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三更天,張靖和李望一直在街上巡邏,按照那個飛賊的習慣,這個時候正是他行動的時候。
“頭,你說他今天會來嗎?”李望四處觀察,三更天的更聲已經敲過,怎麼還是沒有看到那個飛賊的身影。
張靖也有些奇怪,那個飛賊這幾天一直瘋狂作案,每次作案時間都是這個時候,不可能今天不出現。“你去那邊看看,我往那邊去,注意一點,要是有什麼情況,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好,我知道,你也小心點。”李望說罷往張靖相反的方向快速跑去。
張靖看到李望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身體一躍飛到房頂,站在房頂看着夜晚安靜的街道,難道他估計錯了,今天晚上那個飛賊真的不會出現?
坐在房頂上的張靖,就像一隻在覓食的狼,一直觀察着周邊的一舉一動,上次已經是那個飛賊第二次從他手裡逃脫,所以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同樣的錯誤犯第三次。
在黑暗中的一個巷子裡,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遠遠的看着站在屋頂的張靖,微微一笑。
他總是在張靖當差的時候出來犯案,不是爲了別的,就是爲了張靖。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張靖時,他穿着捕頭的衣服,腰上彆着刀,臉上毫無表情的在街上巡邏,那時候他便想着要戲耍一下這個面無表情的捕頭。
從夜行衣中取出一塊黑色的手帕,將它系在面部,身體輕輕一躍,往一戶人家飛去,不多時便聽到那戶人家傳來叫喊聲,“來人呢,抓賊啊……”
聽到叫喊聲的張靖,急忙往聲音發出的地方飛去,就在他快要到達地方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院中飛出。
這個身影張靖再熟悉不過,就是他追捕了幾次的飛賊,他今天晚上果然又出來犯案,這次他絕對不會放過他,一定要抓拿歸案,“小賊,哪裡跑!”
聽到張靖的聲音,飛賊看了一眼,腳下一蹬,往不遠處飛去,對於飛賊的輕功,張靖已經瞭解一些,所以腳下也不敢停歇,急忙追上去。
張靖知道,飛賊的輕功絕對在他之上,即便如此,他也絕對不放棄,卯足了勁往前飛,讓自己和飛賊的距離不會拉的太遠。
追了一段時間之後,張靖發覺飛賊今天好像有些不同,速度比平時慢了許多,當他快要追上他時,他便加快步伐讓兩人的距離拉開一下,如是這般幾次,張靖心中不免納悶,難道他是故意這麼做?
可是他這麼做的原意是什麼?難道是在戲耍他這幾次沒有抓到他?
雖然不明白飛賊到底何意,張靖還是不能大意,今天一定要將那賊人抓住,不然真的沒有辦法向大人交差。
兩人保持一定距離,不斷在房頂飛來飛去,追了一段時間之後,那飛賊身體一落,消失在黑夜中。
張靖追到飛賊消失的地方,那個地方他知道,是這裡有名的邀月樓,這個地方全都是一些商家巨賈、達官貴人來的地方,像他這麼一個小小捕頭,即便是一年的俸祿,也不夠在這裡消費一晚。
對於這種地方,張靖一直不屑於踏入,可是這次他追賊人來此,不得不進去。
張靖下來的地方是一個後院,院中和前面的喧囂不同,很安靜,張靖小心的觀察着四周,心想,難道那賊人就躲在這院中,莫非他就是這院中之人?
“什麼人?”此時從房中出來的丫鬟正好看到張靖。
聽到丫鬟的喊聲,張靖心中暗叫不好,要是被賊人聽到,恐怕要躲在暗處不會出來,所以對於丫鬟這個時候發出聲音極爲不滿。
丫鬟見張靖根本不理會她,隨即走上前,雙手叉腰大聲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要是再不說的話,我可要喊人了!”
張靖根本沒有心思和她囉嗦,從腰中拿出縣衙的腰牌,丫鬟伸頭看去,冷笑一聲,“我道是什麼人這麼猖狂,竟然闖到我們後院,原來只是一個小小的捕頭,就算是你們家老爺來,也不能進這後院,識相的趕快離開。”
“好大的口氣!”張靖本就因爲賊人又從他手中逃走心生不快,此時又被這小丫頭看不起,心中不免將火氣發到她的身上,“剛纔本捕頭追飛賊到此,看這四下並無他人,看來你應該就是那個賊人,要不跟我回衙門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丫鬟在這邀月樓也待了有幾年,什麼架勢沒有見過,就張靖這點氣勢,她可不害怕,“賊人?我說你不會是抓不到賊人,便抓我一個小小女子前去領功吧,只怕你沒有那個本事!”
