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皇上便****留宿在敬怡軒,不管敬事房如何勸說,皇上一概不理,將後宮其他嬪妃全都拋在腦後不予理會。
有皇上夜夜陪伴,靜姝自然喜不勝收,但是接着便發生讓她有些頭疼的事情,她不去打擾別人的生活,不代表別人不來尋她。
皇上剛去早朝,皇后又因病取消了近幾日請安,衆妃嬪便相約似的來到敬怡軒。
“好妹妹,姐姐早就聽說妹妹這的茶水要比姐姐宮中好喝,特來討一杯,不知妹妹舍不捨得?”
說話之人正是那日在景仁宮刁難自己的蕭妃,靜姝對她自然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表面上卻並未露出不悅。
“姐姐說的哪裡話,只要姐姐喜歡,隨時可以來。”靜姝命人去泡茶,茶水還沒有端上來,便看到淑妃領着貼身侍女清秋也往敬怡軒來。
“今這是怎麼了,本宮想着多日未見妹妹,便來妹妹這坐坐,沒有想到竟碰到蕭妃妹妹,感情蕭妃妹妹比本宮要早到一步啊!”淑妃一邊用香帕擦拭着汗水,一邊說着。
“臣妾參加淑妃娘娘!”
靜姝自然不會忘記規矩,輕輕一福身,便被淑妃拉了起來,“在自家宮中妹妹何須多禮,姐姐聽下人們說,妹妹受傷了,現在可曾好些?”
蕭妃聽淑妃這麼一說,也附和道:“是啊,姐姐昨晚上也聽說了,礙於天氣晚了些,怕打擾妹妹,這不,今兒一大早便趕了過來,這夏日炎熱易出汗,可別感染了傷口。”
聽兩人一唱一和,靜姝暗想,她這傷口已經有幾日,早已經結疤,當日皇上親傳太醫,宮中自然已經傳開,她兩人早就在第一時間得知,卻並未來相看,可見當時只是認爲她不過是一時得寵,並未上心,此刻前來看望,皆是因皇上連續十日留宿在敬怡軒的原因。
心中有數,當然不會當面說出,便笑着說道:“無礙,只是妹妹不小心劃傷,現在已經結疤,擾得兩位姐姐擔心,妹妹真是該死。”
“瞧妹妹這話說的,莫不是怪姐姐早些沒來看望,在生姐姐的氣。”淑妃在這宮中算是老人,有些事情自然看得通透一些,便有些玩笑的說道:“看來我這個當姐姐的真是該罰,罰歸罰,妹妹可別把不讓姐姐關心關心妹妹,這不,姐姐不是帶了去疤痕的膏丨藥,前些年姐姐被劃傷時便用了這藥丨膏,着實管用,一點疤痕也未留下,想妹妹如此通透的膚色,要是留下疤痕,可是要讓咱萬歲爺心疼了。”
看到淑妃拿出一個景泰藍的小盒,知裡面裝的藥膏絕非是一般藥膏,靜姝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打開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聞着也讓人心情舒暢。
看到淑妃拿出藥膏,蕭妃自然沒有準備,但是也不會落了下風,走到靜姝面前,聞了聞,笑道:“淑妃姐姐真是有心了,妹妹記得這藥膏可是西域進貢,極爲珍貴,但是是皇上賞賜給姐姐,姐姐也是極爲省着用,沒想到竟把這大半盒送給了董妹妹。”
聽蕭妃這麼說,靜姝自是知道這盒藥膏對淑妃極爲重要,推脫着,“妹妹怎能奪人所愛,即是姐姐心愛之物,妹妹萬萬不可收。”
看到靜姝不收,淑妃看了一眼蕭妃說道:“妹妹可別聽蕭妃妹妹亂說,這藥當然是留給需要的人,妹妹不收,莫不是因爲姐姐用過,妹妹嫌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妹妹大可丟了便是。”
“別介,姐姐是怪妹妹多嘴了,妹妹該打,瞧妹妹這張嘴,就是不會說話。”邊說着,便佯裝着打了自己兩下,看到她這個樣子,淑妃臉上纔算露出笑容。
“姐姐送的東西當然是好的,那妹妹就收下啦。”靜姝也不多做矜持,既然淑妃要送,那她便接着,多推辭倒顯得她恃寵而驕。
“再過幾日,皇上便要去行宮避暑,想必到時候妹妹要伴駕。”算時日去年這時已經在行宮之中,那時靜姝並不得寵,自然是留在宮中,想來今年皇上應該會將她帶在身邊。
“幾位姐姐不是也一同去麼,到時閒來無事臣妾定會去叨擾兩位姐姐。”
想這敬怡軒也算後宮中涼爽之處,不知行宮相對於這敬怡軒要涼爽多少。
