你來了客人,晚上肯定要請客人品嚐當地的特色美食。要是這樣的話,北市的幾個老字號肯定是首當其衝。
也就是說,儒雅哥有可能會找到這裡來。”
還好,皮特發現金雨晴面不改色,非常淡定,說明金雨晴的心理素質早已今非昔比。
果不其然,金雨晴輕描淡寫地說道:“管他呢!眼不見心不煩,我就當他是空氣了。就是他真的攆到這裡來了更好,這不是今天有您老人家護駕嗎?怕什麼啊!”
皮特伸出了大拇指,說道:“不愧是金教授的女兒,你真的很有你爸的風範。就應該這樣,遇事不慌,沉着冷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紈絝來了暗器伺候,儒雅哥上門自有那書生哥對詩。”
金雨晴:“好!要是書生哥不在怎麼辦?也一律暗器伺候?”
二人嘻嘻哈哈地又吃下去好幾盤羊肉,當然,基本上都進了皮特的肚子……
皮特終於吃飽了,說道:“今天吃得太好了,明天是星期天了,看到哪裡遊山玩水一天,跑跑一路,掉一掉膘。羊肉雖好,身材也要好啊!”
金雨晴:“那就去頤園吧!”
皮特:“書生哥但憑妹妹做主……”
二人坐出租車回到了清華園,並沒有在大門口附近看到儒雅哥的人和車,看來還在城裡轉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