“你!”所謂好男不跟女鬥,張靖怎麼可能抓一個無辜的人,他也只是想嚇唬嚇唬她,“我問你,剛纔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怎麼,剛纔不是說我就是那個賊人嗎,怎麼現在又要問我有沒有見到別人?”丫鬟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上下打量着張靖說道:“別人是沒有看到,就看到一個人在這院中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幹什麼?”
難不成她看到那個賊人,張靖急忙問道:“那人現在在哪?”
丫鬟伸手指了指張靖,“這不是在這裡嗎?”
“你!簡直豈有此理,如果你再這般,我便以妨礙衙役辦案將你抓回縣衙,想來牢裡的老鼠應該會很喜歡你!”張靖不明白,這個丫鬟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和他有仇似的。
“你……”這次換丫鬟詞窮,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黑乎乎的老鼠。
“環兒,是誰在外面!”這時從丫鬟身後的房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就像這夜晚中的夜鶯一般,煞是好聽。
聽到房中女子的聲音,丫鬟急忙說道:“回小姐,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捕快,說是要抓什麼賊人。”
“哦?”房中女子發出驚奇的聲音問道:“我這院中,怎麼會有賊人?”
“是啊,我也是這麼跟他好好說,可是他卻不聽,還說要把我抓到牢中關起來!”環兒說完衝張靖努了努嘴,現在有小姐給她撐腰,她可不怕。
“真有這事?”房中女子又說道:“我想官爺不是那麼不通情理之人,想來應該是你不禮貌在先吧。”
張靖聽房中女子的說話,看來並不是一個不講理之人,隨即說道:“姑娘見諒,只是在下追飛賊到此,卻不見蹤影,想來應該是躲在某處,打擾到姑娘,還請見諒!”
“官爺客氣,想來是我這丫鬟不知禮節,在言語上頂撞官爺,小女子在此代環兒給官爺賠罪。”房中女子並未偏袒自己的丫鬟。
聽到自己小姐這麼說,環兒當然不原意,“小姐,不是這樣,明明是……”
房中女人好像對環兒說的話並不相信,打斷她接下來說的話,“好了,不要多說了,讓官爺進來吧。”
環兒雖然很不願意,但是自家小姐說的話,她又不能不聽,“是!”
白了一眼張靖,便打開身後的門,將張靖帶進房中。
張靖走進去,發現房中擺設極爲淡雅清素,並不像別人說的那般,金碧輝煌,想不到邀月樓還有這麼一處素雅之地。
此時從內房中走出一個女子,輕撩擋在眼前的珠簾,一個滿眼溫柔的女子從房中走出,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閨秀風範。
“小女邀月,見過官爺!”邀月輕輕作揖,聽聲音應該就是剛纔說話的女子。
張靖雙手抱拳,“在下青山縣縣衙捕頭張靖,多有打擾,還請姑娘見諒!”
邀月一聽是青山縣的捕頭便說道:“原來是我青山縣神捕張靖張捕頭,邀月失禮了!”
這邀月樓中的女子什麼達官貴人沒有見過,怎麼會對他一個小小捕頭另眼相看,想來這應該就是她們的待客之道吧,張靖也不囉嗦,“請問姑娘可有見到什麼奇怪之人?”
邀月聽罷搖搖頭說道:“我這院中輕易不會讓外人進來,如果要是有人想從前院來我後院的話,根本不可能,但是要是習武之人的話,那我就不敢保證。”
張靖看了看邀月,如此纖弱以女子,應該不是飛賊,那飛賊相對於她來說要高大壯碩一些,難道是自己看錯了,那賊人並沒有躲在這裡,“既然如此,在下告辭!”
“公子慢走!”邀月並沒有挽留。
張靖離開邀月樓,在四周又搜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那賊人並沒有來此。
“頭,頭!”張靖看到李望從遠處跑來。
“出什麼事了?”看張望慌張的樣子,張靖知道肯定出了什麼大事。
李望氣喘吁吁地說道:“不好了,出事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聽李望這麼說,張靖二話不說便往前衝去,衝了一段時間,發現李望還在原地不動,再次返回,拉起李望就往前飛去。
出事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賊人光顧的那家宅院,張靖趕到後,李望急忙將他帶到後院,那裡已經被其他捕快包圍起來。
“張捕頭,你可算是來了,不管付出多大代價,無論如何要抓到兇手,給我兒子報仇啊!”說話的正是這家宅院的主人齊颯。
“兇手?”張靖還沒有看到現場,聽齊颯這麼一說隨即明白,“這飛賊多是以偷竊爲主,從不傷人性命,這次怎麼會殺人?”
“張捕頭,你這是什麼意思?”齊颯對於張靖的話很不滿,他的兒子現在就躺在裡面,難道他說謊不成?
張靖知道自己這話有誤,急忙說道:“齊老爺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
李望知道張靖要勘查現場,於是便把齊颯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