“妹妹要是喜歡,只管來便是,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就怕到時妹妹要陪在咱萬歲爺身邊,無暇分身啊。”淑妃說的到是實話,看皇上對靜姝的寵愛,自然會****將她帶在身邊。
“是啊,妹妹現在可是咱萬歲爺眼中最重要的人,要是一時不見,估計如隔三秋啊。”蕭妃同淑妃一起說笑道。
聽到兩人所說,靜姝臉頰緋紅,微微說道:“兩位姐姐就會拿妹妹開玩笑。”
三人正在說笑見,便聽到皇上聲音從外面傳來,“何事如此高興,朕在外面便聽到諸位愛妃的笑聲。”
三人見皇上前來,即刻上前行禮。
“臣妾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跟朕說說,愛妃們在說何事如此高興,讓朕也聽一聽。”
皇上走上前,將靜姝扶起,對着蕭淑兩妃只是擡了擡手,兩人臉上並未表現出有何不悅,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回萬歲爺,臣妾在和妹妹說今年去行宮避暑之事,妹妹還未去過行宮,所以問了臣妾這避暑有何好玩之事。”蕭妃起身坐在板凳上說道。
聽蕭妃這麼說,皇上轉頭看了看靜姝,便問道:“過幾日朕便要到行宮中避暑,你可願意去?”
往年皇上去行宮避暑,衆嬪妃自然欣喜,願意陪同而去,而皇上自然不會把後宮之人全部帶上,只是帶着皇后、四妃還有幾個得寵之人。
待皇上定下去行宮之日,各嬪妃便在宮中等待聖旨,接到聖旨的人,自然是歡喜無比。
如今皇上不是在對靜姝下達聖旨,可是詢問她的意見,可見皇上對她的喜愛。
靜姝心中明白,皇上雖然是問她意見,可是即便她不願意去,那也必須要去,當即說道:“皇上要帶臣妾去,臣妾喜不自勝,要是皇上不願臣妾陪伴身邊,臣妾定會在宮中等着皇上歸來。”
淑妃笑着說道:“妹妹真是一朵解語花,如此善解人意,皇上怎麼會不喜歡,皇上的意思是要帶妹妹一同去,妹妹還不趕快謝恩。”
聽到淑妃所說,皇上並未說話,只是笑看着靜姝。
靜姝自然下跪,極爲高興的謝恩:“臣妾謝皇上。”
於是因爲靜姝的原因,皇上今日心情大好,“起來吧,三日之後便啓程,你好好準備準備,愛妃們也準備準備,雖說行宮中有往年留下的一些東西,畢竟不是現在用慣的東西,喜歡什麼,用什麼便都帶上吧!”
看皇上如此興致,三人自然不會違背,皇上來到敬怡軒自然不是爲了見她二人,兩人謝恩之後便自覺離開。
走出建福宮,蕭妃追上淑妃說道:“姐姐慢些走,也不等等妹妹,這是着急回宮看小格格呢?”
淑妃嫁到皇家已經七年有餘,只生下一個格格,即便只是一個格格,皇上也喜愛的緊,一個月中也會有四五日前去翊坤宮看望。
“早上出來時,聽奶媽說稍稍有些咳嗽,這不本宮着急回去看看,看看是否要宣太醫前來瞧瞧。”不見在敬怡軒時淡定的模樣,淑妃命轎輦快些。
“這事可曾稟告萬歲爺?”
蕭妃看到淑妃焦急的樣子,知皇上近幾日一直待在敬怡軒,自然不會知道翊坤宮發生的事。
“暫時還沒有,只是稍微有些咳嗽,想必昨晚有些着涼,本宮回去看一看,如果還是不見好轉,再稟告皇上不遲。”
蕭妃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淑妃的轎輦走的確實很快,她可不受那個罪,慢悠悠地往回走。
當天晚上皇上和靜姝剛準備就寢,便聽到外面傳來聲音,靜姝有些奇怪,便命雪鳶前去查看。
隨後雪鳶便跑回來,回道:“回皇上,是翊坤宮的宮女,說小格格身體抱恙。”
聽雪鳶回報,靜姝也不問,便幫皇上將衣服穿好,同皇上急忙前往翊坤宮。
還沒有進入翊坤宮,便聽到小孩的哭聲,皇上眉頭緊皺,來到宮內,便看到太醫圍在小格格牀前。
見皇上到來,衆人紛紛跪下,皇上也不予理會,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聽到皇上問話,一位花白鬍子太醫回道:“回皇上,小格格是偶感風寒引起高燒不退,故而身體不適啼哭不停。”
“怎會得了風寒?乳母呢!”
