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殼的碎裂聲,猶如是雞蛋殼砸落地面,那清脆的破碎聲,傳到了每一個人耳中。
圍觀羣衆,上百修士,盡數一怔。
一陣清風吹來,拂過衆人一片驚愕的臉頰,有人嘴巴張開,任憑輕風攜帶着浮塵吹蕩進去,卻無動於衷。
那少年所做之事,太過聳人聽聞了。
他居然當着衆人的面,一腳踏下,踩爆了一名修士的腦袋!
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但這白羅奇可是齊國十大門派橫水宗的修士,名聲在外,兇橫無比,在衆目睽睽之下,硬是以這種屈辱的方式,被人殺了,這將會掀起多麼磅礴的巨大波瀾?
怕是會天翻地覆了吧!
旅館門口,李琳面色複雜,望着殺了白羅奇,仍舊一臉柔和的少年,心中滋味萬千。
若是其他人救了自己,也就罷了,偏偏只是這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徐石,這讓她心中本就不是滋味,然而,情況又有鉅變,對方更是斬殺了一名大門派的修士,立時,李琳念頭紛亂,眼眶溼潤了。
徐石自稱不過是個散修,卻爲了他們師妹,在他人不敢伸出援手的情況下,招惹了衡水宗這個龐然大物,這又怎麼不爲之感動?
望着徐石那張清秀的面容,她鼻子一酸,近乎要落下淚來,芳心更是動搖。
天下間,又有幾個大丈夫,能爲她做出如此舉動?
涉足塵世多年,她早已明白人間冷暖,自詡成熟,被徐石這舉動一激,竟然在這一刻,生出了想要和徐石同生共死的念頭。
“他因我而殺人,我又豈能安心獨活?若是橫水宗找來,我願與他一同赴死!”
性感妖嬈的她,此刻一臉的肅然之色,神色寧靜,竟有一種莫名的聖潔感。
而在另一邊,那幾名橫水宗修士見徐石一腳踩死了白羅奇,近乎不敢置信。
在霎那的怔然後,當即大罵道:“你小子死定了,居然殺了我們師兄?”
“此人必死,我要上報門派,必定誅殺此人!”
“敢殺我橫水宗的人?我等必定誅殺他全家,滅了他九族!”
衆人還要叫囂,徐石卻在一邊微微皺眉,冷聲道:“沒空陪你們廢話,殺光了乾淨!”
話音剛落,他身軀暴動,猶如一道閃電,在這小小的空間中急速馳聘。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拳頭已然握緊,轟炸而出。
空氣中暴風立起,化做狂猛的風浪,肆意浩蕩而去,衝卷一名弟子身上的衣服,烈烈作響,旋即,一拳正面轟中一名橫水宗門人的胸口。
拳頭,深陷而下。
爆炸性的力道貫徹而入,爆碎了體內的血肉內臟,那人的背部突兀隆起一道弧度,猶如凸起的山丘,脊樑骨硬是被這一拳,打成了兩截!
而在這人吐血飛起的同時,徐石手掌化刀,直切一人的咽喉。
猶如是真的化成刀刃,狂卷而上,氣勢兇猛,接觸到皮膚的同時,力道如潮水宣泄。
咔嚓。
那人的後頸部陡然突出一塊,連環的喉骨,竟然有一節被打的脫節。
這動作快到極致,讓人眼花繚亂,等到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剩餘幾名橫水宗門人盡數倒下,只留下一人,還被徐石一隻手掐在了喉嚨上。
只是一瞬,衆人皆死!
修士,也不是說真正無敵的。
即便是踏入了引氣中期,但使用神通,召喚異象,需要一點點時間,假設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迅速出擊,壓迫而上,那麼,修士的優勢蕩然無存,唯一的優勢,也就是僅僅肉身比普通人強上一點。
當然,徐石之所以能這麼輕鬆就壓住了幾名修士,也是因爲這幾人根本沒有想到,他居然敢在人數優勢之下,還敢動手殺人。出其不備,外加上少年天生石體,肉身強大,自然也就輕鬆得逞。
掃了一下身下的屍體,徐石的臉上微微一笑。
他單手掐着唯一剩下的那名橫水宗門人,輕聲細語道:“你剛纔說,要殺我全家?”
