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回頭看了看,發現專案組的一名成員已經趕到崖底了。
皮特看着這名專案組成員,用手指了指警犬,然後將食指放在嘴脣上,意思是讓這名專案組成員想辦法別讓警犬出聲。
皮特又指了指上面,意思是我要上去一趟……
皮特很快爬到了崖頂,爲了不讓自己太吸引下面的專案組成員的眼球,皮特沒敢使出飛檐走壁的絕技,中規中矩地爬了上去。
到達崖頂後,皮特往前走了幾米,低頭從懸崖頂的裂縫豁口處看了下去。
儘管角度受限,但皮特還是發現裂縫中部的位置,也就是剛纔塞滿大石頭的裂縫背後,一個黑黑的洞口赫然出現在視線中。
皮特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飛身就跳了下去……因爲裂縫寬窄不一,皮特不可能一下子就跳到洞口的附近,而是連跳帶爬地一直向下行進。
皮特很快就到達了洞口處,洞口的方向正好和裂縫所在的大平面垂直,所以剛纔皮特通過裂縫正好看不到這個洞口。
皮特沒有直接衝進洞去,而是將耳朵貼向洞口的石壁上仔細聆聽,初步確定這個洞裡沒有人或是其它動物的存在。
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皮特知道嫌疑人八成已經跑了。
又過了一會兒,皮特無奈地鑽進了山洞……
準確地講,現在這個山洞都不能稱之爲山洞,其實還是一個較大的裂縫而已。只是不知經過了多少年的時間,慢慢地變成了現在這個類似於山洞的樣子。
山洞裡本來越來越暗,後來竟然越來越亮。皮特弓着腰小心地前行,慢慢地就可以直起腰了。很快,一個用鐵絲來回折返拉成的建議鐵絲網突然出現在了皮特眼前。
皮特點了點頭,心道這裡果然是藏人的地方,鐵絲網肯定是用來防止野獸意外進入的。
皮特想辦法打開了鐵絲網,繼續前行幾步後,山洞突然豁然開朗起來。皮特再走幾步,竟然進入了一個較大的、由山體上下斷層形成的空間,簡直就是一個洞穴了。
洞穴裡空氣清新,一縷縷的陽光從各個縫隙中照射進來。而且這個洞穴四通八達,除了皮特剛剛進來的入口之外,竟然還有三個黑黝黝的出口,不知是通向哪裡。
但皮特可以肯定,這些出口都可以通向外面的世界……
洞穴的地下,赫然雜亂地堆放着衣服、被褥、食物等生活用品,一個簡陋的土竈臺就在洞穴的一角,竈臺裡的火還沒有熄滅。
皮特迅速四處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貴金屬的蹤影。而三個出口只有一個出口的鐵絲網是打開的,可以確認有人正是剛剛從這裡匆忙離開了洞穴。
毫無疑問,這裡就是犯罪嫌疑人錢勢毫的臨時隱身之處。
雖然這次進山搜捕行動大家都穿了便服,但卻很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況且警犬的吠叫聲也不絕於耳,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了。
皮特恍惚中彷彿看到了一個黑影,倉惶之間逃離了這裡
皮特並沒有氣餒,心想現在只要確定了你在山裡,就不怕你能跑到哪裡。現在又找到了你的巢穴,而且又距你是如此的接近了。況且你還提着數十公斤的貴金屬負重潛逃,疲於奔命,哼!
皮特從鐵絲網打開的那個出口爬出了洞穴,竟然發現自己又來到了崖頂,距離剛纔自己第一次爬上崖頂的地方約一百米遠。
皮特心想真是狡兔三窟啊!不管從哪個入口摸進去,對手總能在鐵絲網形成的第一道防線掩護下,
從容地從其它出口逃逸。
皮特沒有急着四下亂跑尋找犯罪嫌疑人的蹤跡,而是在洞口附近仔細觀察和勘查了一會兒。
皮特發現,站在崖頂可以俯瞰鄉村兒的全貌以及進山的路口。如果再能再站得高一些的話,應該可以看到從進山的路口一直延伸接近這個懸崖所在地的大部分區域。
皮特很快就鎖定了附近的一棵參天大樹,因爲樹幹上有很多踩踏的印記,確定這裡正是錢勢毫用來隨時觀察警情的瞭望臺。
皮特三下五除二地就爬到了樹頂,放眼望去,不但看到了附近正在搜索行進的專案組成員,甚至連四處亂竄的警犬都看到了。至於犬吠之聲,也是隱隱地不絕於耳。
唉!這事兒鬧的。
而專案組的成員雖然臉上沒有寫字,但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不是普通的遊客,警犬更是完全不同於山裡的土狗野犬。
皮特迅速從樹上溜了下來,走到懸崖邊上,向下面的專案組成員揮了揮手,拍了拍胸口,又指了指背後的方向,再次揮手,然後轉身走了。
皮特的意思是我在這裡,現在我一個人先到後面偵查偵查,等一會兒我們再見。
只是皮特沒想到的是下面的專案組成員們一頭霧水,沒有一個人能明白皮特的意思。
倒是警犬撒丫子就跑,沿着懸崖旁邊的緩坡一路狂奔,快速趕來,不知是要和皮特匯合?還是增援?