靜姝看皇上如此動氣,可見對這位小格格的喜愛,擡眼望去,便看到牀上躺着一個一歲多女孩,因爲高燒原因,胸口劇烈起伏着,時不時發出啼哭聲。
“奴婢該死,奴婢沒有照顧好小格格,奴婢昨夜起牀看過小格格幾次,窗戶都是關着的,被子也蓋得好好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小格格是如何得了風寒。”一三十歲左右女子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看她的樣子,確實不像是在說謊。
“沒用的奴才,來人,拉出去杖斃。”聽乳母這麼一說,皇上更爲震怒,便下令杖斃乳母。
靜姝看着乳母一直跪地求饒,知入宮乳母家中皆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如果她在宮中丟了性命,家中孩兒自然會失去親生母親。
“皇上開恩,小格格除了吃這位乳母的奶水,別的乳母全都不吃,皇上萬萬不可殺了她啊。”淑妃知皇上正在氣頭上,乳母雖不知小格格爲何得了風寒,但是卻是失職,淑妃也很想懲戒她,可是小格格自出生便吃這位乳母的奶,如果將她杖斃,小格格以後該如何是好。
聽到淑妃爲自己求情,乳母轉而對淑妃不斷磕頭:“娘娘救救奴婢,奴婢該死,請娘娘救救奴婢。”
皇上聽淑妃這般說,好像記起有這麼一回事,便命人將乳母關起來,要是小格格無事,她便無事,要是小格格有什麼好歹,必讓她償命。
皇上坐在牀邊,看着一直啼哭的小格格,心中極爲難過,對太醫說道:“這一直啼哭也不是辦法,沒有別的辦法麼?”
太醫回道:“回皇上,格格年紀太小,微臣下藥極爲小心,再過片刻,格格便會睡着,只要等到天亮退燒,便無大礙。”
皇上擔心小格格,“你們都在這守着,一直等格格燒退了纔可退下。”
“微臣遵旨。”
許久之後,也許是小格格哭累了,也許是藥效原因,小格格終於停止了哭泣,在抽泣中慢慢睡着。
“皇上明兒還要早朝,還是去內殿早些休息,這裡有臣妾看着。”淑妃擦了擦眼淚,走到皇上身邊。
皇上看了看靜姝,想了想說道:“不了,靜姝你也別在這待着了,隨朕回去吧。”
靜姝見小格格生病,皇上如此緊張,知道小格格在皇上心目中地位肯定不一般,於是請命,“皇上,臣妾知皇上擔心小格格,不如讓臣妾代替皇上留在這裡,等小格格燒退了,臣妾定會告訴皇上,可好?”
經這麼一折騰,皇上確實有些累,看了看靜姝便說道:“也罷,那就辛苦你了,來人,擺駕養心殿。”
衆人恭送皇上離開,靜姝上前將淑妃扶起,“姐姐無須擔心,太醫說了,只要退了燒便無事,姐姐也熬了一夜,早些休息,這裡有臣妾照看着。”
“謝謝妹妹,可是妹妹不曾爲人母,自然不知爲人母的心情,看到小格格這個樣子,本宮怎麼睡得着,只要她沒有醒過來,本宮必定不會離開半步。”
此前靜姝懷疑小格格發燒是淑妃用的某種手段而想引皇上前來翊坤宮,可此刻看到她眼中悲傷,不像是作假,所謂虎毒不食子,想來淑妃定不會傷害自己孩子。
靜姝看淑妃不願去休息,便命翊坤宮小廚房去做了些點心,便同淑妃一起坐在小格格牀前,一直伺候着。
在幾人的照看下,小格格終於退燒,原本紅潤的小臉,因爲一夜的折磨而蒼白無力,看到小格格無礙,靜姝便命雪鳶去稟告皇上。
一夜未睡的靜姝身體有些睏乏,便離開翊坤宮回到敬怡軒,雪鳶還未回來,便讓寧樂伺候她洗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