說話的同時,手掌立時收緊。
如鋼鐵鑄就的手臂力道一衝,擠得那名橫水宗門人滿臉通紅,眼中滿是恐懼之色,連連搖頭。
他又問道:“剛纔,你說,要將我粉身碎骨,餵給野狗?”
手臂一用力,單手將那衡水宗門人憑空提起,那人呼吸受制,再一度驚恐搖頭,接連咳嗽。
他涌動法力,手掌中氣力猛漲,拍打過去,卻沒有一點用處!
這修士雖然是引氣中期,但周身之力,頂多也就五千斤,縱然有法力加成,不過多了兩千斤而已,怎麼可能敵得過徐石的萬斤之力?
徐石微微皺眉,冷笑一聲:“橫水宗,不過如此。”
他鬆開了手掌,讓那人摔倒在地,又開口問道:“你的門派門人,在這裡還有人在嗎?”
那人粗粗喘息,眼淚都流了出來,聽聞問話,恐懼之下連忙迴應:“有有,還有一名師兄,名爲白處亮,是白師兄的表哥,是門派內門弟子,很受門裡神通境高手的器重。”
徐石眉頭一挑:“什麼境界?”
“引……引氣中期。”
“很好。”
聽聞這個回答,徐石哈哈一笑,一擺手臂,示意他離開這裡。
“我饒你一條小命,讓你回去找他,就說我要他過來,自己低頭認錯,滾吧!”
拎起衣領,只是微微一用力,便將這個橫水宗門人扔出十餘丈外,身軀穿過長空,消失在了人羣后面。
將事情解決,徐石轉過頭來,招呼道:“小二。”
過了半天,小廝模樣的少年人這才跑了出來,戰戰兢兢的應聲道:“是,客官,有什麼事嗎?”
“把屍體收拾一下,還有我的房間靈草全死了,記得換一下,另外,給我上一頓好菜。”
將一塊黑色的東西扔到小廝手裡,小廝惶恐一看,發現竟是一塊煞魄結晶,立時大喜,連死人都顧不得了,大聲應謝。
回到原來的位置,徐石坐了下來,繼續飲茶。
如此一連串的舉動做下來,整個世界都爲之失聲了。
殺了那麼多人,竟然還要讓人找來對方的師兄,不僅僅如此,還在這裡坐着喝茶,這是何等的氣魄!
此刻,哪怕是最愚笨的人,也知道面前的這個少年不是普通人物了。
而對於那些圍觀羣衆,徐石並未理會。
他的心裡,正在思量這件事情的得失。
之所以要管這件事情,原因有兩點。
第一,他欠那兩個女人一份情。
當初來到此地時,就是這兩人帶自己進入的,雖說此後負氣出走,但的確是藉着她們的力量,這才認識到了煞魄,這一份人情,不管如何,他是要還的。
第二,就是因爲張均寶的話了。
在出發之前,張均寶就跟他說過,必須要闖出一番名聲,才能回去。
就算這個老師是想要謀奪他的身軀,但表面上的功夫,是必須維持的,也因此,他必須要揚名四方,建立下赫赫威名。
這一點,他曾經向倪全仁請教過,這個朋友告訴他,所謂的名聲,一般都是建立在其他門派弟子頭上的。
也就是說,他必須要踩踏其他門派的弟子,如此才能儘快嶄露頭角,擁有名望。
但在這古戰場晃了幾天,都沒有什麼好的出手對象,正在煩惱間,而這白羅奇,卻是自己撞上了門來。
橫水宗?
聽起來很是唬人,然而,在明間派面前,只是一個稍大的螞蟻罷了,隨手便可以碾壓!
如果事情不妙,他擡出明間派門人的身份,就算是伸出脖子,也沒人敢在大庭廣衆下動他。
而且,以那白羅奇所做的事情來看,他縱然殺了,也是心安理得。
“我殺之人,人人皆可殺,雖然是第一次殺人,我的心裡,也是毫無障礙,這種人,該殺!”
徐石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心思一定,一絲殺人之後的惶然,就此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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