皮特剛纔就已經發現了錢勢毫留在崖頂岩石的腳印,因爲腳印中有淡淡的爐灰。
皮特知道這是錢勢毫倉皇逃竄的結果,否則就憑他的狡猾勁兒,如果時間允許、從容撤離的話,是不可能留下這樣的痕跡的。
順着錢勢毫的腳印,皮特繼續追蹤了一段距離,只見石板上腳印越來越淡,然後就進入了草地了。
皮特也猜出來了錢勢毫一定是拎着貴金屬在跑,因爲他的腳印延伸到草地中的泥土之後,明顯變得很深很重。
而皮特知道錢勢毫是中等身材,如果不是負重前行,絕對不可能留下如此的腳印。
皮特順着腳印開始發足狂奔,人竟然都快飛起來了,幾個起落之間,皮特已經在百米之外……
皮特站在一處水塘之前,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水塘好像是有點兒古怪,令人有些茫然了。
犯罪嫌疑人的腳印已經完全失去了蹤跡,而且腳印並不是在水塘邊上消失了,卻是在距離水塘五、六米的地方就消失了。
皮特之所以站在水塘邊上,是因爲腳印雖然沒有了,但貌似有一條淡淡的擦痕從最後的腳印處一直延伸至水塘,令人迷惑。
犯罪嫌疑人留下的最後兩個腳印又大又深,像是拼命跺腳後留下的腳印。跺腳?啥意思?
皮特輕輕地搖了搖頭,難道錢勢毫縱身一躍飛上了對面水塘之後的山體,兩個腳印就是反作用力的傑作?不可能。
那現在錢勢毫又去了哪裡?除了這一條淡淡的擦痕之外,再沒有任何任何蛛絲馬跡了,他是怎麼離開這裡的?
皮特檢查了附近腳下的區域,確信沒有什麼地窖暗道之類的地下空間。轉來轉去,最後只能停留在水塘之前若有所思……
這個水塘不大,也就幾十平方,雖然水有點兒渾,看不到底,但貌似還很深。
水塘的水不知是雨水常年的積累還是有地底泉眼,反正看不到水的源頭。而這裡總體地勢較高,可以看到水塘地勢最低的一角,一直在向外溢水。
但皮特觀察了半天,卻發現水塘的水位沒有絲毫的變化,說明水塘雖然在往外流水,但同時還有一股暗流正在源源不斷流進水塘。這股暗流表面上雖然看不到,但一定在水底的某處存在着。
皮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站的地方,這裡有一大片泥土是溼的,而旁邊的地方卻是無比的乾燥,不知又是怎麼回事兒?
汪汪的犬吠聲從皮特的身後傳來, 皮特一回頭,發現是那條算是立了大功的警犬跑過來了。
皮特招了招手,警犬更是拼命地朝皮特跑了過來。
皮特往回走了幾米,正好站在了最後的兩個大腳印處……
皮特牽着警犬在這個區域搜索了半天,基本確認除了從腳印處通向水塘的擦痕之外,沒有任何嫌疑人從這裡到別處的痕跡。
警犬在腳印處和旁邊的擦痕處嗅了很久,最終還是順着擦痕一路嗅到了水邊,然後衝着水塘又開始吠叫不已。
皮特暗道這起碼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擦痕正是錢勢毫留下的痕跡。可即便確認是錢勢毫留下的痕跡,又能怎樣?
你說錢勢毫鑽進了洞穴沒什麼奇怪的,爬上了山坡也稀鬆平常,一路踏青遠遁而去,更是理所當然。唯獨下潛到了水裡,令人無法理解,只因人既不是魚類,也不是兩棲動物。
就算是浪裡白條張順,或是渾江龍李俊,也只能是在水面上折騰而已,怎麼可能長時間潛在水裡?
但現在看來,錢勢毫只能是下水了,下水了只有二條路可走。一是遊過水塘再爬上山去,二是潛入水中。
可第一條路顯然是行不通的,水塘背後的山體陡峭而光滑,空手都怕不上去,更別說手裡提着數十公斤的貴金屬了。
再說了,就是要上山,水塘旁邊到處都可以上,不但坡緩,還有很多灌木雜草。
第二條路事實上也很難走通,難道是錢勢毫像電影中那樣,嘴裡咬個細管子在水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